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歸樓
天云山。
苦多看著一聲不吭,悶頭背著小魚兒上山的陳年,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師弟不是我說你,你出劍就不能收著點力么?現(xiàn)在好了,一劍斷了人家學子們的姻緣,咱們四個以后怕是進不去學宮大門了?!?p> 陳年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去年也不知道是誰,興沖沖跑到學宮找伯鸞先生下棋,一天下了二十局,整整贏了人家十九局?!?p> 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是當著人家得意門生的面下的。若不是路難兄借故支走伯鸞先生,這最后一局某人估摸著還是不知道悠著點?!?p> 苦多面不改色:“我也不知道伯鸞先生是個臭棋簍子啊,這如何能怪我?而且是他下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盡全力的?!?p> 蘇眉冷笑一聲:“你這和尚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p> 陳年看了自家?guī)熃阋谎?,嘴角抽了抽:“師姐你就別說師兄了。每年學宮招收了新學子,你都要去賣他們一批丹藥,掙得那點銀子還不夠人家看大夫的。若不是伯鸞先生替你兜著,咱玄妙觀的山門怕早被人家踏平了?!?p> 蘇眉雙頰罕見的微微紅了紅,很快又不屑的說到:“待我丹術(shù)大成,他們就是求著我我也不賣他們一顆丹藥。”
苦多咳嗽一聲:“我如果沒記錯,師妹這話五年前就開始在說了?!?p> 見自家?guī)熃闼坪跻l(fā)了,陳年趕緊岔開話題:“師兄,你說咱師父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這一晃三年過去了,他老人家連個消息都沒有?!?p> 苦多嘆了口氣:“師父生性灑脫,又嫉惡如仇,指不定是招惹了什么厲害人物,無暇顧及我們?!?p> 蘇眉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著師父點好?說不定是死了呢?”
陳年:“......”
......
三人吵吵鬧鬧,很快到了玄妙觀,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前走來走去,眉眼間透露著焦急。
陳年放下肩上的小魚兒,招了招手:“路難兄,你怎么來了?”
巫行聽到他的聲音,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前來。
“祈安兄,可算把你等回來了?!?p> “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巫行點點頭:“我弟弟巫立失蹤了,許是又遇到了什么妖物。祈安兄若是有空......”
陳年瞥了眼自家?guī)熜謳熃?,蘇眉徑直走進觀內(nèi),頭也不回。
“我還要煉丹,讓你師兄陪你去吧?!?p> 苦多連連擺手:“我和方圓大師約好了棋局。”
陳年默默地將手里剛剛抓到的兩只蟈蟈交給小魚兒,小丫頭心領(lǐng)神會。
......
兩人并肩走在山間小路上,巫行的眉眼間滿是擔憂。
陳年安慰道:“路難兄不要急,還是先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我。”
巫行點點頭,說到:“我與祈安兄自賈府分別后,便徑直回了家,想著找巫立那小子算算賬,再把他帶到阿蓮姑娘的墳前認個錯。畢竟阿蓮姑娘的事也與他脫不了關(guān)系。”
“但沒想到我回到家后,卻發(fā)現(xiàn)那小子不見了。他平時經(jīng)常去的地方我也派人找過了,都沒有人影?!?p> 陳年皺了皺眉:“或許是他提前收到了風聲,想著避開你,自己離家出走了?”
巫行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雖然混賬了點,但總歸不傻。”
“他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我爹早就吩咐賬房不給他一分銀子了,所以他每次出門都會去二娘那里軟磨硬泡,不要夠鬼混的錢他是不會離開家門一步的?!?p> “但自從上次他被妖狐附身之后,二娘也被嚇到了,不僅禁了他的足,銀子更是不會給的?!?p> 陳年點點頭:“所以你覺得是上次那只妖狐又對他下手了?”
巫行無奈說到:“我也不得不這么想。畢竟上次祈安兄殺掉那只妖狐后,我可是親眼看到跑了一半的妖魂。只是誰能料到那妖狐性命竟然如此頑強,失了一半的魂還能這么快就卷土重來?!?p> 陳年思忖片刻,隨即說到:“也不能只想到那只妖狐,畢竟我那一劍可不是那么輕易就能擋下的。也有很大可能是其他的妖物所為或者干脆就是人為的?!?p> 說完又看了巫行一眼:“畢竟,以你家弟弟平日里的為人,得罪多少人我也不覺得奇怪?!?p> 巫行自覺羞愧,掩面說到:“實在是讓祈安兄見笑了。”
陳年笑了笑:“無妨。”
“那祈安兄,可有什么好的辦法找到巫立?”
陳年想了想,說到:“巫立平日里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里?”
巫行答道:“他還能去哪?只要有花魁娘子的地方他都是??汀!?p> “那他近些日子最癡迷的花魁娘子是誰?”
巫行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歸樓的楚楚姑娘。”
陳年點點頭:“那我們就先去不歸樓。”
“路難兄,你請客。”
“自然自然?!?p> ......
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diào)鳴箏緩夜愁。
不論風流才子也好,紈绔少爺也罷,平日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這些煙花之地。
小小一個安義縣,勾欄瓦舍卻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有銀子,正經(jīng)的不正經(jīng)的都能讓你滿意,若是玩得膩了,還可以去城外洛河上的花舫里看看風景。
若要問安義縣哪家的花魁娘子最漂亮,那必然非不歸樓莫屬。原因無他,只因不歸樓背后的東家是朝廷。
靠山硬氣,手里的盤子便會越做越大,姑娘們也樂于找個安穩(wěn)掙錢的地方。
巫行看著身旁略顯局促的陳年,忍不住笑道:“祈安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陳年無奈點頭:“囊中羞澀,平日里這種地方我是看都不敢看一眼?!?p> 兩人交談之際,突然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巫行忍不住捂住口鼻,眉頭緊皺,原來是一個收泔水的駝背老頭推著車停在了不遠處。
不歸樓里的小廝不耐的拎出兩桶泔水,放在了駝背老頭的腳邊,便轉(zhuǎn)身回去不再搭理他。
老頭似乎習慣了,低著頭雙手吃力的將泔水桶提了起來。
只見陳年趕忙跑了過去,手腳麻利的幫他將泔水桶搬到車上,兩人似乎頗為熟悉的樣子。
待陳年回來,巫行忍不住問道:“祈安兄認識那位老丈?”
陳年嘆了口氣:“收泔水的老王頭,身旁無兒無女,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遇到了能幫一把是一把?!?p> 巫行點點頭:“祈安兄果然心善。”
“路難兄,我們進去吧。”陳年不以為意,拉著巫行往里走。
巫行被拽著走了兩步似乎記起了什么,說到:“祈安兄,這楚楚姑娘我們可能沒那么容易見到?!?
兩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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