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陽光照射在布滿冰刺的臨冬城上,反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
盧斯·波頓終于看到了昨晚的冰雪盛宴,臨冬城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寒冰森林。
森林里的冰樹都結著紅黑色的果子,那些果子奇形怪狀、形態(tài)不一。
有的果實已經(jīng)泛白,有的正在溢出紅色的汁液,甚至有的果子還在蠕動……
?。≡瓉砟遣皇潜鶚涞墓?,是掛在冰刺上的人類???
見到這等神跡,饒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盧斯·波頓也不禁心里一顫。他頓覺大事不妙,回頭望向自己的軍營。
營地內,無數(shù)的波頓士兵跪地叩首,嘴里念叨著乞求:舊神的原諒,寬恕我的罪孽。
盧斯·波頓是個信神但不敬神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違背神圣的誓言,親手殺掉了羅柏·史塔克
不行,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現(xiàn)在軍心渙散,士氣低下,所有人都被冰巫師的魔法嚇到了。
如果盧斯·波頓再不采取行動,這場戰(zhàn)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吧。
他立刻召集所有波頓家族的將領,入軍帳議事。
軍營,主帳內。
盧斯·波頓看著驚魂不定的將領們,語重心長的說道:“都別害怕。我承認那個史塔克的冰魔法很厲害,但他不是神,只是一個巫師,懂嗎?”
一位對“神罰”深信不疑的將領,突然失態(tài)地站起來。他一時間忘記了尊卑,尖叫的反駁道:“公爵大人,他能施展這等神跡,與神明有什么區(qū)別?”
盧斯·波頓忍住怒火,抬手示意他落座,“巫師是人,不是神。而人被砍掉了腦袋,是會死的。”
又有將領說出顧慮,“可是,他的冰魔法實在太可怕了。如果他再施展一下這樣的魔法,我們都會死在這里?!?p> 盧斯·波頓看得非常透徹,“如果他真的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神明的力量,那為什么還要躲在臨冬城里面?為何不直接過來把我們都殺了?”
將領們面面相覷,不敢回答。他們害怕顧理,同樣也害怕著盧斯·波頓。
盧斯·波頓神情淡然,從容不迫的說道:“他不是神,我們能殺了他!”
他審視著每一個將領的反應,“將我這些話轉達給所有士兵,我要你們在三天之內重振士氣,隨我攻城?!?p> “是!”
會議結束,波頓家族的將領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主軍帳。
盧斯·波頓善于窺探人心,他知道將領們的心里依然害怕冰巫師。
讓本身就害怕冰巫師的他們,三天內重振士氣?毫無疑問是天方夜譚。
他在軍帳內苦思對策,來回踱步。
“難道撤軍?不行,不能撤?!?p> 如果他現(xiàn)在撤軍,就等于輸了這場戰(zhàn)爭。這會讓原本默默無聞的盧克·史塔克打出聲望,引來北境諸侯向他效忠。
到時候,他這個被鐵王座任命的北境守護就成了一個笑話,波頓家族也會迎來史塔克家族的清算。
所以,這場戰(zhàn)爭關乎波頓家族存亡,盧斯·波頓不容有失!
他召來自己麾下的全部偵查小隊,共有八支,每支小隊都有五到十人左右。
“公爵大人?!?p> 軍帳里可擠不下五十多名斥候,所以只有八名隊長進帳聽命。
盧斯·波頓坐在陰影處,緩緩開口:“我需要你們去完成一個至關重要的任務,潛入臨冬城,把盧克·史塔克的頭顱帶回來。”
隊長們嘩然,他們本能的拒絕,“公爵大人,臨冬城都成這個樣子了,我們根本進不去啊。再說了,冰巫師這么厲害,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盧斯·波頓慢慢垂下眼皮,心情相當復雜。
這些斥候隊長就是一個縮影,他們幾個人的想法就是所有波頓士兵的想法。
怕了,都怕了。
盧斯·波頓在自己幾十年的歲月里,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他所擅長的陰謀詭計、兵法謀略,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那么的蒼白無力,不堪一擊。
但是為了家族,他必須堅持下去,再賭一次!
“替我拿回頭顱的人,我會為他請封伯爵,賜臨冬城?!?p> 斥候隊長們瞬間鴉雀無聲,他們臉上的恐懼一掃而空,欣喜若狂地點頭稱是,迫不及待地離開了軍帳。
盧斯·波頓又呆坐了一會兒,一個人走出軍帳。他望著遠處的寒冰森林,呼出一口濁氣,小聲自語:“神明……會一直眷顧史塔克嗎?”
…………………………
幾小時后。
八支偵查小隊兩兩分組,分別以四個不同的方向進入臨冬城。
他們花光了全部的積蓄,從波頓家族的貴族騎兵們那兒,買到了幾十件板甲。
現(xiàn)在每個斥候都穿到了一件防護全身的板甲,走入了如刀山一般的寒冰森林。
他們一開始的路程還算順利,城外的冰刺之間還能過人,不算太擁擠。
可當他們來到臨冬城的城門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城內的冰刺非常密集,兩根冰刺之間的間距不會超過二十厘米。
而且這些冰刺異常堅硬,斥候小隊費了半天勁兒,手里的長劍都砍卷刃了,才弄斷了一根冰刺。
四組偵查小隊都遇到了這個麻煩,他們思慮再三,最后還是決定脫掉好不容易買回來的板甲,輕裝進城。
他們身為斥候,大部分都是身材相對瘦小,動作敏捷之人。
如果斥候們側著身子前進,就能進入城內的冰刺樹林中。不過冰刺的刃邊格外鋒利,一旦他們的動作有所偏差,就會被冰刺劃傷。
臨冬城,主堡前。
臨近天黑,第一批斥候才勉強來到了這里。
他們衣衫襤褸,滿身是血,無比狼狽。
原本十幾人一組的隊伍,現(xiàn)在就只剩下了九個人活著,其余的幾個人都死在了路上。
誰能想到,一動不動的冰刺也能割破他們的大動脈,劃破他們的脖子。
他們警惕地注視著不遠處的空地,那里燃著篝火,地上躺著一個穿著板甲的男人。
在男人的身邊,一個同樣穿著板甲的少女正跪在地上,雙手合十抱拳,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她是在祈禱?
少女沒有戴頭盔,絕美的容貌被一眾斥候看得一清二楚。他們肆無忌憚的盯著少女,眼里充滿了貪婪的覬覦。
沒一會兒,第二批斥候也到了,這次直接來了兩組人,他們也有傷亡。
“其它人呢?”
“我哪兒知道,有可能是迷路了,或是死在路上了?!?p> 出發(fā)前的五十多名斥候,居然只有不到三十人成功抵達了這里。
“不管了,先到者先得,那個躺在地上的就是盧克·史塔克,我們去把他宰了,再談分配的問題?!?p> 他們手持兵刃,慢慢靠近。
這些人說是想要殺了顧理領功,卻一直盯著那位正在禱告的少女。
丹妮莉絲結束了禱告,她綁好自己的白金色長發(fā),扎成一條簡單的單馬尾,然后戴上了頭盔,緩緩起身。
“無知的罪人們,迎接至高神對你們的審判吧?!?p> 她拔出腰間的黑暗姐妹,劍刃上燃起赤紅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