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在牧歌體內(nèi)的污染被引爆了,伴隨黃宗偉手心里那只邪眼睜開,牧歌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拉入了一處萬古不化的冰原之中。而在那冰原的盡頭,一個全身是血的巨人正在無聲的咆哮。
?“狗娘養(yǎng)的??!”
?看到牧歌的腳步有些虛浮,經(jīng)驗豐富的威利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將手中剩余子彈對著黃宗偉扔了出去,同時整個人如同巨猿直接從野馬敞篷中撲了出去。
?然而此時黃宗偉身上“超人藥”的效果還未退去,在遠(yuǎn)超普通人百分之七十的反應(yīng)速度下,他竟然躲過了威利扔出的子彈!
?在地上一個翻滾后,他那長著邪眼的手掌再次遙遙對準(zhǔn)了牧歌,而后重重一握。
?下一刻,牧歌靈魂中的“冰原”碎裂了,一道刮著寒風(fēng)的漩渦沖破迷霧,直奔他的靈魂而來。
?與此同時,一道道冰寒之氣在現(xiàn)實中,牧歌的身體四周浮現(xiàn)。那帶著冰晶的血水從他的腳下一路蔓延,最終將整個隧道包裹。一顆顆遍布細(xì)密孔洞的眼球從這些血水中浮現(xiàn),一只只芝麻大小的蟲子在這些眼球中爬來爬去,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吾主永順昌盛!!”
?一聲聲與人無二的吟唱聲從這些小蟲的口中響起,伴隨這些聲音的,還有一種讓人雙眼發(fā)癢的恐怖感覺,仿佛是這些小蟲在自己的眼球上爬,又像是有人在撫摸自己的眼睛。
?這種情況下,強如威利也只能暫避,來自心中的野性本能告訴他,絕對不能觸碰到這些血水,否則就會有恐怖的事情發(fā)生。
??
?而此時的牧歌已經(jīng)快要被血水包裹了。
?“嘿!”
?看著漸漸被血水包圍的牧歌,黃宗偉的嘴角扯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他等這一天的很久了,從王美瑤第一次當(dāng)著他的面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在等待這一天。
?在黃宗偉看來,他真的很愛王美瑤,甚至于為了她甘愿投身邪教,只為了能獲得更多的力量與財富來讓她的生活變的更好??墒沁@個女人卻滿心思都是其他人,這讓黃宗偉的內(nèi)心里充滿了無窮的妒火。
?他恨牧歌,恨王美瑤,恨這個世界。于是這份恨意得到了“那個人”的回應(yīng),剛剛加入教派沒多久的他,便被賦予了一項任務(wù),一項足以讓整個中夏,甚至整個世界為之驚駭?shù)娜蝿?wù)。
?為此,那位主教賜予了他極大的權(quán)力,包括通過儀式甄選自己手下的權(quán)利。
?就這樣,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混混,搖身一變成為了手下掌管多名覺醒者甚至職業(yè)者的紅衣祭司。
?而他就要借助這個力量,將這個世界,將萊陽市,將牧歌推入到無底的深淵。
?一想到這里,他的嘴角便忍不住擴大,再擴大,最終發(fā)出了他這一生發(fā)出的最為放肆的瘋狂大笑:“王美瑤你看到了么?!!這就是你看重的男人,他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砰!
?一只帶著熾熱溫度的拳頭突然搗進了黃宗偉的嘴里,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的牙齒連同后面的話全部塞進了他的肚子。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熱氣噴薄,化為磅礴的熱浪咆哮而起。
?“我、草、你、媽!!”
?籠罩四周的陰寒以及血水開始倒卷,彌漫四周的黑暗里,出現(xiàn)了一個體態(tài)模糊,只有雙眼在發(fā)亮的人影。
?那些足以讓人肝膽俱裂的恐怖情緒像是遇到了天敵的魚群,開始瘋狂的、爭相恐后的向后退去。
?它們在這個隧道中瘋狂游蕩,仿佛要找到一個縫隙逃跑,然而那四周升騰而起的熱浪卻像是它們的天敵,無論它們躲藏到到哪里都會被其炙烤,最終化于無形。
?終于,那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的陰冷血水再也承受不住,在這股氣息的驅(qū)趕下全部沖進了黃宗偉的身體。
?后者的身體在膨脹,剛剛被搗爛的牙齒也開始迅速生長,并且變成了一顆顆滲人尖牙。
?他的身體在變異,他的靈魂也被那倒卷而來的邪惡氣息浸染,變得更加瘋狂。
??
?然而牧歌已經(jīng)不會給他機會了。
?在野馬超跑車燈照射不到的地方,他如同在林中穿梭的野獸,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黃宗偉的背后。
?下一刻,兩只手掌撕裂了空氣,直接拍在了后者腦袋兩側(cè)。
?【雙虎殺—雙峰貫耳】
?強大的力道瞬間擊破了黃宗偉的耳膜,讓他再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更聽不到牧歌接下來的話語:
?“你要堅持住,千萬別被我打死!”
?話音未落,他左腿屈膝,直接頂在了黃宗偉的腰上,同時雙手合抱,一把扣住了他的下巴。??
?【猴戲—雙猴探井】
?二人身體同時后仰,咔嚓一聲,黃宗偉的腰椎應(yīng)聲而斷,大量的屎尿污穢瞬間流了一地。
?源自邪神的強大力量并沒有讓他馬上死去,甚至那徘徊在其體內(nèi)的力量還在不斷的修復(fù)他的身體。
?而牧歌要的就是這樣,他一把將黃宗偉按倒在他自己的污穢之中,隨后那裹挾著元陽之力的雙拳便如同雨點,瘋狂的傾瀉在后者的身上。
?四肢、肋骨、脊柱,在那如同暴雨般的攻擊下,黃宗偉體內(nèi)的骨骼寸寸碎裂,卻又在那股邪惡力量的催動下被再次接上,隨后再次被打斷,又再次被接上,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身體上的劇烈痛苦讓黃宗偉發(fā)出了不似人類的哀嚎,劇痛中,他試圖反擊,然而他的所用攻擊在此時牧歌眼中都不值一提,甚至連那只長有邪眼的手掌都被他用蠻力生生撕了下來。
?此時的牧歌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酒吧調(diào)酒師,也不再是那個一直與獸性對望,卻遲遲沒有進步的覺醒者。此時此刻,他徹底放棄了理智,任由自己化身為復(fù)仇的野獸。
?積攢了十九年的野性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那被轎跑車燈打在墻上的影子不再是人類,而是虎鶴猴蛇鹿一樣的山嶺野獸。
?看到牧歌現(xiàn)在的樣子,威利微微有些緊張。
?他自然不是在替黃宗偉緊張,讓他緊張的是牧歌。
?直視獸性,就是在直視瘋狂。
?無論是覺醒者還是職業(yè)者,隱藏在心中的獸性和殺戮欲望是他們永遠(yuǎn)都過不去的坎。
?獸性帶來力量,同時也會讓人們瘋狂。
?而一旦陷入瘋狂,這些人就會化身為可怕的怪物,這便是讓所有職業(yè)者為之膽寒的變異。
?在威利看來,此時的牧歌便已經(jīng)處在了變異的邊緣,甚至已經(jīng)開始了變異。因為他不僅正在直視自己心中的野獸,身上的詛咒也被引爆了。
?污染、詛咒,這是世人對于這些異常狀態(tài)的統(tǒng)稱。所謂的【引爆】,其實就是讓這些詛咒提前發(fā)動,讓受害者提前受到影響。
?在威利看來,此時的牧歌就是受到了直視獸性和詛咒引爆的雙重影響,進而開始了變異。
?這種變異一旦開始,便再不可能發(fā)生轉(zhuǎn)變。
??
?想到這里,暴猿威利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身為職業(yè)者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身邊的人變異,但是對于走上了【職業(yè)之路】的人類來說,最終化為怪物可能才是他們的歸屬。
?“他是你們的人,也是在為你們做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由你們擦屁股?!?p> ?威利不想再體會一次擊殺隊友的痛苦,所以他仰著頭對著上空漂浮著的機械飛賊說道。
?李薇沒有理他,在她戴著的眼鏡上,有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流在瘋狂閃動。
?砰!
?牧歌最后一拳擊穿了黃宗偉的腹部,那僅存一點的元陽之氣瞬間爆發(fā),直接驅(qū)散了后者體內(nèi)最后一絲的邪惡氣息。
?黃宗偉的氣息開始回落。
?因為受到邪惡氣息的侵染,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看不出人形,但是腦袋卻保持完整。除了最開始的那一下,牧歌便再沒有碰過他的頭部。
?“我輸了?!?p> ?被牧歌提在手里的黃宗偉隆隆的看著身前的少年,他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也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此時他的眼里,就只有那個沐浴的光芒中的少年。
?五官深邃,眉眼如刀。
?此時的黃宗偉突然覺得,其實輸給這樣的人,并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