第二十二章:傾囊
“武學(xué)一途,便是吃苦,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所謂境界劃分,倒也簡單,從境一到境九,此為凡人之境,再往上便是天人之境,當(dāng)然,這也是傳說,沒有誰達(dá)到過,更沒誰見過。”聽聞鐘明將古卷內(nèi)容熟記于心,柳伯安心之后沒有追問索要,轉(zhuǎn)而回答起了鐘明方才所問。
“敢問柳伯你現(xiàn)在境幾呢?”鐘明面露好奇地問道。
“明郎啊明郎,你露餡了?!绷鋈灰恍?。
“我露餡了?”鐘明詫異地將目光投向柳伯的臉上,對上那雙些許混濁的眼睛瞬間有了一種全身被看穿的感覺。
這感覺很不好,尤其是對于重活一次的鐘明而言。
“你懂得武學(xué)的境界劃分,剛才都是蒙騙于我?!绷苯犹裘髁酥v。
“何出此言?”鐘明身體放松下來,鎮(zhèn)定地反問。
“我剛才說到了天人,你竟然絲毫不好奇,而是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栁揖辰鐜缀?,在此之前你竟然連具體境界有著什么樣的實力都不問?!绷畬⒆约盒闹兴胫赋?。
“單憑這些?”鐘明不慌不忙地質(zhì)疑反問。
“自然不能,剛才我所講可以用你更關(guān)心我來解釋?!绷约悍穸俗约旱拇鸢福€為鐘明想出了辯解的理由,不過很快,他又話鋒一轉(zhuǎn)道:“可我還是堅持剛才的判斷,明郎你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是為何?”鐘明很是好奇,此時的他已經(jīng)達(dá)成了四字四連問的成就。
“直覺,我強烈的直覺?!绷拇鸢赋龊跻饬系暮唵?。
“好吧,我承認(rèn),武學(xué)境界我是知道的,而且非常之詳細(xì)?!辩娒魈谷怀姓J(rèn),頓了頓,見柳伯并無惱意,笑問道:“那么柳伯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的武學(xué)境界了吧?”
“你是想要摸我的底啊,我反倒不讓你輕易如愿,結(jié)合現(xiàn)在你所掌握的信息,來猜一猜我境界幾何?”柳伯賣起了關(guān)子。
“既已能發(fā)出勁氣,想必是境五及以上。”鐘明也配合地進行猜測,還不忘繼續(xù)打掃著房屋。
“看來你是真的清楚,一些境界低的武者對此可也是不清不楚的?!绷疂M意地點頭,牙齒一露,又道:“繼續(xù)?!?p> “境……”鐘明正要開口。
“先說好,只有一次機會,不帶一個一個試的,我也僅回答一次是與否,畢竟就那幾個數(shù)字?!绷畵屜嚷暶鞯?。
“只有一次機會?”鐘明眉頭微皺。
這可真有點難了。
不過一瞬,他便又舒展眉頭,笑問道:“柳伯,你可是境六?”
“你就這么不看好你柳伯?。俊毖垡婄娒鞒銎娴睦潇o和篤定,柳伯很是驚奇,也出言調(diào)侃道。
“這么說,我是猜對了?”鐘明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似乎不想事實如自己所講,又或者說,是不忍。
“怎么可能?你柳伯我的武學(xué)天賦也是上等之姿,說我只修到境六,真真是小看了我。”柳伯瞥了眼鐘明,傲然道。
“那就是境八了?!辩娒餮鄣着d起一抹喜色。
“還差一點?!绷媛缎┰S羞愧,這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待他想到自己剛才所講后,不免懊悔:“到底還是著了你這小郎的道。”
如此簡單的套話下,柳伯的武學(xué)境界已是揭示,便是境七。
鐘明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心情堪稱復(fù)雜,一方面他希望柳伯能更強,更有能力保護他自己,另一方面,柳伯若是更強的話,那么前世能將他沒有明顯打斗痕跡地殺死的人想必也更加恐怖,拯救柳伯的任務(wù)難度必然很大。
“明郎你呢?是何境界?”在鐘明心中滾起這般浪濤之時,柳伯也已收起了懊悔羞愧之色,向鐘明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沒境界,我說昨日我這具身體昨日是第一次使出劍招,柳伯你信嗎?”鐘明笑道。
“要是真沒境界還有著那等眼力的話,你可就是萬中無一的天縱之才了?!绷疀]有說信與不信,只是感嘆。
“也許是吧。”鐘明含糊其辭地附和。
兩人相視一笑,卻是默契地都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柳伯,今后你能教我學(xué)武嗎?”鐘明不知柳伯有沒有相信自己的說辭,默默打掃了一會兒后誠懇地請求道。
“我會傾囊相授?!绷读算?,隨后很是堅定地保證道。
“那就這么說定了,除卻喝酒,柳伯你也要抽出其他的空暇時間給我?!辩娒骱苁切老驳丶s定道。
“好。”柳伯滿面笑容地點頭,眼珠一轉(zhuǎn),又嘿嘿笑道:“明郎,你以后還要繼續(xù)叫我柳伯嗎?”
“師父在上,要不要徒兒再給您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呢?”鐘明立刻丟掉了掃帚,向柳伯拱手。
說完,便準(zhǔn)備撩起衣擺,似乎真想將所言踐行成真。
“你這孩子,還真是死腦筋,你想跪我還心疼呢?!绷奂彩挚斓貙㈢娒鞣鲎 ?p> “師父,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辩娒魈ь^嘿嘿一笑。
“還是叫柳伯吧,叫師父怪不適應(yīng)的,還是柳伯更顯親近和習(xí)慣?!绷畬⑹置蜱娒鞯念^頂,開口糾正道。
“好的,柳伯?!辩娒饕灿型瑯拥母杏X。
“現(xiàn)在的你才像個孩子??!”來回?fù)崦娒鞯念^頂,柳伯輕聲感嘆道。
聽到這句話的鐘明心中一顫,他能感受到柳伯粗糙的掌心,更能感受到柳伯對他的疼愛。
鐘明很感動。
現(xiàn)在的他好似真的重新回到了少年,沒有經(jīng)歷任何煩惱。
這種感覺很容易在長輩面前滋生。
當(dāng)然,破碎地也很是輕易。
當(dāng)霍喜的一句“阿明,我來了,喝藥吧”呼喊響起之時,鐘明便很快重歸現(xiàn)實。
……
藥,很苦。
良藥苦口,這四個字說得也沒錯,鐘明在喝了霍喜煎的藥后,瞬間就清明了很多。
當(dāng)然,最大的可能是因為苦得。
在霍喜殷切的期待眼神中,鐘明硬著頭皮一下子喝光了藥。
除開不想辜負(fù)霍喜的一片關(guān)心和辛苦,也有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思。
慢慢地品嘗,鐘明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