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肉爆炸威力甚大!瞬息之間就擴散到了眼前!說時遲那時快!這李秋白受驚之中只來得及略一縮頭,恍惚中隱約感覺有些斷肢碎骨擦面而過!
待到平息下來,睜眼一看!那老鼠早已似個爆破后的面口袋,就剩下小半邊還在,其余一大攤子血肉飛濺得到處都是,其血肉之力竟把那小圓竹棍扎制而成的小籠子給炸開了半邊!那飛射而出的斷骨殘片竟有些還釘在了墻上!
而那老鼠都還沒死透,剩下的半邊腦袋還一動一動的,李秋白雖不畏殺生,但看到此等惡心情景,卻感到陣陣反胃得都快吐了。
反觀那張夫子倒是不甚滿意,仿佛其效果一般,那面上倒掛著惋惜之色,之后又開始惱恨起來,自說自話的,嘴里嘟囔著方子不對,劑量什么的。
如此思忖了好一會兒,又突然抬眼看著李秋白,對其把手一指,說道:“愣著干嘛?還不把剩下的那個拿過來?!?p> 剛說完自個兒又去藥柜前左調右配的,片刻之后竟又搗鼓出一碗五顏六色的粉末,單手接過李秋白遞過來的籠子。
這回連吃食都懶得和了,直接拿出一個細長的竹筒,一手探入籠中,把那兔子一把就薅了出來,提著腦袋就往喉嚨里灌藥!那眼神中頗有些瘋狂!
“這他娘的是個醫(yī)館大夫?我怎么瞅著他像在這里虐待小動物呢?那老鼠和兔子都給他弄死了,他等一下不會打老子的主意吧?”李秋白往日印象里,在不都是溫溫和和的言語、不急不緩的行事,哪里有這種神經質一般,提起個活物猛灌藥的做派!
他這邊心緒亂飛,沒留神那大夫又把兔子灌足了藥,嘴角微微一笑,把手一揚,任那兔子在地上瘋跑,也不言語就在旁邊靜靜觀看。
可憐那兔子被拋下地后,弄得像得了寒熱病一樣,一下發(fā)抖一下又左右甩頭,撲騰了片刻之后就腦袋一歪、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這剛剛把老鼠糟踐完了就算了嘛,這么大個的兔子你弄的那口吐白沫的??上Я肆?,不能拿來下鍋!
這天下若要論起貪吃的念頭,要比個高下的話,這李秋白縱然算不上榜眼也能做個探花!此時此刻雖然心里惶恐不安,但是看見這兔子就死得這么樣式,居然還能想到了吃!
那老頭可惜不知眼前的小子的心思,不然一定要跳起來也給他灌一劑!其眼見得那兔子沒氣了,徑直走過去又拿到桌邊細細觀察,而那站在不遠處的李秋白生怕其萬一真要發(fā)起失心瘋來,管教自個兒也吃點兒,那就真是要了親命了!
當下慢慢踱步,緩緩移到門口就想開溜,那醫(yī)師此時彎著個腰、駝著個背,好似并沒發(fā)覺李秋白的小動作,猶自看那兔子看得出神,正在李秋白一腳伸出門外、暗暗慶幸之時。
那桌上的死尸倒是不甘寂寞一般的起了變化!其突然騰的一下坐起身來,頭顱微晃、脖頸扭曲!不知為何竟然面朝向李秋白,口里還吼吼做響動之聲,四肢彎曲眼看就要翻身暴起!
李秋白本來全身精力都放在那老頭身上,不期那桌上的死物竟突然有了動靜!轉眼一看立時束懼恐惶不已!
待到那死尸作勢欲撲之時才反應過來,定睛一看!
那死尸皮膚黝黑、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口生獠牙!渾身肌肉虬結,手腳指甲尖利!活生生好似一個不死夜叉模樣!
那老頭見此變故,隨手把個兔子一丟,一手抄起先前所用刀片,騰身飛上桌子,飛快地把那死尸劃筋斷骨,另一個手掌一翻!突然就多了幾個鐵釘在手,一腳飛起踩翻死尸!又一甩手啪啪啪幾聲悶響!
那鐵釘瞬間就打入那尸體的四肢關節(jié)之處,把個死尸釘在桌面上起身不得,但其頭部仍在奮力扭動,面向李秋白口中有咯咯的嘶吼之聲,手指還在猶自動彈!
那大夫仍然立在桌上,靜靜觀察那死尸半晌,看著其口中嘶吼連連,仍欲撲向這送吃食的小子,不由得面露奇怪之色,目光掃向李秋白,后者眼見這等狀況早已目瞪口呆,兩眼先是一直盯著那怪物,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看向那大夫。
噫!這老頭別看他年紀老邁,沒想到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先前進屋半天,當真沒看出來呀!這等刀法、暗器手段哪曾見過?
自個兒自打進這正陽門里,整日都在伙食場里作活,平日雖少有看那弟子間較量,但這功夫一看就不同凡響!斷不是那些個徒弟可能相比的,沒曾想這一個看病的大夫會有這般身手,李秋白當下心頭振動,那入堂口習武之心又漸漸濃烈起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來門內伙食場多少時日了?”那張大夫突然問道。
“額,小的叫李秋白,來正陽門半年有余了,小的是伙食場王奇家親戚,平日里就是……”
入門之前,那王奇早跟他有過交代,編了這一大套子話,李秋白早就爛熟于胸,前幾回在其他崗哨處都說過無數遍了,這下等著張夫子問起自然是倒背如流哦、脫口而出!可這還沒等講完就被那醫(yī)師抬手打住。
“行了,行了,不用那么多話,我這醫(yī)館雖非門內機要重地,但也是負責研制些許秘藥所在,你今日所見之事,記住出去不要亂說!不然……嗯哼!”
這老頭好生奇怪,說完這一番狠話后,就把李秋白趕出門去,回過頭又趴在桌邊去看那黑色死尸,眼神閃爍似乎在思索某個難題,嘴里還在自顧自的念叨著:“奇怪?奇怪!這東西往日里全無動靜,為何今日又突然就活了呢?難道……!”
李秋白見總算是沒找上自個兒的麻煩,見到那大夫趕客,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下樓,一口氣跑出來院子,回想起剛剛在樓上的那一幕幕,回頭望了望那竹樓,勻了勻七夕后又心有余悸的一路飛奔而去,而那竹樓內一扇窗戶的后面,有一雙陰鷲的眼神正在暗處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