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二手市場弄來了一輛電瓶車,那段時間他白天過來做好她和嘉嘉的一日三餐,處理好她的事兒,晚上空下來就去跑代駕。
他這人挺能吃苦的,也挺能熬的,十七歲那年,他可以為了一條兩千多塊的手鏈,打游戲贏比賽,也可以偷偷跑到她家樓下,等到午夜,只為看她一眼。
那時他們像很多年輕人一樣,沒怎么想過以后,更不知道未來會面臨什么,很簡單的想就在現(xiàn)在,此刻,只想和對方在一起。
但她問過“以后分手了怎么辦”,當(dāng)時他只是笑笑說“我再追你一次”,時過境遷,他們真的分開了。
惠星站在陽臺往下看,沈聽風(fēng)騎著電瓶車很快出了小區(qū)。那會兒,晚霞暗淡,天漸漸沉了,路燈也亮了起來,今晚,他本想出去接單子,臨時接了一通電話就匆忙離開。
他倒是一直都好脾氣,換作別人,可能就放下那對爺孫不管了。
惠星低頭喝了口水,聽見有人開門,轉(zhuǎn)身。
馮茵進了屋,放下鑰匙也不急著說話,放了杯水,往露臺走。
“看什么呢?”
她給惠星找的這小區(qū)環(huán)境,綠化都不錯,比較安靜,倒是有幾個孩子在樓下你追我趕地皮。
“你怎么有空過來了?”惠星轉(zhuǎn)過身,面朝著客廳,倚著欄桿,“你昨天不是說,哪個藝人給你惹麻煩,這兩天沒空管我么?”
“張寧可?!瘪T茵又喝了口水,有點疲憊,抬手揉著太陽穴,“這藝人仗著自己出道就是女一,還是演的大導(dǎo)演的戲,看到苗頭就膨脹,打了助理被人拍了?!?p> “這怎么處理?”
“還能怎么處理?正面道歉,對那個被打的姑娘出補償,現(xiàn)在公司還在忙著做公關(guān)?!瘪T茵皺眉,“讓她沉一段時間,過了這個風(fēng)頭再說,現(xiàn)在的人啊一點愛惜自己的羽毛?!?p> 惠星慢慢點頭,夜風(fēng)吹起發(fā)絲,她抬手把頭發(fā)別在耳后。
馮茵盯著沙發(fā)上小男生:“離婚了?”
惠星深吸口氣:“嗯。”
“霍總的孩子幾歲了?”
“四歲?!?p> 馮茵點點頭:“我過來也沒什么事兒,看看你,順道跟你說聲,兩天后璀璨之夜,群星聚集,這兩天好好保養(yǎng)一下臉蛋?!?p> 馮茵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她:“到時候,弄出個娛樂頭條,你艷壓群芳?!?p> 惠星:“艷壓群芳,你也太夸張了點?!?p> “到時候我會讓宋溫嫻過來給你化妝,待會我就打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p> 惠星笑了笑沒說話。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走紅毯表面是走兩步路,實則是費盡心思的打扮的花枝招展,要么就是劍走偏鋒,這樣博取眼球,嘩眾取寵。
可對于娛樂圈而言,這些太正常不過。
馮茵:“這有個本子,民國劇,活動后進組。你明天就去京陽,我已經(jīng)給你訂好了酒店。”
惠星接過劇本點頭。
馮茵沒待多會,聊了會就走了。
惠星放下本子去洗完澡出來,往沙發(fā)上看,小男生呆呆的盯著電視看動畫片,沒什么精神頭。
自男人走后,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仰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小姑,叔叔每天出去工作,你能不能給他錢,讓他只陪我玩?”
“他是一個男人,有自尊?!?p> 小男生問:“自尊是什么?”
惠星頓了頓,解釋說:“就像你上次說你是男子漢,我說你是屁的男子漢,你什么感覺?”
“覺得小姑你很討厭。”
“……”
“我知道了,叔叔是大男子漢?!?p> 惠星想了一下:“差不多這個意思?!?p> 小男生點頭,也不知明白了沒,轉(zhuǎn)過腦袋就去看動畫片了,惠星拿著毛巾擦頭發(fā),陪他看了會電視才回屋里睡下,翌日一早,沈聽風(fēng)過來接她。
早上八點,大概是昨天馮茵通知他了。
嘉州到京陽走高速也要六個鐘頭,怕嘉嘉受不了,走前把孩子送去了惠文華那邊。
路上兩人沒怎么說話,他握著方向盤,專心開車,惠星低著頭有些無聊的玩手機,偶爾響起導(dǎo)航的提示音。
這次去京陽,不約而同的勾起兩人回憶。
那會他們分手時,就在那座城市。
他倆也不是矯情,就是覺得怪異,當(dāng)初兩人一起坐火車過來上學(xué),現(xiàn)在他們換了個關(guān)系,也成長了,他送她過來參加活動。
惠星玩了會手機,一直低頭脖子疼,放下手機用手按著脖子,看著外面指示牌,快到服務(wù)區(qū)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后還是沈聽風(fēng)先開了口:“餓不餓?前面是服務(wù)區(qū),吃點東西再走。”
惠星淡淡“嗯”了聲,太久沒說話,嗓子有點啞。
她轉(zhuǎn)頭看向外面,懷里多了一瓶水。
“潤潤嗓子?!?p> 惠星看了眼男人,擰開瓶蓋喝了口。
沈聽風(fēng)從后視鏡看她一眼,很快移開,他把車停在車位上,下車?yán)_她這邊的車門:“要不要下來活動一下。”
惠星抿了下唇,猶豫著下車。
他看了看四周,服務(wù)區(qū)人不少,大多數(shù)像他們一樣,長途過程中停下來歇歇腳,吃點東西,順便方便一樣。
正午太陽毒辣,曬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覺,刺眼睛。
沈聽風(fēng)戴著墨鏡,抬眼看她,她白皙的皮膚明晃晃的,他低頭看看自己,兩人色差太大不禁覺得好笑。
惠星蹙眉:“你笑什么?”
“沒?!鄙蚵狅L(fēng)盯著她雪白的脖子,舔著下唇,“覺得我倆膚色差的太多?!?p> 惠星看向他裸露出來的手臂,上學(xué)時沈聽風(fēng)不算黑,可能是后來在部隊整天在烈日下訓(xùn)練,才成了現(xiàn)在的小麥色皮膚,加上他一身恰到好處不夸張的腱子肉,不少少婦愛他這樣的。
兩人進了一家店。
沈聽風(fēng)把菜單給她:“想吃什么?”
“這個?!被菪侵钢粋€小排面。
沈聽風(fēng)給她要了小排面,自己要了份蓋澆飯,一邊從褲子口袋拿出煙盒抖了一支出來,放在嘴里,起身:“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p> 惠星點頭,沒說話。
沈聽風(fēng)覺得她這一路上話很少,也估摸著知道了原因。
他讓惠星別亂走,就朝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