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收獲

　　夜色漸濃，皓月隱于烏云中，程覺自也沒了興致。

　　當(dāng)吃過蛇肉串，喝干肉羹，他吃飽喝足后，起身將雜物收拾好，掩埋石灶，吹滅篝火，準(zhǔn)備去先行休息。

　　北風(fēng)呼嘯，穿過幽谷山澗，發(fā)出的聲音嗚咽凄涼。

　　遠(yuǎn)處群山，月色照耀下，皚皚白雪反射出細(xì)微亮光，銀白一片。

　　夜風(fēng)拂面，寒氣襲人。

　　程覺深呼吸口冷空氣，感到頭腦清明幾分，趕緊默運心法，煉化體內(nèi)的一股股熱流。

　　隨后，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行李，將自己縫制的狼皮睡袋放在洞穴深處，略略掃視一眼峭壁外，那烏黑如墨的夜色，這才折返洞內(nèi)，和衣而睡。

　　一夜無事，程覺蒙頭酣睡，整個身子縮在狼皮睡袋內(nèi)，呼吸無比均勻。

　　次日，天光大亮。

　　“不知為何，昨夜在山洞休憩，竟然感覺莫名舒適，今早酣然蘇醒，似乎精神都振奮不少？”

　　程覺起身出洞，站在峭壁石臺邊緣，迎風(fēng)而立，大口呼吸清晨新鮮的空氣。

　　遠(yuǎn)方云海翻涌如波濤，一輪旭日東升，金燦燦的光芒照耀四方，將峰巒疊嶂，綿綿群山，都潑染上一層瑰麗的炫目色彩。

　　“嗯，昨天一整夜，背簍里的扁圓鐵盒，除去偶爾發(fā)出悉悉索索聲，其他時候都毫無動靜?！?p>　　“由此推測，那只奇異的火紅蜈蚣，對待在鐵盒內(nèi)應(yīng)該沒有抵觸心理。最起碼，只要不把它和藍(lán)玉分開，將鐵盒放在身邊，暫時應(yīng)該是安全的，不用擔(dān)心那蜈蚣突然暴起傷人?！?p>　　程覺瞇縫雙眼，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手心捏著扁圓鐵盒，感受那股涌來的淡淡暖意，心里思索道：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鐵盒內(nèi)的奇蟲，還得繼續(xù)重點觀察。在找到萬全之策前，還是不能去激怒它。無論如何，這塊極為神異的藍(lán)色寶玉，我是不可能放棄的?！?p>　　程覺挺起小身板，圍著石臺環(huán)繞一圈，四處打量峭壁附近的景物，同時默運法門，引導(dǎo)體內(nèi)殘存的熱流，繼續(xù)勤修推背訣心法。

　　雪過天晴，峭壁聳立在云海中，滾滾水汽猶如云霧，不斷翻卷洶涌，帶來陣陣醉人的清新。

　　隨后，他取出火折子，重新點燃一堆篝火，切些黑鱗蛇肉塊，準(zhǔn)備早上喝點大補的肉羹，咱偶爾也換換口味，省的一直啃干糧，嚼得兩腮幫子疼。

　　程覺擼起長袖，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強忍肚中饑餓，用小鐵鍋融化半鍋雪水，略略洗漱一番。

　　隨后，他揭開煮沸的小鐵鍋，將肉塊，油鹽等調(diào)味料放入鍋內(nèi)，任由其上下翻涌。

　　約莫兩刻鐘后，程覺迫不及待的撲滅篝火，準(zhǔn)備大快朵頤。

　　伴隨撲鼻的肉香，程覺拿起木勺，大口喝湯，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不久，他舔了舔嘴角的油脂，端起小鐵鍋，將里面的肉湯仰頭飲盡，吃好喝足之后，這才滿意的打個飽嗝。

　　“根據(jù)往年經(jīng)歷來看，今年恐怕還有兩三個月的雪期，情況不容樂觀。這兩天難得晴朗，我還是趁此良機，多多采摘藥草才是?！?p>　　“一來可為丹方搜集缺少的輔藥，二則采摘所得藥材，還可販至藥鋪換取銀錢，可謂一舉兩得。如若不然，等氣候突變，大雪封山，家中又無余財可下鍋，怕是悔之晚矣?！?p>　　程覺暗自思量，既想多花時間采摘草藥，又怕行李過多，此處地勢陡峭，攀爬跋涉途中，唯恐那小小鐵盒，一時不慎會掉落懸崖之下。

　　思來想去，他還是打定主意，將多余的鐵盒工具等物，暫時藏匿在石臺洞穴深處，這里人跡罕至，地處深山老林，暫時只有他知曉，倒是不擔(dān)心寶物有失。

　　而且，最遲今日黃昏到來之前，他就會過來取出寶物，中止此次采藥之行，提前返回家去。

　　程覺撲滅篝火，背上藥簍，抬眼望去，四方綿綿群山都遮蓋了層白雪，在云霧繚繞間，若隱若現(xiàn)。

　　腳下這座懸崖，壁立千仞，深不見底，左右長寬足有十余里，各處石縫峭壁間，遍布奇花異草，鳥雀蟲蟻出沒，其地勢雄偉瑰奇，陡峭無比。

　　程覺掏出繩索，將其牢牢綁緊，隨后以懸崖石臺為中心，向附近的區(qū)域不斷仔細(xì)搜索。

　　“呼呼，此處水土果然不同尋常，峭壁間隱藏的各種藥草，相比其他山峰，長勢不僅更喜人，而且藥效似乎都更強一點。”

　　程覺右腳慢慢下蹬，左手抓緊安全繩，等在石縫間踩實之后，右手才緩慢松開，直接勾住不遠(yuǎn)處粗壯的植物根莖，開始向一處緩坡逐漸移動。

　　將身子固定在峭壁夾縫，他灰色勁裝膝蓋處，胳膊肘等關(guān)節(jié)，一身長衫粗布早已磨破，俊俏小臉上遍布灰塵，活像個山間野人。

　　“呸！”

　　程覺撐起胳膊肘，吐出嘴里叼的草桿，小心挪動手腳，踩住巖石凸起處，掏出小藥鋤，一株鵝黃色野花迎風(fēng)傲立，生長在兩塊石頭夾縫的土壤里。

　　他用手扒拉幾下，掃開表層薄薄的積雪，再將根莖附近的雜草撥到兩側(cè)，輕輕舉起小藥鋤，開始清理出一捧捧泥土。

　　將這株藥草小心翼翼取出，輕巧放入身后背簍，拍拍手心泥土，稍稍靠著巖壁，恢復(fù)了些許體力，這才朝峭壁下方數(shù)尺外，繼續(xù)攀爬搜尋。

　　時間彈指一揮間，轉(zhuǎn)眼過去三四個時辰。

　　那輪圓日東升，從伴隨程覺穿梭懸崖，照耀石縫峭壁，轉(zhuǎn)眼就開始隱沒群山后，素手撒落滿目紅霞，漸漸西墜。

　　程覺忙碌一整天，渴了就飲雪水，饑餓則啃幾口干糧，以石臺為中心，包括附近二三十丈范圍的懸崖石縫，幾乎都搜索了一遍。

　　他不斷舞動小藥鋤，揮汗如雨下，陸陸續(xù)續(xù)刨挖泥土，倒是采摘了十來株藥材，雖然數(shù)量不多，但普遍藥齡較長，最低的也生長有六七年份以上，倘若賣到縣城，肯定可以掙一大筆銀錢。

　　金烏西墜，夜色將臨。

　　程覺早早收好行李，尤其是那個小鐵盒，更是珍而重之的捆綁好，等抓緊繩索，一路攀爬上懸崖。

　　在下峭壁前的峰頂處，程覺走到七八株粗壯松柏旁，取出之前藏在石縫間的麻布包裹，將那完整的二十余株藥材，統(tǒng)一收到背簍里。

　　“今日之行收獲滿滿，該是時候返家了。嚯，此處懸崖藥草眾多，確實是一處不可多得的風(fēng)水寶地，下次以石臺洞穴為臨時居所，倒是可以再來好好探索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