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即死規(guī)律
“你看到了江恨雪的臉，王阿姨則是看到了你的臉？”霍雍心中頓時有幾個想法閃過，下意識的想要摸著下巴思考一番，卻發(fā)現(xiàn)手抬不起來了。
他的右手被江恨雪緊緊抱在胸前，陷進去了。
嘶……這妖女亂人心智。
“目前來看，這只鬼的確是以‘詛咒’的方式存在著。”趙鳴思索片刻，道：“王阿姨看見的是江華衷，江華衷看見的則是江恨雪的臉。而江恨雪看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分不出男女的人臉?！?p> “也就是說，江恨雪看見的是源頭鬼，詛咒由她傳遞到了江華衷身上，所以江華衷看見的是她的臉。”
霍雍補充道：“這個詛咒再由江華衷傳遞到了王阿姨身上，讓她看見了江華衷的臉?！?p>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江華衷和王阿姨都被傳遞了詛咒，那他們呢？
“今晚我們要留在這里了，看看我們會不會看見那張人臉?！被粲旱?。
說好的情況不對就跑路呢。
趙鳴表示明白。
事情還存在很多不確定性，暫時是走不掉了。江華衷一聽他們要留下，便立刻讓人去安排招待，另有兩個保姆，帶著江恨雪去換衣服。
她身上的睡衣破破爛爛，頭發(fā)也亂糟糟的，形象極差。
霍雍和趙鳴一起跟著江華衷去他的莊園，正好碰見江恨雪在打罵保姆，情緒激動，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她在霍雍身邊的時候還能勉強保持安靜，一離開就又崩了。
吼得霍雍有些腦殼痛。
江華衷神情略微尷尬，卻也沒有去呵斥江恨雪，主要他自己也怕。
幾人在江華衷家里簡單蹭了頓便飯，趁著天還沒黑，霍雍和他聊起了找鬼的事情。
“之前說過的，不管你女兒身上的靈異事件能否解決，你都必須動用你手下的大數(shù)據(jù)資源為我做一件事情。”霍雍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與江華衷面對面道：“這件事情越快越好，最好是現(xiàn)在就開始。”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江華衷問。
他也不怕是什么過線的事情，在他看來，霍雍是應懷虛的人，背靠河洛。
“紙筆。”霍雍道。
江華衷抬起頭，身旁的助理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帶著一沓米黃色的厚實紙張和一支黑色簽字筆回來了，放在霍雍面前。
霍雍拿起筆，再紙上寫下了三只鬼的特征。
騙人鬼、許愿鬼、鬼鏡。
其中許愿鬼與鬼鏡他并沒有描述其作用，只有外貌描寫和模糊的一些特征，防止江華衷產(chǎn)生其他心思。
騙人鬼沒有具體外型，所以他寫出了具體能力。
“騙人，騙鬼，欺騙世界，將虛假的變?yōu)檎鎸嵉??！?p> 霍雍放下筆，將紙張轉(zhuǎn)到江華衷那邊，看著他變化的神情，開口道：“別動什么小心思，那是鬼，你想拿鬼騙人，鬼會回過頭來騙你?！?p> “騙人鬼騙你以為自己死了，那你就真的死了?！?p> 江華衷立刻收起了發(fā)散的思緒，臉色嚴肅。他近些日子一直有在關注世界各地的靈異事件，關于鬼的危險性和不可控性，他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有數(shù)歸有數(shù)，事不可為則不為，但若可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需要你替我在網(wǎng)絡上收集紙上所寫的兩只鬼和那面鏡子的相關信息，初步篩選之后匯總給我，由我自己來終篩?！被粲旱馈?p> “我明白了?！苯A衷又掃了兩眼紙上的內(nèi)容，將紙張交給了自己的秘書，這件事就算安排下去了。
交代完這些，霍雍半倚在沙發(fā)靠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候，趙鳴的電話響了。
他解鎖屏幕看了眼，然后掛斷了，沒接。
“誰找你？”霍雍閉著眼睛問。
“我小姨，知魚集團又有人失蹤了?！壁w鳴道。不過他并沒有回去繼續(xù)調(diào)查的心思，因為霍雍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
霍雍回憶了下知魚集團的失蹤事件。
“4月1號，知魚集團失蹤32人，2號失蹤1人，3號失蹤32人……今天是5號，依照前面的規(guī)律，今天會總共失蹤32人。”霍雍道。
趙鳴點點頭，“這個數(shù)字看似有序，但卻完全摸不到其背后的規(guī)律，失蹤的人也始終沒有找到，這起規(guī)律失蹤的靈異事件至今仍然是一團謎?！?p> “危害不大，先放著吧?！被粲航又?。
相比動輒波及一個片區(qū)的大規(guī)模靈異事件來說，這二三十個人的規(guī)律失蹤，優(yōu)先級實在不夠看。
光一個賭鬼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都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鹽池變成空城。壓床鬼這樣的失控還要更加可怕。
所以還是霍雍的小命比較重要。
趙鳴也知道輕重緩急，沒有什么異議。
“我…我可以坐這里嗎？”
閉著眼睛腦殼痛的霍雍聽到邊上有人說話，睜開眼睛就看見洗完澡換好了衣服的江恨雪站在面前。說話的聲音輕輕的，與之前的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呈現(xiàn)出很大的反差。
不在我邊上發(fā)瘋就好……
霍雍沒趕她走，江恨雪就貼著他坐下了，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玉米粥悶頭喝，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人。她喝得不太順，因為要把胸放在桌上。
江恨雪剛洗完澡，薰衣草的香味繚繞在鼻尖很好聞?，F(xiàn)在去摸她的頭的話應該不會摸一手頭油了，不過霍雍已經(jīng)沒了去摸的想法。
趙鳴在對面，跟江華衷的助理交代了些什么，沒過多久，他帶著大約30個人過來了。
這30個人里有的是保姆，有的是清潔工，還有電梯小姐跟公司職工這樣的人，總之成分很雜。
“這些是這幾天內(nèi)與江恨雪、江華衷有過面對面接觸的人?！壁w鳴道：“他們中也有人在晚上看見了人臉?！?p> 霍雍點點頭，站了起來。
江恨雪立刻停下喝粥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被找來的三十來個人神情各異，有的惶恐，有的疑惑，還有的不知所措。
趙鳴叫上幾個助理，幾人一起挨個詢問這批人的情況。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他們需要盡可能多了解一些關于這個詛咒的規(guī)律。
江恨雪再三確認霍雍不會跑出去之后才安下心來繼續(xù)喝粥，霍雍靠在沙發(fā)邊整理收集到的信息。
一個個人盤問下來，客廳內(nèi)的氣氛漸漸變了。
“保姆吳惠，4月3日進入江華衷的房間打掃衛(wèi)生，與剛要出門的江華衷打了照面，寒暄了兩句，當天晚上，她在自己床頭的墻壁上看見了江華衷的臉?！?p> “呂守業(yè)，吳惠的丈夫，4月3日傍晚與妻子吳惠一起吃過飯后照常就寢，當晚，他在床頭墻壁上看見了吳惠的臉……”
“黃舒雅，江華衷的秘書，4月4日早晨向江華衷匯報工作，面談20分鐘左右。當晚，江華衷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窗戶上?！?p> “高洋，江華衷的司機，4月4日晚江華衷醉酒，高洋將他背回家。當晚，高洋沒有看見人臉……”
隨著這些信息一一被記錄下來，寬敞的客廳里人聲寥寥，沒人出聲，只有幾個正在被盤問的人在說話。
“這個詛咒會傳遞，受到詛咒的人會在晚上看見將詛咒傳遞給自己的那個人的臉。而且同一人可以多次傳遞給他人，簡直就像是不斷蔓延的病毒……”趙鳴輕聲道。
江恨雪喝完了粥，有保姆來收走了空碗，她就坐在原地看著靠在沙發(fā)沿上的霍雍，一動不動，很安靜。
“但是媒介呢？”霍雍道：“這些人里有肢體親密接觸過的夫妻，也有只是面對面談段話的工作上的同事，還有擦肩而過的路人……”
有的人只是打了個照面就被詛咒纏上了。
有的哪怕與被詛咒的人產(chǎn)生了肢體接觸，也沒有在晚上看見人臉。
那么這個詛咒是通過什么方式傳遞的？
肢體接觸、言語交流、還是只要見面就行？
但那樣的話豈不是相當于無差別傳遞？無差別傳遞的話又為什么會有人沒被詛咒？
最重要的，因詛咒而出現(xiàn)在人面前的人臉，在隨著時間流逝而呈現(xiàn)出完整身體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得到的信息太雜亂了，不但沒能抽絲剝繭出真相，整件事反而越發(fā)撲朔迷離。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件事值得注意?！被粲汉鋈坏?。
“4月4日晚，江華衷的秘書黃舒雅晚上見到的不止是人臉，還有脖子、肩膀、胸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半個上半身?！?p> 趙鳴嗯了聲，道：“詛咒從一個人身上傳遞到另一個人之后，狀態(tài)并不會重置。
源頭鬼復蘇到了胸口，那么新受到詛咒的人也會直接看到有胸口的鬼，而不是從人臉開始逐漸浮現(xiàn)。”
霍雍抬起頭，說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如果這只鬼完全出現(xiàn)之后就會殺人的話，那就意味著這個詛咒復蘇到最后，將會是一個即死規(guī)律，被詛咒即被殺?！?p> 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詛咒的傳遞途徑與媒介，但有一件事基本可以肯定。
在江恨雪見到完整的源頭鬼之后，每一個新受到詛咒的人也都會直接看到完整的鬼。
見到完整的鬼，多半意味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