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盡,月尚明。
枯樹的影子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
艾瑞斯再一次將矛頭對準了野牛頭顱,這一次,他甚至生出了弒神的念頭。
他知曉美國眾神的來歷,他也知道一次死亡并不能徹底殺死一個神明,除非它信仰斷絕。
在美國這片土地上,這頭野牛也許是最難殺死的神靈。
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每一次的死亡都會帶來長時間的衰弱。
“這是影子的夢,如果他不愿醒來,你就逃不掉。
我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讓我滿意,我不介意放過你的這道靈體。”
艾瑞斯一把攥住了野牛的一根犄角,硬生生地將它按在了地上。
“為什么我老是會夢見這些……神靈?”
影子躡手躡腳地靠近,輕輕撫摸著野牛的皮毛。
“這是神給你的禮物,當然,那位神不是耶穌。”
艾瑞斯翻身騎上牛背,將它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你冒犯了這個國家,無恥的希臘神……”
野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它竭力掙扎,但難逃束縛,它眼眸之中的兩簇火焰開始不斷噴薄。
它是美國最重要的神靈,可惜它只是類似于祥瑞一般的存在,本身的力量并不如同位格的其他神袛。
“哞~~”
艾瑞斯攥緊長矛,瞬間穿透了野牛的蹄子,深深地插進了泥土之中。
它的血液是金色的,此刻正順著長矛向地下滲透。
“這是送你的出獄禮物?!?p> 艾瑞斯擁有著龐大的力量,他雙腿猛地用力,便再次固定住了這頭野牛,他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
這里是影子的夢境,神明在此染血,對于半神而言,這并不是污染,而是一種福澤。
影子尚不明白這份禮物的珍貴之處,但他看出了野牛的色厲內荏——它匍匐在地,雖然哀嚎不止,但卻不敢再掙扎。
“你想要什么?”
野牛強忍著疼痛感與麻痹感,有些中氣不足地問道。
“這倒是新鮮事…我要什么?難不成你以為我只要一樣?
我親愛的朋友,把你擁有的全都給我,不然我就殺了你……你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
艾瑞斯動用了法則之力,長矛之上爆發(fā)出凝實的雷弧,朝著野牛的傷口鉆去。
他對雷電領域已經十分熟稔了,這就像是伏爾甘對火焰的熟悉程度一樣。
“該死…我不會……?!冀o你…全都給你!”
野牛的四個蹄子開始抽搐了,它看上去像是得了癲癇。
“合作愉快,乖牛?!?p> 艾瑞斯拔出了長矛,金色血液從傷口噴濺而出,散落滿地。
枯樹枝丫搖晃,根須從泥土中抽出,朝著地上的血液蜿蜒而去。
“你們兩個應該被再次關進去……”
野牛不敢再用人言,它“哞~哞”地埋怨著,生怕再次遭殃。
“我已經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誠意,希望你也不要欺騙我。”
艾瑞斯湊到野牛的耳側,溫柔地叮囑道。
“你的強大已經超過了大多數(shù)神靈,畢竟他們只是初涉規(guī)則的領域,根本摸不到權柄的門檻。
這是你的天賦,但可惜的是,美國的雷電權柄并不完整,我想你應該知道此事。”
野牛的嘴唇一張一合,影子卻什么也聽不見。
“我有個問題,他完全掌握了風暴與戰(zhàn)爭的權柄嗎?”
艾瑞斯對此非常關心,機艙中的交鋒太過短暫,他只能大概察覺到星期三的力量。
讓他感到懷疑的是,星期三似乎有些……虛弱。
影子攤開雙手,這下他也聽不見艾瑞斯在說什么了。
“我想是的……”
野牛有些猶豫地發(fā)聲。
“至少曾經是的,我能感覺到權柄歸屬的更迭……”
“我想我明白了……”
艾瑞斯雙眼微瞇,他愈發(fā)覺得這一切的背后藏著什么秘密,他猜想此事與希臘神的離開有著莫大的關聯(lián)。
美國久無戰(zhàn)事,主掌戰(zhàn)爭的神明的確會因此衰弱,但星期三力量的跌幅未免過于驚人。
“你給我的禮物與權柄有關?”
艾瑞斯十分自然地將掠奪說成了饋贈。
“我是美國之神,一切權柄都與我有關。
雷霆的權柄已然破碎,如果你想與那一位比肩,就必須重鑄權柄……
事實上,我這兒恰好有一塊雷霆權柄的碎片?!?p> 野牛猶豫了很久,但當它看見那把縈繞雷電的長矛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它閉上了眼睛,一絲紫色雷電從額頭上溢出,最終凝聚成一棵小樹。
這棵樹的形狀格外獨特,它沒有根莖,仿佛是從樹冠向下生長一樣。
艾瑞斯明白了,這是雷霆的形狀——一道道閃電從天空誕生,蜿蜒而下,彼此交錯,鑄成一棵巨大的雷霆之樹。
“我很喜歡這份禮物,親愛的朋友……真可惜,你應該在饋贈之前與我立下契約的……我可不想被你報復!”
艾瑞斯微笑著收下了這塊權柄碎片,接著在野牛又驚又怒的眼神下舉起了長矛。
“我以美國之神的名義……”
嗤!
艾瑞斯眼疾手快,用長矛貫穿了野牛的頭顱。
“我會聽你說的……在你復活之后。”
艾瑞斯面無表情地拔出了長矛。
“你是對的,神明也沒什么了不起…”
影子眼神復雜,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目睹神明殞落。
“你必須醒來了,長時間停留夢中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即便此次你收獲不小?!?p> 艾瑞斯散去雷霆,他拍了拍艾瑞斯的肩膀,率先進入了山洞。
影子佇立原地,他抬起頭來,先是看向天空中的月亮,隨即望向地上的陰影。
……
影子從夢中驚醒,他摘下眼罩,這才發(fā)現(xiàn)機艙內明亮如晝。
他不得不用手掌擋住眼睛。
“先生,您還好嗎?”
空姐俯下身子,微笑著看著他。
“我這頭等艙還真是睡過去的?!?p> 影子緩了緩,頗為可惜地搖了搖頭。
“已經到達了嗎?”
他真想立刻趕到勞拉的葬禮。
“抱歉,先生……天氣太過反常,我們迫降了,如果您需要,可以辦理下一趟航班。”
空姐的笑容依舊甜美,但影子的心情卻格外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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