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分公司招聘的事宜之后,白川弘回到了S&M本部。
卻發(fā)現(xiàn)森進一郎早已等候在辦公室,只是臉上仍舊帶著滑稽的白色口罩。
“好的,我知道了,一切就按照本部長的要求做?!鄙M一郎掛斷了電話。
“池田小姐的電話?”白川弘感嘆道:“真是一個合格的下屬啊?!?p> 無論是作為森進一郎的心腹,還是分公司成立之后第一個帶過去的員工,池田小姐都用行動證明了她值得信任的原因。
對于白川弘帶著一絲諷意的話,森進一郎微微一曬,“作為下屬總是會忍不住揣測上司的想法,或許在她心里還認為我們倆是競爭對手也說不定?!?p> 白川弘肯定不信這番搪塞的話,不過他也沒有糾結(jié)于森進一郎的防備,畢竟他在佐藤勇武面前的士下座,就代表著二人的利益并不能完全算是一體。
森進一郎有自己的難處,而白川弘也有自己的堅持。
“白川桑認為這群新入職的員工,能夠?qū)崿F(xiàn)銷售目標?”森進一郎帶著好奇問道。
“總會有人做到的。”白川弘笑著回道。
他當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群烏合之眾上,或許這群人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
整套銷售體系就像是一個不斷復制感染的病原體,所有購買人壽保險的人,都會自動的成為金字塔體系底層的‘主任’,總會有聰明人會想著從中牟利,直到所有的參與者都會變成推動者。
而第一批保險代理人只是他傳播‘病原體’的宿主,所謂五十萬円的獎金,也只是推波助瀾的蘿卜,至于驢子能不能吃到,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或許砂礫中真的能淘到金沙也說不定。
這并不是難懂的道理,森進一郎笑著說道:“還真是白川桑一貫的手筆,那你打算怎么處理沒有完成銷售目標的保險代理人?”
“森進桑才是分公司的會長,這件事情和我無關(guān)了?!卑状ê胝f道。
入職合同寫的很明白,連續(xù)二個月都沒有完成銷售目標的保險代理人將會自動失去代理權(quán),而入職的合同書就是森進一郎親自起草的,該如何維持銷售體系的持續(xù)運轉(zhuǎn),優(yōu)勢劣汰都是必不可少換血機制。
掌握了S&M人壽獨家保險代理權(quán)的分公司,目前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是森進一郎占據(jù)百分之八十,而S&M僅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分公司的高收益中帶著法律風險的原罪,背負著法人頭銜的森進一郎,分公司就是他的自留地,白川弘也沒有插手的必要。
森進一郎笑著問道:“那白川桑知道第一生命已經(jīng)向索尼保險提出購入S&M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嗎?”
聞言,白川弘才明白這才是森進一郎想說的話,之前都只是試探而已。
無論是作為索尼保險的常務,還是S&M的專務,亦或是在第一生命佐藤勇武社長那里,森進一郎的消息渠道都比他靈通的多。
白川弘問道:“提案通過了嗎?”
“這個嘛…”森進一郎回道:“大公司的缺點就是決策的速度比較慢,像這種公司資產(chǎn)的剝離和出售,還要經(jīng)過董事會的審批?!?p> 據(jù)他所知第一生命求購的提案已經(jīng)發(fā)出去有一段時間了,目前來看S&M算是毫無疑問的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所以最近的一次董事會爭論的比較激烈。當然并不是說股份是非賣品,只是分出去一塊肉,都會想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第一生命想得到這塊肉,就看愿意付出多少代價。
“佐藤勇武社長已經(jīng)決定了,愿意拿出第一生命保險的持有的索尼保險的股份作為置換條件?!鄙M一郎也沒繼續(xù)賣關(guān)子,直接說出他剛得知的消息。
“是嘛!”得知這一條消息的白川弘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縱使S&M的未來可期,但和索尼保險比起來,仍舊只是剛織出繭的毛毛蟲,至于能不能蛻繭成蝶,誰又能說的清楚。
從這樁股權(quán)收購案中不僅能夠看出佐藤勇武的果決,更多的則是他對S&M的重視。
只有森進一郎知道,讓佐藤勇武下定決新拿下股份的關(guān)鍵,還是這一份縝密的銷售體系,而締造這一切的這一位,現(xiàn)在或許還不清楚自己在其中發(fā)揮的魔力。
森進一郎心中忍不住想要撥開這一位的前額葉看一看,為什么總是能夠想出奇妙的點子,明明二個月前只是初入職場的新人,就連面對下屬時都顯得生澀,而今卻可以一言一行都帶著本部長的派頭,成長的速度令人咂舌。
本來以為可能是背水一戰(zhàn)的上了同一艘船,現(xiàn)在來看這一步倒是沒走錯,這一艘船在白川弘掌舵的風帆下,倒是格外的順利。
對目前的一切還算滿意的森進一郎,露出了久違的輕松笑容:“圣誕節(jié)快到了,白川桑準備怎么過,我記得你是北海道出身,假期要回北海道嗎?”
聽到‘圣誕節(jié)’三個字,白川弘怔了一下。
不知不覺間到這里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他倒是從未想過慶賀過這個節(jié)日,甚至不看日歷,都不知道圣誕指的是哪一天,不過伴隨著街邊商家陸陸續(xù)續(xù)的擺在門口的圣誕樹,通過逐漸濃郁起來的節(jié)日氣氛,他也感受到了這一天的將至。
“差點忘記了,白川桑是有女友的,這種節(jié)日想來和女友一起度過,才能算美好的回憶?!?p> 通過打趣對方,森進一郎才能從他身上看到年輕人的拘謹,他笑意更盛:“本來還打算邀請白川桑來家里聚會,特意還準備了火雞來招待。”
“火雞不是感恩節(jié)的食物嗎?”白川弘抓住言語中的漏洞,來擺脫調(diào)侃的氣氛。
“嘛嘛嘛,圣誕節(jié)也有吃火雞的傳統(tǒng)吧,況且對于我們來說不都是一樣嗎?”森進一郎強詞奪理的說道:“米國人也不會在圣誕節(jié)的晚上專門買KFC的炸雞桶啊?!?p> 對于這個論據(jù),白川弘也沒有反駁的理由。
大概是因為霓虹早期并沒有像樣的西餐廳,所以駐日米軍只能在圣誕節(jié)的日子到KFC買點家鄉(xiāng)菜來慶賀,這一幕被霓虹人看到,以訛傳訛之后誤以為圣誕節(jié)吃炸雞是米國的風俗。
在白川弘的記憶里,每到圣誕節(jié)作為高中老師的父親都會帶圣誕專供的炸雞桶回家,而在醫(yī)院工作的母親,則會特意準備好他喜歡的草莓蛋糕。
當然,這些記憶都是原主的,而現(xiàn)在的白川弘回憶起來也有種溫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