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賭場

　　夜晚7:59分，藍天夜總會開始最后一期的煙火秀。

　　粉色櫻花從樓頂飛舞，花蕊點綴淺黃色。搖擺光束在兩棟大廈中間停留，形成一條白線將兩棟樓鏈接，好似一條白凈的仙橋。

　　黑夜化為背景板，飄散的粉紅櫻花緩緩向下墜落，抵達大廈中間，鉆進白色線條消失不見。

　　樓下空地響起古箏彈奏的聲音，清脆琴弦聲跳動兩聲后停止。

　　尖銳且悠長的嗩吶聲從空地蕩漾開來，躲進光束消失的櫻花再次舞動。

　　自身的粉色換成了耀眼的藍光，每次晃動都在空中揮灑出熒光。

　　距離地面最近的那朵被風(fēng)一吹，穩(wěn)穩(wěn)著陸在郎子安肩頭。

　　倆人漫步在兩棟大廈中間的石子路上，一旁流動的清泉不斷發(fā)出噠噠聲，草坪上還躺著幾位醉酒的男人。

　　他們順著石子路走到盡頭，一間燈火通明的木屋建在第二棟大廈樓下。門口竹林掛著一張兩米高的廣告牌，亮著紅光的字體上下排列。

　　《藍天夜總會》

　　右下角還有一串熒光的黃色文字。

　　《新しい世界》

　　郎子安在木屋門口嗅到一股說不上來的清香，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色。

　　身前的木門自動打開，就在此時尖細的嗩吶聲演奏到高潮。

　　屋內(nèi)走出一位滿臉涂抹白色粉底的藝伎，雙手交疊在腹部，腳下穿著木屐，發(fā)出噠噠的腳步聲。

　　純白襪子被上面的紅線勒出一道長痕。

　　“扣擬幾哇?！?p>　　郎子安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聽不懂什么意思，反倒是身旁的虎哥罵罵咧咧的。

　　“說特碼什么玩意，講人話?！?p>　　藝伎慢慢鞠了個躬表示歉意。

　　“對不起，兩位先生，請跟我來。”

　　她領(lǐng)著兩位進入木屋，踏上一旁的木質(zhì)走廊。

　　郎子安跟在虎哥身后，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木屋里面并沒有多少房間，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正中央的櫻花樹，整個走廊都是圍繞著這棵樹修建的，屋頂掛著幾個聚光燈。

　　全部匯聚在這棵5米多高的櫻花樹上，全場的焦點都集中在這里。

　　沒過一會藝伎就領(lǐng)著二人來到一間浴池，濃濃的霧氣從里面飄散而出。

　　“兩位先生，請先去更換衣服，內(nèi)部有溫泉可以先休息一會。”

　　郎子安先開口詢問。

　　“多少錢?！?p>　　“8888”

　　聽到這個回答他想到了自己的薪資2.8w，這是他從未擁有過的。

　　電視新聞報道上的居民中位數(shù)工資僅僅只有5000，與藝伎口中金額對比起來，不說旗鼓相當起碼也算天壤之別。

　　虎哥表露出不屑，大手一揮。

　　“都算我頭上?！?p>　　說完便拉著郎子安走進去，拿起木柜擺放的浴衣直接丟給他一套。

　　“謝謝，我會還你的。”

　　虎哥脫上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向郎子安的目光有著詫異。

　　“還我干嘛？又不是我花錢，我也沒錢?！?p>　　“恩？可以不花錢嗎？”

　　這在郎子安的認知里是不對，自打他記事起所有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明碼標價。

　　虎哥哈哈大笑向他走過去，本想摟住他的脖子，考慮一番最終還是摟住肩膀。

　　“老弟，哥現(xiàn)在教你一些社會上的小知識，尤其是我們這份工作的。”

　　“負責正常普通人的那是警務(wù)人員，咱們呢豁出命搞這些不正經(jīng)的人，自然有些福利?！?p>　　“哪有咱們過來掃黑還要自己出錢的說法，你知道上面每年給咱們部門撥款多少嗎？這些都是財務(wù)的事。”

　　“況且最重要的是，這夜總會竟然敢跟精神污染源有牽涉！這就是擺明就是餓狗進茅房——找死行為。”

　　“聽哥的該花花該造造，搞完就給這地方端了！直接走人。”

　　郎子安認真點頭，學(xué)習(xí)到了一些新的知識點。

　　換上浴袍的倆人也沒洗澡畢竟還是正事重要，藝伎領(lǐng)著倆人走到一間閣樓，將門從兩側(cè)拉開，示意二人進去。

　　屋內(nèi)并沒有什么家具，只是等待電梯的地方，無時無刻不體現(xiàn)出這個地方的奢侈。

　　藝伎轉(zhuǎn)身詢問二人。

　　“兩位先生是否去同一層？”

　　虎哥開口問道∶“一共多少層？都是干嘛的？”

　　“一共36層，1-9提供娛樂項目。10-18提供按摩項目，19-27提供博彩項目?！?p>　　“這不才三個？”

　　“28-36是我們公司區(qū)域暫不開放?！?p>　　“行，最近手癢了去博彩?！?p>　　“那這位先生呢？”

　　藝伎欠身請示朗子安的選擇，得到確認后她拿出一臺正方形的儀器，打開后亮起紫光。

　　在他們手臂照射一下，印出一朵櫻花圖案，花蕊替換成了骰子的模樣。

　　做完這些她走到電梯前，一道綠線從天花板射出，自上而下掃描著藝伎的身體。

　　電梯門打開以后，向兩人解釋道。

　　“如果兩位先生想去其他區(qū)域體驗，可以通知區(qū)域工作人員。不要隨意走動或者離開?！?p>　　說完便跪在一旁，額頭抵著木質(zhì)地板，雙手擺出請的姿勢。

　　兩人走進電梯，里面沒有任何光亮，整個被黑暗籠罩，看不清任何東西。

　　隨著一陣失重感襲來，打開門瞬間一股燥熱的溫度素撲面而來。

　　各種嘈雜的聲音沖擊著朗子安的耳膜，有興奮，有吼叫，有叫罵，有祈求。

　　偌大的區(qū)域，擺放著各種賭桌，每個桌子都簇擁一大堆人，人來人往。

　　有男有女，甚至有的浴袍都不知丟在哪里，漂亮的女侍者們披著單薄的布料穿梭在人群之中變成商品提供客人的挑選。

　　四周本該是落地玻璃，但都巨大熒幕遮擋，上面來回播放各種影片。

　　兌換籌碼的柜臺包圍著整個區(qū)域，方便這群瘋狂的賭徒。

　　虎哥直接放棄動腦壓低聲音詢問朗子安。

　　“老弟，從哪查？我聽你的?！?p>　　朗子安觀察著來回走動的人群，最后將目光放在一位頭發(fā)糟亂到處借錢的人。

　　“給他借錢?！?p>　　“好嘞！”

　　這次沒有問為什么，已經(jīng)放棄了。

　　虎哥直接跑到柜臺開始兌換籌碼，就算他這種資深白嫖人士將目光放在兌換率上也傻了眼。

　　1w才能兌換一枚最小的籌碼。

　　“來20w記賬，待會結(jié)算?！?p>　　美女侍從露出笑容，耐心解釋起來。

　　“先生，真的很抱歉，博彩區(qū)域只能實時兌換?！?p>　　就在此時朗子安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興奮起來了，那個玩具就在這里！】

　　此時他們樓上，化為怪物的劉山被特質(zhì)鐵鎖綁在十字架上。

　　血液順著深可見骨的切口染紅了地毯。

　　尾巴其中一半被切斷隨意丟在一旁。

　　另一半被放置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用青花盤擺放著，冒著熱氣。

　　桌面蓋著黑布，上面整齊擺放一套銀質(zhì)刀叉，還有一瓶剛開瓶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