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十四分,林深鹿站在門口等待著安慕溪。
此時的天沒有亮。
林深鹿貼心的特意多拿了一件外套為安慕溪披上。
早晨的洱海是真的溫度很低。
拎著安慕溪的行李,兩個人在夜色下下著臺階。
林深鹿開著車?yán)材较蛑鴻C場而去。
“從下個月起,就要準(zhǔn)備訂購孤獨星球這本雜志了,是不是到時候我就可以在上面看到我的照片了?”安慕溪在車上問著林深鹿。
林深鹿點了點頭笑道:“這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關(guān)于大理的旅行也結(jié)束了,我爭取是一個月發(fā)表一刊,未來的十刊都有可能,下一站雖然還沒選好在哪,但是大理的故事結(jié)尾馬上就要寫好了?!?p> “鹿兒……我問你,大理這一刊的照片是我……那么后續(xù)我會在雜志上看到別人的照片么?”安慕溪轉(zhuǎn)過頭問著林深鹿。
“額……”
“這個問題問得好……”
“旅行雜志的故事么……總是需要模特的,如果你不想看到別人的照片,那就自己親自來唄,做我永遠的女主角!”林深鹿笑道。
……
停好車,林深鹿拎著行李送安慕溪到了安檢入口。
“我以為你會偷偷的買一張票陪我一起回去……現(xiàn)在看來,電視中演繹的浪漫在這里是不會上演了。”安慕溪有些嘆氣的說著。
“嘿……你挑我理!”林深鹿點了點安慕溪的額頭。
“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自己,下次見面我希望看到開心的你?!?p> “答應(yīng)我,一定要經(jīng)?;匚业奈⑿?,我不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像很多人一樣……聊著聊著就沒了下句……”
……
林深鹿一個人站在五號門抽著煙。
現(xiàn)實中的很多男女關(guān)系的結(jié)束都是從聊天聊到無話可聊結(jié)束的。
有那么一天,你沒回復(fù),而我也沒問。
拉黑刪除都是小孩子的把戲。
真正的成年人,都是默不作聲的……不再聯(lián)系。
……
在驅(qū)車向回開的路上,林深鹿收到了安慕溪的信息。
那是一張照片。
安慕溪坐在頭等艙的貴賓休息室,吃著特供的早餐拍著自拍。
少女誘拐犯:手機記得放在自己口袋中哦!
……
安慕溪沒有回復(fù)。
林深鹿也沒再問。
行駛在路上。
洱海的日出快來了吧?
看一場疾馳的日出也是一種特殊的享受。
就在這時!
林深鹿的手機響了。
是葉曜晨的電話……
這個時間?
林深鹿看了看表。
現(xiàn)在是早晨六點……一般情況下這個時間葉曜晨都不可能起床,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
“喂,是我。”林深鹿接通了電話。
“哥們,出事了?!比~曜晨的聲音很是低沉而且非常嚴(yán)肅。
“怎么了?”林深鹿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還能出什么事?許愿池倒了?水冒了?把圣托里尼淹了?還是有人掉池子里淹到了?
“海藍鯨高燒……38度……已經(jīng)燒迷糊了,我們現(xiàn)在都在這,都開始說胡話了。”葉曜晨語氣凝重的說著。
“不是……高燒送醫(yī)院急診啊!給我打電話有啥用?我能隔空治病啊?”林深鹿喊道。
“我們現(xiàn)在還在想辦法……這疫情期間,萬一被隔離怎么辦?她應(yīng)該是酒后的后遺癥……而且她現(xiàn)在迷迷糊糊就喊你的名字……還喊什么一場雪什么的……”葉曜晨說著。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比~曜晨說完了這句掛斷了電話。
林深鹿嘆口氣。
都叫什么事。
這事自己怎么解決?
治病自己也不會,下雪自己也不會……
林深鹿現(xiàn)在很想逃避。
可是海藍鯨高燒,自己確實有一些責(zé)任。
眼下唯一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她病好之后,自己可以放心的離開。
既然許愿池的工程,時間池和邂逅池全都完成了。
自己也就完事了。
大理之行結(jié)束,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現(xiàn)在……回去吧,寫完稿子,等她病好。
……
開車回到客棧的時候,大家都在海藍鯨的屋子。
海藍鯨的額頭上放著沾著涼水的毛巾。
“溫度已經(jīng)降下來了,酒精也揮發(fā)差不多了,在多喝點水就沒問題了。”一旁的客人老秦點著頭說著。
“秦哥您這都會?”
“中年男人的養(yǎng)生你們不懂,這都是自我修養(yǎng),我也是常喝酒,這都是小問題,你們也放心吧,一會就醒了……”秦哥笑瞇瞇的說著。
林深鹿站在門口抽著煙,和老秦點頭致意。
遞給老秦一根煙,老秦輕輕拍了拍林深鹿的肩膀。
“兄弟,聽老哥一句勸,別讓年輕的自己后悔,后悔從來不是老了才后悔的,就三年后,五年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后悔的?!崩锨匚艘豢跓熣f著。
“受教了,哥?!?p> “我像你這個歲數(shù)的時候,身邊也遇到很多姑娘,喜歡我人的,喜歡我錢的,喜歡我性格的,還有喜歡我活好的……現(xiàn)在都不在我身邊了,一晃我也是奔著四十去的人了,孩子都兩個了……回想起二十多歲的時候,真好……所以,別讓自己后悔,也別留下遺憾,男人……不能對不起愛你的人?!?p> ……
熄滅了煙,老秦離開。
林深鹿若有所思。
老秦說的不錯,海藍鯨確實醒了。
額頭上的熱度退去,人也清醒了許多。
眾人都看了門口的林深鹿一眼,退了出去。
屋子內(nèi)只剩下躺在床上虛弱的海藍鯨和門口的林深鹿。
葉曜晨是最后一個走出屋子的。
輕輕的拍了拍林深鹿的肩膀,然后離開。
林深鹿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海藍鯨的旁邊。
海藍鯨輕輕的將頭扭過去。
她不想看到他。
“好點了么?”林深鹿率先開口。
“和你無關(guān)?!?p> “別這樣……”
“滾……”
“我知道你在這等了三年,可是有些事情是勉強不得的……你說對么?”林深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開這個心結(jié)。
“你走吧,別和我說這些,我不需要你的拯救,你不是圣人,你也救不了我……”
林深鹿嘆口氣。
“你不是為別人活的,你要為你自己。”
海藍鯨轉(zhuǎn)過頭淚汪汪的看著林深鹿:“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看到你,可以么?!?p> 林深鹿站起身子:“可以,今天你不會看到我了,但是我不想讓自己遺憾,該說的我說完了?!?p> “林深鹿,你欠我的,這輩子你都還不了?!焙K{鯨用力的說著。
“不,我可以的。”林深鹿笑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