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大雪
臘月初。
長安城又是一場大雪。
上一場雪積在地上厚厚的一層,還沒有化干凈,緊接著又來了一場,紛紛灑灑。
李慎抱著火爐,看著外面的大雪,不知道襄州下雪沒有?
兩地靠的不算太遠,襄州也算北方,雖然沒有那么北,估計也會下雪。
下雪天應(yīng)該抱著火鍋,圍著家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在一起。
李慎目光從大學上收斂,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大雪停止,太陽出來,等化雪的時候是多么痛徹心扉的寒冷!
他目光重新聚集在面前靈玉閣的賬本,自己已經(jīng)待在長安城快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不斷地申請進宮面圣,不斷地被打回來。
丫的!李治他娘的有時間長途跋涉去泰山祭天,抽不出半個時辰來見我???
這孫子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晾著我。
你他娘的為什么晾著我,倒是給句痛快話??!
現(xiàn)在這樣半死不活的,無所事事的,在長安城看不見天日的待著,什么時候是個頭?!
這算啥?這又是一種新型的軟禁嗎?
問題是我最近也沒有招惹你呀!
“痛快話,能不能讓給我一分?”
“不能?!?p> 李慎嘴比思緒都快,他重新看向面前的任令方,笑著說道:“我已經(jīng)給過你好幾句痛快話,不能,就是不能!”
“……”
他呲著牙,笑著,“任老板現(xiàn)在不做生意,該成明搶了?。课野l(fā)現(xiàn)的礦產(chǎn),我買的地皮,我找人開發(fā),從始至終都是我自己一人,憑什么要分給你一分?
明搶還搶到我頭上來了?”
任老板穿著壕氣萬丈的狐貍皮白色大襖,蹲坐在李慎的正前方,一杯杯的喝著暖胃的茶。
他咬著牙,“沒法子,我找不到!”
“找不到就憋著,找不到就要搶別人的?”
“嘖,我眼紅??!”
任令方指著自己的眼睛,氣急敗壞的說道:“您瞧瞧,您看看!從我自襄州回來,就開始買長安城周邊的地皮,開采礦產(chǎn),想順著你的法子分一勺羹,可奈何買下來的都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地皮,全都砸在了手中!
倒是王爺,一瞧一個準,難不成是有什么秘籍?”
“確實有?!?p> 任令方眼睛頓時亮起,身子微微湊前,“什么秘籍?”
李慎招手,讓他再湊前一些。
男人非常聽話,乖乖的搬著椅子坐在李慎的旁邊,小心的問道:“什么秘籍?”
他側(cè)身過去,說道:“需要我親自瞧一眼才行?!?p> “……”
他與任令方算是超越身份的死黨朋友。
外加李慎脾氣好,不在乎什么門第之分,導(dǎo)致身邊人說話都帶著些隨意。
任令方翻了個白眼,氣的咬牙切齒,“若你不是當朝王爺,我肯定將這杯茶潑到你的臉上,肯定的!”
“哈哈,若我不是當朝王爺,早就被任老板算計進去了!”
“何來算計一說……”
任令方眼睛滴溜亂轉(zhuǎn),想著鬼主意,不死心的再次說道:“王爺剛剛來長安城,對此地不善熟悉,不如,將麻煩的事情交給我來說,分我一點點就好?”
“你說,我對長安城不熟悉?”
我可是先皇十皇子!
我出生在長安城,自幼長在長安城,大街小巷我可太熟悉了!
我是前年才被分封在襄州,好嗎?
“……”
任令方在短暫的沉默之后,撓撓頭,重新坐直了身子。
李慎伸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如果你此番前來,仍是為了這件事,那就請走吧,我是不會給你分的,畢竟你一點力都沒有出,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成年人都該明白的?!?p> “我想是出力,王爺也沒給我機會?!?p> 李慎想想,“但我確實不需要你出力。”
“你……”
任令方嘆了一口氣,感覺都要把自己的靈魂嘆出來,“王爺搗鼓生意,只是為了能夠多點錢花銷,您是無法理解我們生意人的心情。
看著錢德承一箱箱的金子開采出來,我內(nèi)心真的太震撼了,王爺如此做派,不知皇宮知不知道?”
“你丫的,你威脅我?”
任令方一頓,連忙搖頭,“我們可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怎會威脅您???我只是關(guān)心王爺手中的礦山礦產(chǎn),朝廷若是不做人,一道圣旨就能給您收上去的!”
“不必擔心,我已經(jīng)將鐵礦全權(quán)交給他們開采了。”
自古鹽鐵乃是治國之本,李慎發(fā)現(xiàn)鐵礦,三思之后,便直接交給了朝廷。
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一旦被發(fā)現(xiàn),李治肯定會給收回去,弄不好會全權(quán)收回去,索性,不如自己上交。
討一個好名聲,還能表忠心,更能保下其他的礦產(chǎn)。
任令方嘴角微笑,“高!實在是高!”
“你還有什么招?”
“沒招了,我喝完這杯茶就走,不會再叨擾王爺?!?p> 李慎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靜靜的喝著手中的茶,看著外面的雪景,“真是漂亮!這么大的大雪應(yīng)該跟孩子們在雪地里面打雪仗的!”
“圣上如此做派,是在軟禁您?”
“君心難測,不知道。”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任令方跟著岔開,“天氣太冷,小孩子玩起來沒有分寸,很容易出一身汗,我家的兩個小孩便害了風寒,如今還在喝湯藥。
想著挺好,還是不要輕易去玩。”
“兩個?”
李慎一挑眉,看著旁邊的人,“你已經(jīng)娶妻了?”
任令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的問話,表情難堪道:“我為何不能娶妻?”
他與男人的年歲差不了多少,二十而立,在二十歲之前就已經(jīng)有大大小小的妾室和同房,在古代,基本男子到了十四歲就開始鉆研琢磨這方面的事。
李慎張張嘴,“沒事沒事。”
他喝了一口茶,又忍不住問道:“你有幾個孩子了?”
“為何突然打聽起我的家宅?”
“怎么,任老板的家宅還是什么機密,連說都說不得?”
聽著李慎笨拙的激將法,任令方無奈的笑了笑,回答道:“不是機密,三男四女,還有一個小妾已懷有身孕,來年開春又多了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