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范楚楚的到來,小院中的氛圍更加歡快。
但我卻是很惆悵。
我不知道為什么,能擺脫白雪,就是不能擺脫范楚楚。
我難道真是看人下菜?
白雪比起范楚楚來說,見識多了不少,略微堅強,所以我可以言辭拒絕她。
范楚楚心里極度脆弱,我不敢傷害她絲毫。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只知道,我的做法是錯誤的,這對白雪來說不公平。
不過世上哪有這么對公平的。
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不也是遭到了海妍的不公待遇?
唐老頭因為生我的氣,不愿和我待著廚房,拿著鍋鏟佯裝打我,把我趕了出來。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壩,就這么看著景色宜人的田園風光,余光不時落在曾安羽和范楚楚身上。
待到曾安羽玩累后,范楚楚從屋內(nèi)般來椅子,才向我走來。
來了,我知道范楚楚是來勸我。
她坐在我身邊,并不說話。
我見氣氛尷尬,主動開口,明知故問道:“小妞,唐老頭叫你來做什么?”
“我給你說了,我答應今年過年來看他,答應的時候你不也在嗎?”范楚楚平靜回答,讓我感覺她說的是真話。
我沒回答,范楚楚繼續(xù)道:“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在這里?!?p> “本來還想著讓張心姐勸勸你,既然我們見面了,也難得麻煩她?!?p> “勸我?那你就免了!”
我說著,心里立刻就有了判斷,唐老頭說我不想走,只是缺乏一個硬性的理由留下,我贊同,但這個理由永遠不可能是因為范楚楚。
我離開的目的,一是遠離傷心地。
二是,躲避范楚楚和白雪,避免她們對我的感情更加深厚。
所以,范楚楚解決不了我的問題,自然不可能成為留下我的硬性理由。
范楚楚笑了笑,沒有去爭辯,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混蛋,畫廊的成功是我距離夢想最近的一次,昨晚我想過不勸你,讓你出去散散心,等你想通了自己回回來?!?p> “但是,我往深處去想,如今畫廊的成功,是因為你在國內(nèi)的繪畫圈已經(jīng)有了一席之地,如果畫廊沒有你,合同結(jié)束后,那些名家還會繼續(xù)就在畫廊嗎?”
“所以算我求你,求你留下幫幫我好嗎?”
范楚楚說完,認真的盯著我,非常希望我答應下來。
如今,我也不欠她的,她沒有像上一次似的,用債務關(guān)系,強硬讓我留下。
這一次,我看出了她的聰明,這是連哄帶騙的節(jié)奏了,企圖讓我從為她著想的角度答應她的要求。
我微微搖頭,沒有答應:“嗯......我會和圈子里的人維護關(guān)系,你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古道,你真的就一定要走嗎?”
“老子不知一次給你說過原因吧,所以你也別勸我,就像你說的,我想通了自己會回來的?!?p> 范楚楚死死的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會想和我一起走吧?”
說完,又暗自責怪自己嘴快。
明明已經(jīng)決定和她保持距離,干嘛說些招惹她的話題。
范楚楚抿了抿嘴,也下意識的拌嘴:“你想得美,我憑什么要成為你的跟屁蟲?”
“你以為老子想讓你跟著,老子本就喜歡一個人,喜歡孤獨,享受孤獨,這輩子注定只能一個人,就算你要跟著,我還不愿意呢??!”
我撇嘴道。
此時,正見唐老頭從廚房端著幾盤菜出來,我就從椅子上起身,幫忙端菜盛飯。
午飯時光,范楚楚一直悶悶不樂。
就算,曾安羽嘰嘰喳喳的給范楚楚說著今天的在集市上的見聞,她依然只是敷衍的淺笑,沒有陪她玩耍時那興趣盎然的心情。
我也斥責曾安羽說話的事情,唐老頭聽見我教訓曾安羽,就忍不住責備我。
我點頭應是,不做多余的答復,唐老頭的看了看我和范楚楚,輕笑一聲,也不多言。
于是,初一的午飯,就顯得格外死氣沉沉。
我端著碗,心不在焉的吃著東西,想著借用畫廊讓我留下,就是范楚楚的理由?
不由得大失所望。
我分析著范楚楚的想法,假設她真的暗戀我,那她現(xiàn)在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強留我的原因,只是單純的想和我相處,或者說能時??匆娢叶选?p> 她的借口,只是下意識遮掩自己真實想法的條件反射而已。
我有些想告訴范楚楚我決定要走的第二個原因,但這些話點明之后,基本等同于范楚楚向我告白,我拒絕她一樣,都會傷害到她。
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當然這只是假設,作為朋友來看,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范楚楚強留我的理由,畢竟我已經(jīng)通過行動證明,我已經(jīng)能提筆,心結(jié)解開大半,以后也不會再有輕生的想法。
那么從朋友角度,她不想我走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情不自禁的看向她,只見她也看著我。
眼神的交流,讓她的臉色出現(xiàn)了些許慌亂,她趕緊移開目光,低頭小聲問道:“你看我做什么?”
“你有眼屎......”
我指了指她的眼睛,隨后也不再說話,剛剛不經(jīng)意的對視,也讓我有種心跳加快的感覺。
話音剛落,就見范楚楚連忙揉了揉眼睛,放下碗筷跑到沙發(fā)上從她的包里找到化妝鏡,仔細的檢查起來。
但發(fā)現(xiàn)只是我信口胡說時,她走到我身邊,氣惱的踢了我一腳:“混蛋......”
我早已習慣,也就任由她施為。
飯畢,我主動包攬洗碗的責任,沒想到范楚楚在我蹲在小院中洗碗時,挽起袖子過來幫忙。
本來沒有幾個碗,在她手忙腳亂的幫忙下,越幫越亂。
我忍不住嘲諷:“以后誰娶了你,那真夠倒霉的。”
“要你管?”
范楚楚瞪了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將她剛剛洗過的碗,又放回水盆,再洗一遍。
“混蛋,你真就不能留下幫我嗎?”范楚楚蹲在我的對面,再次試圖挽留我。
我依然搖頭,平靜道:“我說過會幫你穩(wěn)住圈子,所以想要我留下,所以你還是好好想一想留下我的真正原因!”
這一句話說完后,我心里忽然輕松了不少,也有些后悔。
不知道為什么,本來不想說的話,情不自禁的就脫口而出。
范楚楚愣了愣,水盆里的手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指,她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瞬間縮了回去,然后也不再幫我洗碗,略顯慌張的起身道:“原因已經(jīng)說了不止一遍,你愛信不信?!?p> 范楚楚真是理想主義啊,她從不看中現(xiàn)實,也想不到現(xiàn)實。
如果換做張心,她一定會勸我珍惜現(xiàn)在穩(wěn)定的生活,然后找了女人組建家庭,這就是現(xiàn)實人和理想人的區(qū)別。
而理想主義,往往最不懂得珍惜,比如我。
李華也有點理想主義的傾向,一直期盼著那個在國外留學的女孩,不懂得珍惜近在咫尺的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