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一時間被震撼得無以復加,他突然間產(chǎn)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就連問話時的聲音抖不自覺顫抖起來:
“這……難道閣下就是?”
“不是,開個玩笑,你把電話給他,我自有辦法?!?p> 這人身份不明,他想對權兒做什么?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答應他,田青暗想,于是繼續(xù)周璇道:
“閣下還是不愿意道出身份嗎?”
“如果我中止這場對話,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你盡可以都去試試。”
已經(jīng)沒有了,田青就連愧對列祖列宗都想到了,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那……好吧,”田青嘆了口氣,語氣轉而變得篤定,“我一定盡力配合閣下?!?p> “在你把手機給他之前,我多問一句,你是哪國人,一定不要撒謊?!?p> “左……國?!?p> 那沒事了,這兩個國家基本屬于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看來前面是見不到阿權了。
“你把電話給他吧,就貼著他耳朵放著?!?p> 田青忐忑地照做,但他留了個心眼,在把電話貼到兒子的耳邊后,他自己也附耳過去,他倒要聽聽,這個陌生男子,會對權兒說些什么。
一片沉默,然后突然響起一段似乎是歌聲的旋律,他隨即眉頭緊皺——這是他從未聽過的語言。
難道是某種咒語?壞咒還是好咒?他強忍著把這個叫電話的法寶拿開的沖動,強打起十分的精神凝神細聽:
不管了,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是壞咒,我就與權兒同死。
與此同時,在電話的另一端,方正的手機屏幕上正有歌詞不斷滾動:
【歌詞譯文:
肚子餓了的話喵喵喵喵~喵~
心情不好的話嚇嚇嚇嚇--嚇--
對總是自由自在的貓咪神魂顛倒……】
噗通!噗通!就像是僵死的人突然恢復了心跳,只見田權忽地呼吸變得急促,心臟擂鼓般高速跳動,瞳孔再一次有了焦點:
“然然!是然然的聲音!”
田權如夢初醒,一把踹開自己的親爹,從田青的手里奪過手機,死死地貼在耳朵旁,一副恨不得把手機塞進腦袋里的陶醉模樣。
“然然!然然是聽到我的呼喚了嗎?難道……難道……嘿嘿我喜歡然然,然然也喜歡我,我們雙向奔赴捏,嘿嘿嘿……”
“然然……嘿嘿……我的然然……”
“田權你醒一醒,是我,方正?!?p> “你是誰,快把我的然然還給我?!?p> 緊接著,田權那頭的通話質量突然變差,隱約可以聽到他似乎在向誰質問:
“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然然,你個糟老頭,果然中年老男人就是見不得我們?nèi)蝗缓?!?p> 田權拉扯著他爹的衣領,反復搖晃著。
真瘋了?這NM屬于是六親不認了屬于是。
癌細胞擴散,徹底攻入大腦,入腦癌癥后期了?
雖然他沒穿越之前偶爾就會有這種狀況,但怎么感覺他現(xiàn)在病得更嚴重了,是因為心理落差過大,產(chǎn)生了戒斷反應,一下子接受不了的緣故嗎?
方正本想就此掛斷電話,放任他重開,但念及多年兄弟情誼,本著兄弟情誼,最后再嘗試著挽救一下他的兄弟:
“阿權,我有辦法讓你再度見到然然,甚至娶她當老婆?!?p> “正哥你說,當老婆就不必了,我只想默默地注視著她,看她實現(xiàn)她的夢想,畢竟我只是一只來自下水道里的鼠鼠,而……”
捏媽的,嘴上說只想看她實現(xiàn)夢想,身體卻是很誠實啊,我就這么提一嘴,你就又認得你正哥了?
“打住,你還能聽懂我說話就有得救,你可聽清楚了,這個世界是能夠修仙的,我們能夠擺脫凡人之身,況且我們可是有掛的,我剛發(fā)現(xiàn)……”
“哦,我只想要然然,然然……嗚嗚嗚我的然然……”
田權無情地打斷了方正,又陷入之前的死循環(huán)。
“那你TMD就去,算了……你這樣想,如果有一天你擁有破碎虛空的偉力,彈指遮天,那時你縱使穿越無數(shù)個時空再度回到地球,又有何難呢?”
“可那要多久,然然還會等鼠鼠嗎?”
“你能不能想象力豐富一點,順便再讓時間倒流不就行了嗎?”
“轟!”
這句話就像是當年砸在牛頓腦袋上的那顆蘋果,又如五個人小時候在孤兒院院長的電腦上發(fā)現(xiàn)了一部名稱是英文和數(shù)字混合的奇怪影片。
一個新的世界在田權的眼前徹底展開。
他悟了。
他想通了!
腦海里忽然爆發(fā)一陣炸響,心臟也似被閃電擊中,那些籠罩著他的重重迷霧頓時消散,他一下子看清了前方的道路,是了,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他知道他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他要修仙,他要變得無比強大,直到能夠粉碎虛空,讓時光倒流。
心中有夢,眼底有光,自腹部下方傳來一股堅實的力量,那力量一直溯游而上直至充盈胸腔,最后充滿大腦,聰明的智商再一次占領了高地。
他站了起來。
“兒子!”
“吾兒!”
田青夫妻倆驚呼道,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雖然不知道那人對兒子說了什么,但誰能想象僅僅是幾句話就能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變化。
田青心中大為感激,就連剛被兒子打得烏青的臉頰也不疼了。
崔鳳蘭更是生出了為這位神仙建一座廟的想法。
看著兒子飛揚的神采,瞧見他眼里如火焰般燃燒著的斗志,二人一時喜不自勝,仿佛他們記憶中那個十三歲中秀才的權兒又回來了——這是因禍得福啊。
“爹!娘!”田權雖然一直處于犯病中,但對于周遭發(fā)生的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
“孩兒從今往后立志要成為古今修真界第一人,不修得破碎虛空、時光倒流的偉力,此心不死!”
“我的孩子,你只要還能叫我一聲娘,娘便什么都答應你。”
“好志氣!”
田青本想稍作阻攔,畢竟這是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謹慎些總沒錯,但先前那位上仙僅憑隔空念幾句咒語便能醫(yī)好姜神醫(yī)都束手無策的病,這是何等的仙法。
而且這位上仙對他兒子出手看來相當大方,見面禮就是手機這等貴重之物。
這要是讓吾兒去跟他學些皮毛回來,這九天十地還有何處是吾兒去不得的,我又豈能因為想讓他繼承仕途的私心,讓他龍困淺灘,當這池中物。
田權的心中又何嘗能夠平靜,他孤身走到屋外的廊道上,憑欄望向遠處澄澈的天空,忍不住用力捏緊了拳頭,舉臂向天!試問:
千古蒼涼天水碧,一生繾綣夕陽紅。
為誰粉碎到虛空?
為了,
然然。
“喂?你還在聽嗎?”
電話那頭,方正看著已經(jīng)被掛斷的電話,終于氣急敗壞地爆發(fā)了,
“我們TM有掛,你連功法都不挑一本,你修個錘子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