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郡守令建衣冠冢,衣冠冢內(nèi)斷腸處
出了赭城,眾人都感覺空氣清新許多,還還伴隨陣陣鳥鳴,和赭城相比,無疑是天差地別。
“終于沒有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了,感覺身體都輕松了許多。”許宣狠狠吸了一口空氣,感覺渾身舒暢。
不遠處儼然被將士協(xié)力挖了一個大坑,里面堆滿了沾染血跡的衣物,尸體自是用棺槨裝著,當然不能直接掩埋。
“這是要建立衣冠冢嗎?”秦晨雖然已猜到,還是忍不住出聲。
郡守嘆了口氣,語氣充滿了無奈:“沒錯,這畢竟也是赭城百姓,自然得妥善安置,不忍讓其曝尸荒野?!?p> “郡守大人做得已是十分妥當,秦某佩服。不過衣冠冢建成時,務(wù)必請祀天司或者得道高僧等做法,不然恐生后患?!鼻爻砍鲅蕴嵝?,小心為上。
“衣冠冢還未賦名,不知秦大人有何指點。”郡守想起衣冠冢石碑還做好,想起名字還未取便向秦晨詢問。
“就叫赭城衣冠冢吧,名字再好也喚不回逝者。就以這座衣冠冢,警醒將來重建的赭城!”秦晨本來就起名困難,自然也不想不出什么較好的名字。
“那秦大人,你們便乘【軒】先回主城,卑職留在這邊負責善后。”郡守躬身相送,秦晨點了點頭,也不拒絕。
只聞遠處官道,傳來嘶鳴聲,兩匹駿馬拉著一座華麗無比的鑾輦疾馳而來,自然是川慶郡主的青云鑾輦。
鑾輦之上,川慶郡主探頭看到秦晨,敢忙探出身子,直呼:“哥!云兒在這呢!”
秦晨滿頭黑線,捂著額頭,無奈到了極點。
鑾輦一停,長川慶郡主便下了鑾輦,三步并作兩步,拽著秦晨的手:“哥,你咋不理云兒!”
“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站有站相,不要一副輕浮的模樣?!鼻爻恳荒槆烂C,對于這個小妹,自是十分頭疼。
川慶郡主似乎注意到了,秦晨身后躺著的幾人,驚呼:“哥,唐騰哥,允文哥還有寧寧是怎么了?呀!肖叔叔的左臂呢?”
秦晨還未答話,許宣弱弱的伸著手,示意川慶郡主,然而川慶郡主壓根沒有理會,或者完全沒有注意到許宣。
看來郡主又把我忘了,許宣胸口有些痛,這大抵就是沒有人在乎的痛。
“沒事,你也快些回主城,免得鎮(zhèn)武王擔心?!鼻爻靠粗貞c云沒事模樣,也是放心許多。
“哥你別擔心了,下次不會,下次我跟著哥出門就好了?!鼻貞c云對著秦晨撒嬌。
秦晨瞥了秦慶云一眼:“你還想下次,回去鎮(zhèn)武王鐵定要你好看!”
“爹爹要敢兇我,我就不理他了!”秦慶云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受到了委屈。
隨著【軒】的轟鳴聲響起,眾將士趕忙將四人抬上去,秦晨看了眼許宣:“你是同我們一起,還是同川慶郡主?”
“許護衛(wèi),你傷得不輕,就無須再費力了,同去吧。”川慶郡主淡淡道,似乎只有在秦晨面前才不是郡主。
“末將領(lǐng)命!”許宣朝著川慶郡主拱手,還是那個不假辭色的郡主,許宣自然享受不了秦晨的待遇。
郡守剛要作聲,川慶郡主抬手制止:“林伯伯,不用多禮,不要告訴我爹爹便是,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林永翰愣了一刻,不知該回答還不回答,秦晨倒是咳嗽一聲,解了林郡守的燃眉之急。
秦慶云眼巴巴的看著秦晨,秦晨全然不在意他眼神,搖了搖頭:“林郡守自是不會替你隱瞞,再說了,鎮(zhèn)武王一問,林郡守隱瞞便是欺瞞之罪,如何做得?”
秦慶云跺了跺腳,朝秦晨哼了一聲,便回鑾輦之上,婢女敢忙攙扶著秦慶云。
林永翰屈身向秦晨行禮:“感謝秦大人仗義執(zhí)言?!?p> 秦晨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秦慶云,不禁發(fā)笑:“林郡守,不必如此,小妹自是被慣壞。還有你這句“仗義執(zhí)言”讓她聽去,少不了你的麻煩?!?p> 轉(zhuǎn)身便上了【軒】,林永翰趕忙看了一眼秦慶云,發(fā)現(xiàn)秦慶云早已乘鑾輦而去,額頭不知不覺已布滿汗珠。
許宣同郡守抱拳,便隨著秦晨登上【軒】,許宣靠著背,準備開始休憩。秦晨則是撫摸著【軒】,感受著那如雷的轟鳴聲。
看著景色倒退,赭城也消失在身后,【軒】的轟鳴聲響徹在耳畔,秦晨的思緒萬千,仿佛又回到之前。
想起了七年前那個僅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少年,顯然比自己更加成熟穩(wěn)重,極具天才的頭腦與學習能力,無論【軒】也好,【赭】也罷,秦晨第一次感到造物的可怕。
那少年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嘴中有時不也知念著什么怪語,連大司正和師尊都驚為天人。
那時的秦晨已是天才中的翹楚,可想而知秦晨的天賦異稟,叫聲妖孽又何妨?
臨走前對秦晨的一段話,讓秦晨永生難忘,實力強大又如何?沒有自己想守護的東西,那就不稱為力量,記住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光著一段話,秦晨消化至今,才堪堪明白那少年的言中之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想必大司正同師尊背負的比我還要多吧?!鼻爻繐u了搖頭,驅(qū)逐腦海里的念頭,看著一旁熟睡的小師弟。
起身走到蘇允文旁,雙指搭在蘇允文脈搏處,許宣悄悄睜開眼,模樣有些好奇,看著秦晨的舉動。
心力耗盡,確實沒有什么好辦法,秦晨眉頭微皺,緩緩抽回右手,嘆了口氣,還是回去看看師尊這么說吧。
“你想看什么?”秦晨自然察覺到了許宣在旁偷看,直接點破。
許宣笑了笑,掩飾尷尬:“許某不是那等偷窺之人,只是想了解蘇兄的狀況罷了,如果不方便,那許某不看便是。”
“倒也沒什么不便,只是師弟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具體什么情況還得我?guī)熥疬^目,我也沒什么好辦法?!鼻爻康挂膊槐芟?,自然也信得過許宣。
許宣頓了頓,開始還以為蘇允文的傷勢不大,現(xiàn)在看來似乎棘手許多。
“赭城之事,謝謝你了?!鼻爻磕抗馇宄?,面露微笑,帶著坦誠向許宣致謝。
秦晨自是不知赭城昨晚狀況,但看許宣模樣自然也出了不少力,倒也值得這聲致謝。
如沐春風,好溫柔的大師兄,我也好想成為你的師弟!大師兄!許宣有些受寵若驚,一直以為秦晨是個不茍言笑之人:“沒有,那自然是應(yīng)該做的,大師兄。”
?。???
許宣:“......”
秦晨感到一陣茫然,愣愣的看著許宣,許宣的臉有些滾燙。
秦晨感覺有些不對勁,往后坐了幾步。
這許宣不對勁!該不是?
......
秦晨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許宣露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眼神似乎在示意著,我懂!但我不是!
許宣突然感覺心里拔涼拔涼,欲哭無淚,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許宣不知該這么說才能解釋清楚。
秦大人,想岔了,許某不是那種人?
還是,秦大人!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或者?秦大人,你看我右眼這道疤,一看就是硬漢,怎是你想的那般?
只怕這話一出口意思就變了。
許宣內(nèi)心在咆哮,許某堂堂正正男子漢!絕對沒有龍陽之好!
沉默了好一陣。
許宣咳嗽了一聲,秦晨警惕的目光看向許宣。
“秦大人,許某決計不是,咳,不是秦大人想象中的那種人?!痹S宣一臉嚴肅,十分正經(jīng)。
秦晨趕忙點點頭,強行笑了笑:“我懂!許護衛(wèi),放心!秦某懂你!”
不是??!你這副模樣感覺你還是不懂啊!
許宣仰著頭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