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府來了客人,是不速之客!花朝睡不著,所以格外謹醒!
她知道柳扶余獨自去了陰山,是為正事,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便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暗自傷懷間,忽然“哐當”一聲,房門被一陣強風吹開了。
一陣暈眩的紅光逛過,花朝沒有猶豫,直覺告訴她應該跑!她便不多想,趕緊起身翻窗就跑。
“我就說你這府邸不干凈吧!被我逮個正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妖物!”
“不是……鬼道長,你先聽我說!我……”
“怎么是她!”
花朝扯著突然間劈頭蓋臉撒在身上的鎖妖網,心中郁悶不已,只是防備地望著眼前走過來的二人。
鬼見愁走過來審視著花朝,百思不解,“不對?。∷砩显趺炊际茄龤??”
江孟達怕鬼見愁看出什么,趕忙打著圓場,“怎么不對了?她可是跟著柳扶余一塊來的,你也別故弄玄虛了,趕緊收回你的破網!”
“可真的不對?。 ?p> “那也不是你的事!你快收了你的網,可別嚇著我的客人!”
“知道了!”鬼見愁雖還是覺得不對勁,但也不多爭,直接收了網。
指著江孟達問花朝,“他方才說你是跟著柳扶余一起來的,可是真的?”
花朝只是看著他們,悶聲點頭。
“那柳扶余他人呢?”
江孟達怕鬼見愁嚇著花朝,將他拉到一旁,說:“喂,我還在這呢!有事你不能問我?。苛鲇嗨リ幧搅?!”
“這小子,又將我們撇下了!有事也不找我們商量?!笨聪蛞慌愿闪⒅粍拥幕ǔ蛦枺骸斑@次你怎么沒跟去?”
花朝低著頭:“公子他不希望我跟去!”
鬼見愁稀奇道:“你何時變得這么善解人意了?”說著推了把一旁的江孟達,“你怎么搞的,你怎么也放心?”
江孟達一臉無辜,“那我能怎么辦?他可是帝俊,能力大得很!我這個小小后勤也只能幫幫小忙,冒險那些的我真不行!”
花朝打斷二人說:“道長,你來是為何事?”
鬼見愁看了眼她嘆氣道:“之前柳扶余不是讓我們盯緊陰山那邊跟魔界的動靜嗎?我這不發(fā)現(xiàn)情況過來看看,誰知柳扶余竟獨自去了陰山!”
江孟達著急道:“快別墨跡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鬼見愁白了他一眼說:“林彥俊在九鼎一帶發(fā)現(xiàn)了九子陰姬的蹤跡,他擔心鏡心魔會來平遙,便自己去會會那九子陰姬,讓我跑來平遙給你帶信!”
“林彥俊猜得應該不會錯!鏡心魔應該是來平遙了?!被ǔ氲街氨荒Ьトプ鋈速|時在魔界看到的那些鬼毒草,心中隱隱不安。她始終猜不到魔君的意圖,總感覺漏了點什么。
江孟達說:“那怎么辦?我們現(xiàn)在要不要去陰山看看?”
“去!”花朝說得肯定:“你們帶上我!”
江孟達猶豫了一下,“可柳扶余囑咐過!不讓你單獨靠近陰山!”
“你們帶著我就行!”
江孟達還是擔心,但鬼見愁是個膽大的,急躁起來也不由分說,直接帶上花朝就走!江孟達勸不住只好跟上!
“你們說柳扶余會在哪?”
“幽冥湖!”花朝說,“但我們不能去!”
江孟達跟鬼見愁齊問:“為什么?”
“會添亂!”
花朝解釋道:“那些幽冥鬼樹很難纏,公子一個人時還可以應付,但你們去了,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怎么幫他?”
“也是!那我們就這么等著?”
花朝沒有說話。她摸了摸袖中的八荒玉凈瓶,心中一陣糾結。
忽聽得鬼見愁急喊了聲“讓開!”,她就被江孟達下意識護在了身后!
江孟達小聲問鬼見愁,“怎么回事?”
鬼見愁說:“不對勁!很不對勁!”
花朝微一抬眸,很快就鎖定了目標?!皹浜竺?!”
鬼見愁剛欲舉起招魂幡,樹后的影子直接躥了出來。打住道:“別動!”
三人皆驚。
鬼見愁問:“何方小妖?”
那人一把撈開額前的幾根碎發(fā),說:“是我!”
“三兩妖!”
花朝大覺意外,“你怎么會在這?”
見是自己人,鬼見愁當即卸了防備。
三兩妖說:“說來話長。我本來是章來這轉轉看有什么寶貝的!哪知什么都沒找到?!?p> “還有人來這種地方找寶貝?”
江孟達很是費解,因柳扶余有交代,他必須保護好花朝,所以對誰都有防備,朝花朝小心提醒道:“我看他不對勁!”
花朝沒有做聲。
那三兩妖掃了眼護在花朝前頭的二人,不屑道:“你何時找了這么兩個不靠譜的跟班?”
鬼見愁不高興道:“你說誰是跟班?我看你你全家都是跟班!”
三兩妖目光忽的一沉,鬼見愁還以為他要動手,拿起手中的招魂幡就招呼過去。誰料三兩妖并未將鬼見愁看在眼里,而是化作一道疾風直接穿過他繞到了花朝后頭。
什么情況?
江孟達回頭,就看到三兩妖竟跟突然在花朝身后正準備偷襲的鏡心魔打起來了。江孟達也不及多想,直接將花朝拉到后頭護著。
“你說,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鬼見愁說:“我看都沒安好心!趁他們現(xiàn)在狗咬狗,我們趕緊去找柳扶余!”
花朝卻說:“來不及了!”
“什么?”
江孟達還發(fā)懵中,就聽林中傳來一陣暈眩的回音。“瑤瑤,我們又見面了!”
鬼見愁一個符咒扔去,卻是毫無殺傷力。再看時花朝已被玄衣的男子攜出老遠。
“花朝姑娘!”
鬼見愁氣急敗壞。
“魔君。你想干什么?”
魔君笑道:“你別緊張!就是想跟你玩?zhèn)€游戲?!?p> 花朝不信,“你故意讓九子陰姬纏住林彥俊,又將我們往陰山上引,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哦?那瑤瑤說說看,為了什么?”
“真要我說嗎?魔界那些鬼毒針,若非吸食怨靈怎會開得那么盛?你一直想將它們移植到陰山上,只可惜怨氣不夠,所以你就跟幽冥湖那位合作,想培養(yǎng)一支不光是會蠶食活人的隊伍!你簡直變態(tài)!”
“哈哈哈~”魔君笑得爽朗,“你果然聰明!不過瑤瑤放心,雖然我是不大喜歡你現(xiàn)在身上的氣息,不過,看在我們是老相識的份上,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只是柳扶余那家伙,實在討厭,屢屢壞我好事,接下來,可能要讓你受點委屈了!”
“你又想拿我威脅公子?卑鄙!”
“哼,不要生氣!這次我保證會很好玩的!”
幽冥湖,被狗血棺材洗禮后,那些幽冥鬼樹越發(fā)鬼氣森森。
花朝被魔君隨意搭著肩頭,意味不明地盯著幽冥湖出神。
花朝想動,卻被魔君摁住,“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
“公子是不是在里頭?”
“是?!?p> 魔君也不瞞她,他知無不言,“柳扶余想知道泉眼所在,只可惜里頭的東西躲著他,他不可能找到!”
“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整件事你也有參與?”
“冤枉!”魔君一臉無辜道:“整件事我不參與其中。所作所為都是不希望花朝有事!”
花朝冷笑,“那那些鬼毒草呢?你敢說那些被誘入幽冥湖遭到迫害的凡人都同你無關?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你都有在算計,只是每次你都成了布局之人,旁人都成了棋子!就連天柱山那次也是,若是當年你有十足的把握同天界叫板,你一定比闊閻更狠更絕!你絕不會放過我,放過天界!你留著我,不過單純覺得我有價值!”
“瑤瑤評價得可真透徹!”魔君長吁一口氣,目光晦暗:“本尊承認算計過,但不可否認的是,本尊從頭到尾對你都是很好的!天柱山那次,也的確是想幫你!我將你視為朋友,瑤瑤可別不識好歹!”
“像魔君這樣的朋友,我還真要不起!”
忽然幽冥湖湖面水流波動,花朝一急,便想著過去,卻被魔君一把摁住,“里頭的東西出現(xiàn)了!他在陪柳扶余玩呢!”
“你放開!”
魔君不放,他說:“那東西能感應到你的存在,你最好老實點!”
“所以呢?它是知道我來了才出現(xiàn)的?”
魔君不做聲。花朝心里已然,若一切真是老冥王搞得鬼,那他是沒打算放過她的。
那柳扶余現(xiàn)在,豈不很危險!
如此想著,花朝也顧不得,抓起魔君的手,就狠狠咬去……
魔君疼得一哼,下意識甩開花朝,惱道:“媽的,你屬狗的!”
花朝沒心思理他,趁機,一個順勢朝幽冥湖里頭扎去。
“公子!公子!”
波流橫涌,似乎有什么東西纏住了花朝的脖子,她拼命掙脫,以至不能出聲。
但柳扶余何其敏銳,察覺到動靜,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靈劍劃過,直接解救了花朝。
“阿朝!”
他上前接住她,“你怎么來了?”
花朝哭著說:“我擔心你!魔君他也來了幽冥湖,我們趕緊離開這!”
“我就知道他不會安分!我們走!”
也不遲疑,二人直接上了岸。卻是沒有再見魔君的身影,反倒是幽冥湖上的景象大變。
那些幽冥鬼樹從之前的陰森詭異直接變得兇態(tài)百出,一個個睜著刀眼,齜著獠牙!
“它們,都被賦予了元靈!現(xiàn)在怎么辦?”
花朝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抓著柳扶余,“要不,你將我收進乾坤袋里吧!我怕我會讓你分心!”
柳扶余也正有此意,“那委屈你了!”
默聲掐訣,花朝就直接收了進去。柳扶余將她小心放入懷中揣好,才放心說,“如果覺得悶,可以跟我說聲,我會多注些靈氣進去!”
“不用!公子,你自己當心!”
“好!”
靈劍一召,光束萬丈!那些幽冥鬼樹張牙舞爪,似乎并不害怕,當靈劍揮去,竟如石鐵相撞,堅硬無比。
柳扶余目光一沉,加大力道,竟直接收了靈劍,決定單槍匹馬赴會!
一番激戰(zhàn)下來,卻是毫無撼動!
乾坤囊里,花朝只覺顛簸的厲害!她知道情況不對,便急問柳扶余,“公子,那些東西是不是很難對付?”
“不過爾爾!”
柳扶余撩著唇部,繼續(xù)作戰(zhàn)!他希望盡快結束這場戰(zhàn)斗!
花朝自然知道柳扶余是在安慰她。竟直接要求柳扶余放她出來。
“還不是時候!”
花朝卻著急了,她說:“公子,你現(xiàn)在已經被那怪物盯上了!我猜那些幽冥鬼樹身上被注上的兇靈絕不是風泉涌洞里的那些幽魂,它們一定都是被人從黑峪溝里召出來的兇神惡煞!”
“管它們是什么!只要它們出了禁地,就由不得它們猖狂!靈劍,風!”
靈劍召動,金光伴著狂風直朝那些幽冥鬼樹絞殺過去!
這一招,氣勢磅礴,力震千軍,可滅一切妖邪,就算是隔著乾坤袋,花朝都感到一陣作嘔的暈眩。
她胃里翻山倒海的難受,但她不敢吱聲,她知道外面的形勢,她不能讓柳扶余因為顧及自己而束手束腳。
接連一番昏厥作嘔之后,好在柳扶余一通爆威激戰(zhàn)后,未再發(fā)動更大招式。應是已經從幽冥湖里頭殺了出來。
但柳扶余身上的金光正氣未退,就算是隔著乾坤囊映照進來,都灼得里頭的花朝受不了!
花朝感覺柳扶余在跑,她忍了會才說:“公子,你,你先放我出來!”
“再堅持一下!”
他說得很急,人卻沒有再動。
只聽得柳扶余沉著聲道:“怎么?連你也要攔我?”
“長生,雖然你看著討厭,但我對你可不感興趣!”
“長生”是帝俊的本名,很少有人這么沒禮貌的稱呼他,就連花朝也不曾。
花朝聽出這個討厭的男音,正是魔君。
感覺到柳扶余身上的氣勢又強了些,花朝竟有些緊張了。但她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