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話 水下黑市的商販們
最終，他們被趕出了氣泡。
浮游蟹晃動突出的眼睛盯著他們，似乎在表達(dá)不滿。隨后它把氣泡丟掉，轉(zhuǎn)過身游走了。
“它……”水月看了看浮向水面的氣泡，又看了看搖擺著身子越來越遠(yuǎn)的浮游蟹，瞪著大眼睛說道，“它有點可愛欸?！?p> “哪里可愛了，明明像個吸煙過度的小鬼。”希羅搖搖頭，接著好奇的問克萊，“您剛才說的念力通信是什么？”
“嗯？”克萊一臉詫異，“你不知道？”
“我還沒學(xué)過念力。”希羅解釋道。
“就算學(xué)過也沒用?！彼戮o貼隔水的薄膜，一邊努力去看漂走的水泡，一邊告訴希羅，“念力通信也是一種注入型的念術(shù)，對你跟我都是不起作用的?！?p> 看不到氣泡，水月有些失望，但還是回過頭來繼續(xù)解釋說：“你跟我身上不是有沒法自己控制的念力屏障嗎？”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額頭，暗示希羅這都是因為念力枷鎖。
“?。俊边@下克萊更詫異了，“那你們是怎么聽到它說話的？”
“是啊，”希羅也很不解，疑惑地看著水月，“你也聽到了不是嗎？”
“嘿嘿，”水月得意地笑了笑，仰著下巴說，“因為我本來就能聽到。不論什么東西的心聲，我都能聽到。什么小貓，小狗，甚至一些植物，不管它們是否具備念力，我都能聽懂它們說的是什么。我父親說了，這是一種天賦，一種能讓我成為大探險家的天賦！”
“沒錯沒錯?！笨巳R顯得很激動，“我外婆就是這樣的！”
“看吧?！彼聸_希羅聳了聳肩，眉飛色舞地說道，“好好跟著我這個未來的大探險家，你肯定也能名揚(yáng)天下。嘿嘿……”
“那我豈不是也有這種天賦？”希羅回想起小時候，自己確實因為聽到一只流浪貓的求救聲，救下了一窩被大雨困在下水道里的小貓。
他記得當(dāng)時還被一群來孤兒院參加志愿活動的小朋友看到了。
那些小朋友本來也跟孤兒院的孩子們一樣，把希羅叫做怪物，但在目睹希羅頂著水流從下水道里抱出一窩小貓后，又開始圍著希羅叫他戴護(hù)目鏡的英雄。
不過希羅最后還是倉皇逃掉了，因為他被下水道里的雜物碎片劃傷小腿，已經(jīng)露出了紅眼。
“我想，你能聽到，大概是因為你本來就能聽懂動物們說話吧?！笨巳R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希羅心頭一緊，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好在水月已經(jīng)跑到不遠(yuǎn)處類似十字路口的地方，正揮著手催促他們：“快點走啊。”
克萊笑了笑，沒再說什么，招呼鐵拳人偶跟上水月。
希羅則摸了摸護(hù)目鏡，才不安地走過去。
十字路口附近到處都是商鋪和攤位，把本就有些狹小的過道擠得更加雜亂不堪。過道將這些商鋪和攤位分成了兩部分，一半處在堆積的氣泡當(dāng)中，另一半則處在城墻內(nèi)部。相對來說，那些在城墻墻體內(nèi)掏出來的商鋪還算整齊，氣泡堆里的商鋪就有點不堪入目了。高的高低的低，還在隨著水流整體蠕動。
打扮得奇形怪狀的商販要么正舉著新奇的商品叫賣，要么正跟穿著斗篷的顧客講價。他們會把手伸進(jìn)顧客寬大的袖子里，通過手勢講價，免得被別人看到。那些顧客則都低著頭，還用兜帽擋住了臉，似乎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
幾乎每一個顧客都是同樣的打扮，而且克萊一出現(xiàn)，他們便拉低帽檐，丟下正在選購的商品，快步走開了。
“我先去找一個老朋友打聽點事情，你們……”
克萊還沒說完，水月已經(jīng)跑到最近的攤位前，拿起一樣像是某種動物頭骨的東西問攤主：“這是什么？”
攤主看了克萊一眼，表情復(fù)雜。
他上半身很健碩，下半身卻像是萎縮了一樣，不成比例。而且他左半邊臉也像被燒過一樣，滿是傷疤和褶皺的皮膚扭曲在一起，導(dǎo)致左眼比右眼小了整整一圈。看得出來，他的左眼已經(jīng)瞎了。
這副實在有些丑陋的樣子，把水月嚇了一大跳。
“我勸你趕緊放下，”克萊走到水月身邊，盯著攤主說，“這是巨型食人蟻的頭骨，有劇毒。買賣這種危險品，至少得判三年?！?p> “我要養(yǎng)孩子的嘛?！睌傊饕荒槻荒蜔┑匕褨|西搶回來，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反倒嘲諷起克萊，“像你這種能當(dāng)上警衛(wèi)官的家伙，肯定不知道供孩子上學(xué)得花多少錢吧?！?p> “我只知道你賣的東西，有可能會毒死別人家的孩子?！笨巳R瞪著攤主踹了一腳擺滿商品的桌子，接著從腰包里摸出一個小玻璃瓶舉到攤主面前，厲聲說道，“少廢話，知道有誰在賣這玩意兒嗎？”
希羅看到瓶子里裝的是一枚細(xì)針，想起老沃特是被人偶用毒針刺傷的，便趕忙把水月拉回身邊，讓她不要添亂。
攤主接過小瓶，拔掉瓶塞，用他幾乎快占了半張臉的大鼻子湊到瓶口聞了聞。
“你從哪弄來的？”攤主抬起頭看向克萊，一大一小的眼睛里寫滿了驚奇，“這玩意兒可老貴了?！?p> “是什么？”
“這玩意兒叫‘失能針’，是金銀聯(lián)邦的警察和特工專門用來對付超能者的。上面涂了沼澤蠕蟲的毒液，僅一克就能賣到……”攤主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小聲對克萊說，“我出十塊銀幣，把它賣給我吧。”
“看來三年對你來說有點少了?！笨巳R一把奪回瓶子，抓住攤主的衣領(lǐng)，“快說，誰在賣這東西？”
“沒人，至少我認(rèn)識的人里沒有。”攤主打掉克萊的手，厭惡地說，“你也不想想，我們這些個體商販怎么可能搞得到這種武器？且不說做針用的特殊金屬，就是沼澤蠕蟲的毒液我們也弄不來啊。難道自己去無望沼澤獵殺蠕蟲嗎？那可是無望沼澤啊，全副武裝的軍隊都不敢隨便進(jìn)去?！?p> 攤主所說的無望沼澤，是宿城北邊，夾在迷惘森林和金銀山脈之間的沼澤地帶，也跟迷惘森林一樣，盤踞著各種各樣的怪物。據(jù)說那里是已經(jīng)消亡的古國——埃多拉多的故土。
在遠(yuǎn)古時代，占據(jù)金銀山脈的埃多拉多人和金銀山脈以南紅木高原上的雨林人，為了爭奪黃金，進(jìn)行了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無數(shù)人在那場戰(zhàn)爭中死去，鮮血帶著亡者的怨念侵蝕了這片土地，滋生出無數(shù)怪物。植被再也無法在這里生長，曾經(jīng)的沃土也變成了難以涉足的沼澤。埃多拉多人只能放棄故土，遷居到金銀山脈以北的地方重建家園，直到被從大陸更北方來的殖民者消滅。
據(jù)說就只有白羽人能夠趁著沒有月光的夜晚，平安無事的穿越無望沼澤。
“那‘外面’呢？”克萊又問道，“‘外面’有沒有人能搞到這東西？”
“我怎么知道？”攤主不耐煩地擺擺手，“趕緊走遠(yuǎn)點吧，你跟你那個鐵腦殼在這兒站著，都沒人敢過來買東西了?？熳呖熳?，我什么都不知道?！?p> “好吧。”克萊收起玻璃瓶，又一次摸出一枚五百面值的銅幣，邊丟給攤主邊警告道，“要是讓我在其他地方看到有你這兒的東西，肯定會請你回治安所喝上幾杯茶?！?p> “放心，你也得先抓得住我?！睌傊鲹炱疱X幣，沖克萊挑了挑眉，“謝謝惠顧。”
“走吧?！笨巳R指了指攤主，轉(zhuǎn)身離開。
水月趕忙跟上去，好奇的問：“你又沒買東西，干嘛要給他錢？”
“這是深水街的規(guī)矩，”克萊解釋道，“不給錢的話，就是把他們打死，他們都不會給你透露一丁點信息。該死，我還想攢點錢買最新的唱片機(jī)呢。”
水月只聽了一半，注意力就被另一家店鋪的商品吸引走了。她跑過去，拿起堆在貨架上的小玩意兒，興奮地招呼希羅過來：“快來看，希羅，這好像是溫特爾人用的香爐，我也有一個?！?p> 原本嘈雜的街道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滴答的水聲和若有似無的氣泡蠕動聲。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希羅發(fā)現(xiàn)周圍的商販都在看著自己。
“喂，那個采水人小鬼，”剛才那位攤主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叫希羅？”
“沒錯。”希羅轉(zhuǎn)過身，警覺的看著他，手也不自覺地握在了腰間的黑刀上。
“是遠(yuǎn)水街的希羅嗎？”攤主再次問道。
“你認(rèn)識我？”
“很難不認(rèn)識?！?p> 希羅有些驚訝。這段對話，跟初遇老沃特時簡直一模一樣。
攤主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銅幣，隨后一咬牙，把銅幣丟還給了克萊。
“看在這位采水人先生的面子上，這次就免費(fèi)吧?！彼^續(xù)對克萊說道，“另外，我還可以再告訴你一件事。上次你來的時候，不是在找走私月石的家伙嗎？”
“怎么了？”克萊皺起眉頭，“那些走私犯我已經(jīng)抓住了?！?p> “那月石找回來了嗎？”攤主冷哼一聲，告訴克萊，“你跟你那個死腦筋的老爹肯定沒想到，被走私出去的月石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可都還在城里呢。”
“你知道在哪？”克萊松開按在槍套上的手，趕忙問道。
“動動腦筋，人偶制造廠最近回收人偶維修的次數(shù)，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攤主說著沖克萊點了點腦門，隨后轉(zhuǎn)向希羅，自我介紹道，“我叫凱德·克拉克，住在九點中環(huán)區(qū)的幸運(yùn)小道，我的兒子叫凱爾·克拉克，在分水港經(jīng)營一艘貨船。有需要的話，可以到幸運(yùn)小道或者這里來找我，只要說上一聲，不論你需要什么東西，我跟我兒子都能幫你搞到?！?p> “……”希羅有點搞不清狀況，只能說了句，“謝謝?！?p> “還有我，需要我?guī)兔Φ脑挘M管來這里找我?！闭驹谒律磉叺纳特溡矎呢浳锒牙镎酒饋碚f道，“這個香爐免費(fèi)送給你，雖然是假貨。”
“還有我。”
“我也是?！?p> 周圍的商販也都說起了差不多的話。
直到離開十字路口附近，往更北邊深處走去的路上，希羅都還有些懵懵的。
“他們怎么都認(rèn)識你？”水月把玩著手里的香爐，一臉疑惑地看著希羅，“你這么有名嗎？”
“那當(dāng)然?！?p> 不等希羅回答，克萊便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告訴水月：“只要稍微上點年紀(jì)的人，就沒有不知道希羅先生的。他可是在十八年前白狼入侵時，憑一己之力拖住白狼，拯救了無數(shù)人的大英雄。”
水月愣住了。
“原來，我哥哥說的那個人，是你……我早該想到的……”她看著希羅，目光有些顫抖，眼睛里的紋路隨著瞳孔收縮開始變幻，像一朵被微風(fēng)驚動的小花。
“我都不記得了。不久前沃特先生也這么說過，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希羅搖著頭說，“并不覺得自己是什么英雄?！?p> “但事實就是如此，”克萊拍了拍希羅的肩膀，說道，“雖然大部分年輕人都不知情，那些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也不愿再去回想，那場讓他們失去親人或者家園的災(zāi)難，但他們并沒有忘記，是你拯救了他們。特別是這里的商販?！?p> 克萊告訴希羅，深水街的商販，都是在那場災(zāi)難中遭遇創(chuàng)傷，失去工作能力的人。所以宿城王才會默許他們這些不愿意接受救濟(jì)的家伙，去做一些“不法勾當(dāng)”來養(yǎng)家糊口，還讓商業(yè)代表貝斯內(nèi)斯幫他們開辟出了這個深水街。當(dāng)然，他們并沒有真的去做傷天害理的生意，從沒有干過販賣人口、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只是會販賣一些不適合擺在百貨大樓里的東西。
聽完之后，水月看了看手里的香爐，突然把手伸到希羅面前說：“給我錢。”
希羅趕忙把身上帶的錢都掏出來放到她手里。
“我會還你的，別跟過來。”水月說著快步回到了剛才的商鋪前。
希羅看到，她跟那位送她香爐的商販爭了半天，最后還把護(hù)目鏡掀起來給商販看了自己的眼睛，商販才一臉惶恐地把錢收下了。
“那些錢夠嗎？”希羅小聲問克萊。
“你給的太多了，就是個假貨，最多值一兩百塊?！笨巳R說完，看到水月回來，趕忙閉嘴。
隨后，克萊帶著他們走到過道盡頭，拐進(jìn)一條小巷子，找到了他說的那位老朋友。
希羅發(fā)現(xiàn)，竟然是之前那位讓自己幫忙買邪眼護(hù)身符的客人。
“伊斯塔先生？”希羅驚訝地問道，“您怎么在這兒？”
坐在小窗口里，戴著墨鏡的男人探出頭來，把墨鏡推起，也一臉驚訝地說道：“這不是希羅嗎？你跑這兒來干嘛？”
“你們認(rèn)識？”克萊勾起嘴角，似乎對他們的關(guān)系很感興趣。
“他是我們樂園酒館的常客，也住在遠(yuǎn)水街……”希羅告訴克萊。
“喂喂，快閉嘴！”伊斯塔趕忙敲了敲面前的小桌板，用手擋住自己的臉，抱怨道，“你這個笨蛋，怎么能把我的住址說給一個警衛(wèi)官！”
“抱歉……”
希羅還沒道完歉，克萊就伸手揪住了伊斯塔的衣領(lǐng)。
“看來你還不知道，”克萊控制住試圖掙脫的伊斯塔，告訴希羅，“你這位鄰居，可是赫赫有名的情報販子?！?p> 隨后，他咧開嘴，沖伊斯塔壞笑道：“哈，遠(yuǎn)水街是吧？看來我以后不用再花錢來這兒找你了，直接去你家就行。你說對吧，伊斯塔先生？”
“別這樣別這樣，我老婆可不知道我在這兒上班。”伊斯塔努力不讓墨鏡從臉上滑下去，祈求道，“大不了以后我不收你錢，千萬別去家里。”
在遠(yuǎn)水街，誰都知道，這個留著小胡子的伊斯塔，是比樂園酒館的蘇爾亞還怕老婆的人。
“這可是你說的啊?！笨巳R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便放開了伊斯塔。
“呃……”伊斯塔試著問道，“少收點行不行？我女兒剛出生……”
“他家住幾號？”克萊立刻轉(zhuǎn)過頭問希羅。
“好了好了，不收不收?！币了顾龊猛崃说哪R，清了清嗓子，從桌板下摸出一把折扇，換上故作高深的語氣，問道，“警衛(wèi)官大人，今天你想打聽什么？”
“貝斯內(nèi)斯去金銀聯(lián)邦見了誰，都說了什么？”克萊邊問邊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鐵盒，打開后放在了窗口上。
盒子里放著一顆綠色的寶石，一顆紅色的寶石，還有一顆淡綠色的寶石。
這些寶石希羅都在百貨大樓里見過，綠色的是聯(lián)絡(luò)寶石，他現(xiàn)在也有。紅色的則是記錄寶石，比聯(lián)絡(luò)寶石更貴，能以影像的形式，記錄下周圍一定半徑內(nèi)所發(fā)生的所有事物，并在接觸到的人腦海里重現(xiàn)出來。而淡綠色的，則是跟聯(lián)絡(luò)寶石從同一種礦石里分離出來的錄音石，能夠記錄聲音。
克萊敲了敲錄音石，等伊斯塔給出答復(fù)。
“是一個叫包德利的金銀聯(lián)邦高官，至于他們說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币了顾谜凵葥踝∽彀?，告訴克萊，“不過，據(jù)說這個包德利正在負(fù)責(zé)一項絕密工程，需要用到月石，所以才邀請貝斯內(nèi)斯去跟他會面。你要真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查查人偶制造廠的工程師迪賽恩，他當(dāng)時也在同一家酒店。我想應(yīng)該不是巧合?！?p> 希羅想起，在警衛(wèi)官選拔考試那天，克萊的父親莫蘭德大人提起過這件事，王前議事會的商業(yè)代表貝斯內(nèi)斯，不久前跟金銀聯(lián)邦的某個大人物秘密會過面。
聽伊斯塔的意思，這大概是跟月石走私案有關(guān)。
只是，希羅隱約覺得，“包德利”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想著想著，他的大腦又刺痛了起來。
“前一陣子，”伊斯塔繼續(xù)對克萊說道，“金銀聯(lián)邦不是又派了軍隊去清掃白銀城廢墟嗎？就是為了轉(zhuǎn)移視線，因為有記者曝光了他們那項絕密工程，他們得想辦法把這事兒壓過去。”
白銀城原本是金銀聯(lián)邦的第二大城，也是古埃多拉多王國的首都，位于金銀山脈中段的一座山谷內(nèi)。不過在距今大約三百年前，距離白銀城不遠(yuǎn)的一處礦坑突然坍塌，導(dǎo)致瓦斯泄露，積聚在白銀城所處的山谷內(nèi)，并最終發(fā)生了大爆炸。
頃刻之間，這座在當(dāng)時數(shù)一數(shù)二的超級大都會和城里的上百萬居民，便都被燒成了灰燼。
這就是后來被稱為“七號礦坑事件”的著名慘劇。
礦難發(fā)生之初，宿城還組織了一只救援隊前去參與救援，結(jié)果最后就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之后，有很多陰謀論者都說毀滅白銀城的并不是瓦斯爆炸，而是某種被礦工們驚醒的生物。這其中還有很多自稱是白銀城幸存者的家伙，但最后都被證明是偽造的身份。唯一可疑的是，金銀聯(lián)邦曾數(shù)次試圖重建白銀城，結(jié)果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失敗了。白銀城廢墟也在1703年被正式列為了禁區(qū)。
“他們到底在搞什么秘密工程，需要用到月石？”克萊顯然對白銀城的事不敢興趣，只想知道跟月石有關(guān)的。
“據(jù)說是為了造船，超級大的戰(zhàn)艦?！?p> 伊斯塔說出這句話之后，希羅的大腦便開始劇痛起來。強(qiáng)烈的耳鳴，讓他意識模糊，根本無法專心去聽后面的話。
戰(zhàn)艦……
超級大的戰(zhàn)艦……
希羅眼前的一切在模糊不清的話語中，被猛然撕開，浮現(xiàn)出一片巨大的陰影。
尖銳的三角形陰影，儼然一艘巨大戰(zhàn)艦的艦艏，侵入他的腦海和視野。
耳鳴的音調(diào)越來越低，直至變成沉悶的汽笛聲，轟炸著他的耳膜。
最終，他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握著像是利刃的東西朝自己走來。
那個人在對自己說著：
“小鬼，你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