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顯然有吃驚之色。
我開得太快了嗎?那只好抱歉了。莫名其妙的,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敲門卻不見人。
“我之前不知道貓不吃,以后不會再喂了!還有,我猜是你幫我打掃干凈的吧,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呃,謝禮!酸奶而已,不值什么,不然我真過意不去!”他一股腦說了一大堆,神色很不自然。
我看著他微微發(fā)紅的耳朵,想他雖然挺大只的,也挺怯懦!就說這么個話,還需要敲兩次門。
不為難他,也不為難我自己,拒絕意味著得說更多。
我順從地伸手接過酸奶,卻往下一沉,“這么重,他是買了多少?”
簡直離譜啊!后來我為了不讓酸奶過期,吃得臉上都爆痘了!
-----------------
“吃過了嗎?累不累?有沒有出去玩?”固定的三連問,我媽在廣場跳舞。
視頻那頭,她忽然提高音量,“你怎么長了那么多痘痘?辣的吃多了吧!”然而還沒等我回她,她就說要掛了,音樂放起來了。
跳舞好啊,老阿姨們一起扭扭、東拉西扯一會兒,說說笑笑,身體才能好。
有個理論是,人一天要說到足夠多的廢話,才能快樂。我就是找不到人說。
我只好繼續(xù)瞎翻微信。同事不適合閑聊,同學已經(jīng)四散各地,還聊什么呢,大家都忙。唯一的好朋友,她去了英國,現(xiàn)在那邊是深夜。
我看到了大熊先生的微信,哼!害我長痘的罪魁禍首!卻鬼使神差地把它點開了。
-----------------
食指持續(xù)下滑。
聊天記錄里的第一句是他問的“今天對不起,真的不用去醫(yī)院看看嗎?”,緊跟著是我問的“主機真的沒壞嗎?”。這是我們最開始的對話。
他搬來那天,我摔了后覺得很囧,顧不上腿疼,只想趕緊走。
晚上回到家,我看到了房門口矗著某團的藥袋,上面還有張便利貼“可以擦點藥,真的很抱歉!”。
我把藥拿進屋,反鎖上門,找出睡衣、洗漱用品,進了里面的獨衛(wèi)。
除開獨衛(wèi),我的房間真的很小,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櫥子,毯子只能鋪在床邊。大多時候,我都在這里窩著。
洗完澡,我到毯子上坐下,給膝蓋噴點藥。原先紅腫的膝蓋已經(jīng)淤青了,但就是小傷而已!藥袋里卻有各種噴的貼的藥,太夸張了!
新室友面冷心不算黑。
我還沒有加人微信,我總是在這種事情上拖延,這是我的社恐癥狀之一。
在房東那找到了新室友的微信名片,我發(fā)送添加請求,備注是室友。
他很快就驗證通過了,又道了歉,說了他的名字、哪里人、什么公司、職業(yè)。
半個IT民工,難怪得帶著主機。名字,我卻識不得?!八|”字,第一次見,生僻得很。
得查下字典,省得我后面叫錯名,我順便掃了眼讀音下面的釋義。原來還有一種藎草,“藎”字意為忠誠。
后來時間證明,他真的是個好室友,除了我倆不交流。
他會主動打掃公共區(qū)域,處理屋子里的雜事,不偷奸耍滑、也不推卸責任,很有公德心。
“易得有情郎,難得好室友?!蔽椅ㄒ坏暮门笥押傂〗阍@樣評價。
她知道我和大熊先生的狗血初見,也聽過我后來感慨和他做室友的舒心。她就開玩笑地要我去吃一下窩邊草,早日室友變男友。
她繼續(xù)賤兮兮地自說自話道,“你們兩個一個大只,一個小巧,正是熊配兔子,很有體型差,感覺很搭!”
熊嗎?初見時面無笑意、嚴肅不好惹,后面顯露出厚道體貼、不善言辭,確實很恰當。
大熊先生,便成了我給他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