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衣男子背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在月下狂奔。
風在耳邊呼過,嬰兒驚恐不已。
忽然,風聲止住,男子停步在一個獨眼人的跟前。
“這真的是他的孩子?”
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陰沉沉的月色下顯得又壓抑了幾分。
“千真萬確,屬下用性命擔保。”黑衣人又把捂著口的黑衣拉了拉,顯得襯托些。
獨眼人似乎在斟酌什么,緩緩開口道,“你,在他成人之前養(yǎng)他?!?p> 黑衣人這次顯得有些沉默了。
“我要將他培養(yǎng)成一位刺客,”獨眼人一笑,“去為我辦事,所以他必須好好活著?!?p> 黑衣人點了點頭,“都按您的來。”
黑衣人滿意的一笑,手中的茶也微微涼了半分,他擱置在輪椅上的一個小箱子里,“我聽說他叫錦城,我給他制作了一個銀制的通行牌。”
銀牌上刻著“錦城”二字,下面則是如同荷花一般的條紋。
黑衣人奉命打開竹籃,一個孩子正在籃子里穩(wěn)穩(wěn)的睡著,多半是剛剛哭累了。
嬰兒的腳旁邊放著一個用布條包好的小刀,和一塊潔白的玉佩。
獨眼人抽出一刀,在手上“刷”的一滑,手頓時血流如下,他仔細端詳著這把小刀,又插了回去,“給他留著吧,這是他父親的刀?!?p> “可是您不是憎恨……”
獨眼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自有打算,不饒你費心。”
黑衣人垂下眼眸,蓋上竹籃,“屬下知道了,我會當他的導師?!?p> 獨眼人點點頭,將輪椅換了方向,背對著黑衣人,忽然搖搖頭,“錦城……錦義洲……”
說罷,便又轉(zhuǎn)過頭,“以后這孩子的身份,便是我們行楚閣的一員,我準備將他收作我的養(yǎng)子?!?p> 然后擺擺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黑衣人默默看著的如同小乳豬的小嬰兒,自顧自的說了一句,“這小子以后得鬧翻天?!?p> 然后兀自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嬰兒身上的小被子,直到看起來整潔的不能在整潔了,才把籃子橫跨在背上。
月色靜謐,紅杉林的一片紅葉似乎落到了月亮的頭頂處,留下一抹淡淡的紅色,仿佛剛剛的事情只有月亮仔細傾聽了般一樣。
林子里安靜的如同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風仍在呼呼作響,不久,風的痕跡,便掩蓋了車輪的痕跡,一對腳印,和淡淡的竹籃放過的痕跡。
風似乎有些惱怒了,因為它吹不掉一個叫錦義洲的孩子的命運,吹不散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