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心還有范楚楚，都沒有過給孩子辦理入學的經(jīng)歷。
所以，我和張心理所當然的無所事事。
范楚楚卻在自己關系的指引下，辦了許多我們無法想到的事情。
以后她會嫌棄我無能嗎？
這個想法剛剛生出，我馬上就將之拋棄，我們只能是朋友，朋友意味著幫忙也只是力所能及，談何無能，只能說無能為力。
下午四點，我和張心還在操場上久坐，像是生了根一般。
直到范楚楚帶著曾安羽來找我們時，我和張心才發(fā)現(xiàn)一年級放學的時間是下午四點。
對此，我們相視半晌，都有些尷尬，沒有范楚楚的話，曾安羽就要在教室里多待一個小時。
畢竟，我和張心接受過的教育都是下午五點才放學。
根本沒有想到會提前，也沒有想到去問老師，我在為我的失誤找一個理所當然的借口，張心已經(jīng)在給曾安羽道歉了。
“在哪里吃飯？什么時候！”
張心牽著曾安羽走在前面，鼓勵提議不要上學的曾安羽堅持下去，我和范楚楚走在后面，我們互相沉默，尷尬之余我摸了摸鼻子后，率先打破沉寂。
范楚楚看著鬧脾氣的曾安羽，有些感慨，我想她是在羨慕小孩子的無憂無慮吧。
聽見我問她，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道：“6點，就在畫廊旁邊的酒店，順便拿點門票給老師們作為禮物，也可以和校方還有教育部門的人談談合作?！?p> “嗯！”
我點了點頭，接著就沒有話聊。
我們對畫廊的計劃確實有培養(yǎng)青少年的興趣愛好在內(nèi)，只是我沒想到范楚楚竟然比我還要上心，我今天在學校待了一天，都沒想起這茬。
我?guī)е灿鹕狭薃8，張心說怕范楚楚孤獨就去陪她。
坐在車內(nèi)，我給白雪發(fā)了個信息，讓她過來吃飯，想著張心也在，我就又聯(lián)系了李華。
“小華仔，今天曾安羽第一天上學，賞個臉喝一杯慶祝一下？”
“張心也在？”
“廢話！”
“不去！”
我已經(jīng)預料到李華一定回這么說，我早已經(jīng)想好第二套話術：“今天也是我身份證上的生日，禮物到不到無所謂，我第一次邀請你給我慶生，你必須要到場。”
電話那頭這一次答應的很干脆：“時間、地點！”
我給李華說了之后，我的手機又收到短信，這一次是海妍發(fā)過來的信息：“古道，生日快樂，晚上我叫上夏尚大家一起聚聚？”
“謝謝，晚上我有安排！”
這段消息發(fā)出去之后，我立刻就意識到錯誤，海妍會不會想著，我已經(jīng)和她見外了，連慶生都不邀請她？
“好的，你玩開心點，少喝酒！”
海妍這句話好像讓我想入非非，如果我們沒有分開的話，她現(xiàn)在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關心我，還是她已經(jīng)是我老婆，這輩子唯一的愛人？
我正想解釋，范楚楚就開車來到我身邊，她淡淡道：“你在前面！”
說完，她后退幾米給我讓出挪車的位置。
我也沒有在回海妍的消息，收好手機后，倒車出車位，想著畫廊的方向進發(fā)。
我和范楚楚同時到達的畫廊，老汪老伍還有一眾管理層，已經(jīng)等候多時。
我們剛到，他們就迎了上來。
想來是范楚楚通知的吧。
只是老汪老伍就算了，她讓管理層也一起來干什么？
范楚楚在酒店開了兩個包房，一個是公司和我私人的朋友所在。
一個就是學校和教育部門的人。
我在學校那邊沒待多久，說了幾句客氣話后就離開，老汪老伍還有范楚楚則留在那邊談合作，差不多晚上八點時，他們才回來。
“丫頭，你第一天上學開心不開心？”
李華和張心中間隔了一個曾安羽，此時我們倆都喝得面色通紅，他摸了摸曾安羽的頭頂問道。
曾安羽抬手扇了扇李華的酒味，很不開心的回答道：“李華伯伯，你勸勸古道，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是不想上學?！?p> “不行，小孩子要上學才會變聰明?！闭f著，李華把身前的袋子推道曾安羽的面前：“伯伯聽說你上學了，還給你買了禮物，你不上學我不是白買了嗎？”
曾安羽一聽有禮物，馬上就瞇著眼開心起來。
當她好奇的取出李華準備的禮物時，整個包間里的所有人據(jù)是哄堂大笑，原來李華給曾安羽的禮物就是字帖，作業(yè)本之類的。
不過曾安羽卻懂不了這些，她的眼神只看見了繪畫冊，與水彩筆，一看之下，眼睛都閃閃放光。
“謝謝李華伯伯！”
曾安羽是不認識字帖之類的，不然她當場就要大哭。
之后，張心又問道：“安羽，你今天上學學了些什么啊？”
曾安羽思考一會，很認真回答：“老師問全班人，我們又什么夢想。”
“那你怎么說呢？”張心瞇眼笑問。
“我說以后要成為想我爸爸一樣的大畫家！”
“小安羽好懂事哦！”公司的人都豎起大拇指紛紛贊揚她，他們都以為曾安羽是我的孩子，以為曾安羽說的是我。
可只有我知道，曾安羽說的曾雄。
在她心里，她爹就是大畫家，或者有曾雄平時灌輸?shù)牧晳T。
所以在第一次畫展，曾安羽見她爹的畫無人問津，才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曾安羽有這個夢想我很欣慰，范楚楚也是贊揚道：“有夢想是好事，大家舉杯祝小安羽夢想成真！”
“干杯！”
所有人都在祝福曾安羽，她開心的臉都紅了，也學著大人的模樣，舉起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
此時，張心卻笑道：“大家吹捧她，小孩子還是不能好高騖遠，需要定一個切實的目標，然后再去努力，一步一個腳印來。”
張心說著，用開玩笑的口吻對曾安羽道：“安羽，要不你把目標定小一點，比如先成為班級第一？”
張心的話我不贊同，班級第一和成畫家完全是不沖突的。
當然在張心看來，因為課外愛好影響成績得不償失，但對我來說，成績卻不是那么重要，而且誰說畫畫就會影響成績。
雖然張心是用開玩笑的口吻，但我明白她說的是真的。
她是擔心曾安羽不懂事，把吹捧的話語當真，然后一心學我們專研畫畫，荒廢學習。
于是我就開口反駁，沒想要范楚楚卻和我異口同聲：“有遠大的理想路才會長遠?！?p> 說完，我古怪的望向范楚楚。
范楚楚也是看向我，白雪在一旁微微皺眉，她將手放在風衣的兜里，好像隨時要掏出東西打死我們這對默契的奸夫yin婦。
我和范楚楚四目相對，她到?jīng)]什么感覺，反而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幾分，我卻有些尷尬。
“理想不能當飯吃啊。”說著張心撇了我一眼。
似乎我就是一個例子，以她看到的來說，我直到現(xiàn)在還是范楚楚賞飯吃，沒有范楚楚我依然還是為生活發(fā)愁的窮光蛋。
我雖然不太敢和張心爭辯，但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老姐，你的思想落伍了，我的大成作品，現(xiàn)在一副都是大幾十萬往上，代表作更是百萬級，就算普通的繪畫我一平尺也在1萬左右，怎么不能當飯吃?！?p>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如果接繪畫單，到底能不能達到這個收費標準，但至少不會低于五千，畢竟我現(xiàn)在的地位，在省級還是排得上號的。
“人人都像你世界上早就畫家多如狗，名家遍地走！”
張心已經(jīng)算是給我留面子的了，如果沒公司的人在場，她估計會馬上就讓我現(xiàn)場作畫，現(xiàn)場賣，以此證明我的觀點。
范楚楚笑著反駁：“張心姐，我認為人必須得有夢想，這樣生活才有意義，學習也不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學習只是一個充實自我，大開眼界的過程?！?p> 李華聽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張心敢肆無忌憚的懟我，對范楚楚卻是無可奈何。
范楚楚的思想和我的一樣。
不過我們之間的差距是，范楚楚有資格說這種話，畢竟她從小不缺錢，有個夢想豐富生活也是不錯的。
但是我就不一樣了，雖然現(xiàn)在畫廊賺錢，但誰敢保證不出問題，所以張心和李華都想我走穩(wěn)定路線，現(xiàn)在也希望曾安羽穩(wěn)定點。
不然等曾雄父母接到他們的孫子，以他們的家庭條件可負擔不起曾安羽的夢想之路。
張心想了想，沒有再和范楚楚辯論，而是轉向我道：“古道，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樣，你比誰都清楚。”
“你也不希望丫頭走你的老路是吧？”
“所以，你還是先認清現(xiàn)實，讓丫頭走好當下的每一步，在穩(wěn)定當下后，再去追求夢想，讓夢想照進現(xiàn)實，只有這樣才是穩(wěn)妥的教育?！?p> “不然到時候萬一丫頭沒繪畫的天分，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p> “不管是什么夢想，不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嗎？”
張心的話引起了在場許多人的共鳴，大家都紛紛點頭。
我和范楚楚相似一眼，發(fā)現(xiàn)我們倆仿佛與人群格格不入，我們是孤獨的理想主義者，而他們是腳踏實地的現(xiàn)實主義者。
此時，我和范楚楚心里都有些爭辯的心思，于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和張心辯論起來。
當辯論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我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原本公司管理層都不太敢反駁我和范楚楚，但隨著兩杯酒下肚，大家都暢所欲言，附和張心。
我和范楚楚因為心氣太高，已經(jīng)停不下來，我感覺再繼續(xù)下去一定會不歡而散，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看見張心向李華使眼色，李華立刻會意，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好了好了，再聊下去都要聊到國家大事上了，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明天都要上班，干脆我們就不等12點，現(xiàn)在就吹蠟燭吧！”
“好好！”
李華話畢，白雪立刻接上，然后就快步走出房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此時，我有些茫然，吹什么蠟燭？
李華這家伙還有這種情調(diào)？
而且，我不想過生日啊，我連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呢！
老伍看了一眼范楚楚，只見范楚楚點頭，他也跟著白雪身后出門。
此時就算我再傻也能大概猜到，范楚楚為什么邀請所有管理層一起聚會。
幾分鐘后，就見老伍和服務員一人推著一輛點燃蠟燭蛋糕推車，進入包房。
燈關也在這時突然關閉。
“祝你生日快樂......”
白雪帶頭唱起了生日歌，包廂內(nèi)一片歡快，我還傻傻的坐在原位，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白雪和李華也就算了，范楚楚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古哥，吹蠟燭......”
有人興奮起哄，范楚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她戳了戳我的肩旁輕聲道：“壽星，許愿吹蠟燭！”
張心則站在一旁好像一個旁觀者，她也沒有生日啊。
不過張心的身份證上不是今天，我就算讓她和我一起許愿她也不愿意，所以我恍惚著走到巨大的連個七層蛋糕前，裝模作樣的許了一個愿后，就吹滅了蠟燭。
“古道，你許了什么愿?。 ?p> 曾安羽悄咪咪的問我，張心帶著羨慕的眼神把曾安羽拉到身前，小聲道：“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p> 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我也沒有準備愿望，而且現(xiàn)在的我好像也沒什么愿望，于是就許了一個“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我在眾人的指點下分了蛋糕，第一次過生日的我還是蒙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送禮物的環(huán)節(jié)，公司人給我湊了一個大紅包，我稀里糊涂的就收下了，隨后立刻后悔起來，拿人手短啊。
我決定一會大家散去了，在管理群里給大家發(fā)紅包，加倍補回去。
公司人送完之后，白雪從包里取出一個精美的禮盒，一看就就知道里面裝的東西價值不菲，白雪把禮盒送我后，催促我打開看看，眾人也起哄著。
我也比較好奇，于是當著大家的面，就打開禮盒。
其中是一塊手表，我不太懂手表，也不知道價值多少錢。
只是聽見大家驚呼，我頓時就知道價值不菲，我想讓白雪把東西拿回去退了，她雖然是一個大網(wǎng)紅，但也不能這么燒錢啊。
范楚楚在白雪送完后，好奇的打量了白雪幾眼，不過也沒有太在意，或許在她看來，錢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禮物再貴也不稀奇。
范楚楚的禮物沒有當著眾人的面送，她站在我身邊，在我耳邊輕語道：“我的禮物在車里，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嗯！”
我招呼著大家喝酒時，正想叫上李華在玩兩瓶，卻發(fā)現(xiàn)李華和張心都不在了。
他們干什么去了？
我心里疑惑，想起了張心和李華的誤會，于是心下一動，就讓以上廁所的借口出了包廂。
走出來后，我馬上就詢問門口的服務員，從她的口中得到了張心和李華的去向。
我順著服務員指點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在洗手間門口發(fā)現(xiàn)了她倆。
我躡手躡腳，偷偷靠近他們，借助一個服務員的身體擋住我，他們的對話立刻就傳到我的耳中。
“范楚楚喜歡古道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李華好像個呆子。
張心嘆氣道：“他們不適合的！”
李華點頭，顯然也是極為認同。
“古道有一次和我說，他不知道怎么處理范楚楚對他的感情，我就準備幫忙！”
“可以，如果有可能的話，幫幫他和白雪，白雪是個好女孩，她和刀子在一起可以說比海妍還要適合?！?p> 張心沒有答應李華，只是繼續(xù)道：“幫忙就不用了，我只是和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你認為我破壞古道的感情生活，再誤會我一次，我可說不清?！?p> 張心有些自嘲，李華卻是把目光偏到另外的地方。
我聽見張心說起李華對她的誤會，立刻靠前了幾步，可張心并沒有說明，而是繼續(xù)說起我的事：“通過剛才的辯論，我看出了一些事情，已經(jīng)找到了方法，不僅可以古道處理好和范楚楚的關系，還有可能扭轉古道的思維，讓他好好在G市經(jīng)營畫廊，以后如何還能和海妍再起最好，不能我也會撮合他與白雪。”
或許是因為我靠服務員太近，讓他以為我有特殊癖好，于是連忙離我遠點，并大聲說道：“帥哥，我是正常人，麻煩你尊重人！”
服務員的聲音引來了張心和李華的注意，我想躲了躲不了。
于是我準備拍服務員的肩旁再解釋一句時，服務員急忙躲開，我只能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兄弟，哥們兒也是正常人！”
隨后，我就大大方方的裝作上廁所的樣子走了出來。
“你們慢慢聊，我就上個廁所！”我看著他們會心一笑，見張心臉紅后，我就不再打擾，快步走進男廁所中。
進入廁所后，我心里有種做賊心虛的突突感。
但想著他們應該沒有發(fā)現(xiàn)我偷聽，于是也就不再多想，轉而思考張心說通過辯論，看出了一些事情，繼而找到對她來說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到底看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