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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入侵,我只是休閑玩家

第二十八章 珍瓏棋譜

  那日,陳秋走出茶樓后,便離開了懷遠(yuǎn)鎮(zhèn)。

  他雇了兩隊(duì)腳夫,挑著書以及行李,每天就沿著擂鼓山腳轉(zhuǎn)圈。

  兩隊(duì)腳夫收足了銀兩,中氣十足的沿山叫賣,十步一喊,回音蕩蕩。

  “賣珍瓏棋譜啦!”

  “前所未有的絕世棋譜!”

  “三文錢一本!五分錢兩本!”

  ……

  待到中午時(shí)分,日頭正盛。

  眾人口干舌燥。

  其中一個(gè)挑夫耐不住性子,趕忙叫苦:“大人,山邊人煙稀少,連個(gè)過路人都沒有,咱們叫賣豈不是白費(fèi)力氣!”

  另一人也附和道:“不是我們不盡心,這山里實(shí)在是沒人,便是用足了力氣也沒人買啊!”

  “什么沒意義,給你們的銀兩是大風(fēng)刮來的嗎?”

  陳秋兩眼一瞪,指著自己的衣服上的破洞,喝道:“難道我討不到錢就不穿乞丐衣服?”

  “別廢話,繼續(xù)喊,等事情結(jié)束,我賞錢給足,另外還帶你們?nèi)ズ镞x姑娘!”

  四個(gè)腳夫一聽聞?dòng)匈p錢,還有花樓請客。

  不由都露出心照不宣的憨笑,使力繼續(xù)叫賣。

  陳秋則回頭盯著擂鼓山頂,微微蹙眉。

  從他這處向上望,擂鼓山竹蔭森森,風(fēng)吹葉涌,堪稱是片竹海。

  山澗旁用巨竹搭著一個(gè)涼亭。

  然而風(fēng)景雖好,但陳秋既不清楚召開地點(diǎn)的具體位置,也難以找到上山的安全路徑,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蘇星河為了躲避仇家丁春秋,在江湖上行蹤不定。

  不到棋會(huì)開始,絕然不會(huì)輕易露面。

  因此陳秋早已托書社的掌柜在附近各大城鎮(zhèn)散布消息,說擂鼓山下有人在賣珍瓏棋譜,乃前所未見之棋譜。

  珍瓏棋譜乃無崖子苦心多年所創(chuàng),用以篩選弟子。

  現(xiàn)下被他搶了名字,偏偏還在擂鼓山下叫賣,就不信蘇星河不動(dòng)心找上門來!

  只是陳秋這招“引蛇出洞”用了一日有余,還是沒有半點(diǎn)動(dòng)靜,不禁有些氣餒。

  ……

  “賣珍瓏棋譜啦!”

  “前所未有的絕世棋譜!”

  “三文錢一本!五分錢兩本!”

  腳夫們在賞金的刺激下,叫賣聲依舊響亮,隱隱有回聲在山間回蕩。

  便在這時(shí)。

  一道渾厚嗓音身震數(shù)里,立時(shí)壓倒眾人。

  那人道:“大言不慚!你這棋譜也配以珍瓏相稱!”

  眾人朝那處看去,見那人身量異常矮小,皮皺肉枯,說話卻中氣十足:“珍瓏二字,可不是什么棋譜都能用的,非得構(gòu)思奇巧,精妙絕倫不可!”

  “你這棋譜如何?”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聰辨先生”蘇星河!

  陳秋見魚上鉤,心頭暗笑,嘴上卻道:“我這棋譜別的不說,但思路絕對開一派之先河,古往今來,聞所未聞!”

  “大言不慚!”

  蘇星河怫然而怒,氣得來回重復(fù)地罵同一句話,緩了口氣,他吊起嗓子高聲道:

  “天下棋書浩如煙海,棋士何其之多,你——你一個(gè)小乞丐,怎么敢稱自己是開一派,真是不知所謂!”

  陳秋臉上帶笑,指了指擔(dān)子上的棋譜:“若是老人家看過一本類似的,我不收你錢!”

  蘇星河搖頭:“誰在意那幾文錢?”

  陳秋佯作驚訝:“哦?那老人家打算如何?”

  蘇星河定睛直視他的眼睛,目光炯炯,一字一頓道:“若是我瞧見你這棋譜與先人有相似的,也不如何,但你再不得用珍瓏二字!”

  “好!”

  陳秋當(dāng)即讓開道,側(cè)身相迎。

  蘇星河瞥了他一眼,心中雖有火氣,但一看這張帥臉,火氣頓時(shí)去了大半。

  不由暗想:“不錯(cuò),我逍遙派弟子要收弟子,也得收這般帥的!可惜他只是個(gè)乞丐,見識不廣,難免自大了些?!?p>  蘇星河走近擔(dān)子,取下一本珍瓏棋譜翻看,但第一頁就讓他震驚不已。

  圍棋無論何門何派,都有一定論,皆言“金角銀邊草肚皮”。

  意思是占住相同的眼位,在邊角需要的子力遠(yuǎn)遠(yuǎn)少于棋盤中央,因而雙方開局都著眼于邊角廝殺。

  而這棋譜,開局卻是下在中心。

  莫非是象征儒家“天下大同”?

  他心中略有疑惑,接著往下看去,卻見黑白雙方一門心思在棋盤中央廝殺,整局都沒瞧過邊角一眼!

  這又是什么路數(shù)?

  看不懂。

  蘇星河只覺這棋譜確實(shí)思路非同一般,從未見過。

  直到他瞧見一黑子四個(gè)眼被堵死,依舊屹立在棋盤上時(shí),突然意識到一個(gè)嚴(yán)重的問題!

  “你這算什么圍棋?”

  蘇星河胡子一吹,眼一瞪,臉紅脖粗,可見是暴怒至極!

  雇來的四個(gè)腳夫也見狀不妙,悄無聲息地后退,只差臨門一腳就得跑路。

  “圍棋?什么圍棋?”

  陳秋一臉無辜,攤手道:“這是一種我自創(chuàng)的棋類,雙方使用黑白兩子,在棋盤上對弈,最先五字連成線者勝,喚作‘五子棋’”

  “妙就妙在這點(diǎn),黑棋先下,我發(fā)現(xiàn)有必勝的走法,只要走花月蒲月之法……故編輯成譜,以告世人?!?p>  他頓了頓,反問道:“老人家,您之前見過類似的棋?”

  蘇星河氣得手指發(fā)抖,他為了不引起丁春秋的注意,一直隱瞞身份在江湖中活動(dòng)。

  那日聽到珍瓏棋譜的消息卻是一驚,深怕有人知悉解法,讓師尊收徒之舉淪為笑柄,匆匆趕來后,沒想到竟是一場鬧劇!

  都不是一種棋,還怎么讓人把名字摘了?

  武者揣著劍去酒樓摘廚師的名號,這不合道理??!

  繞是他見多識廣,一時(shí)間也想不到任何說辭,竟呆立當(dāng)場。

  陳秋見他情緒回落,便知時(shí)機(jī)已至。

  他的目的是搶在別人前頭開啟珍瓏棋局,可棋會(huì)還有數(shù)日才開始,所以不能直接提,更不能主動(dòng)開口。

  他必須找個(gè)法子,讓蘇星河自己開口。

  這就好比約姑娘,不能單方面直接約,必須先把人家興趣勾起來。

  好在蘇星河這等愛棋之人,對自己的棋藝定然充滿信心,對自家老師的棋譜更是如此,絕不容他人輕視。

  該下猛藥了!

  陳秋笑道:“不瞞您說,我的棋藝得自天授,早已登峰化極,不拘什么棋譜,在我眼里都是稚童下棋,一眼就能看明白?!?p>  “更不提和別人對弈,尋常好手,我讓他五個(gè)子都能輕松取勝,便是名聲在外的棋壇國手,我也能讓兩子而勝?!?p>  “無敵,實(shí)在太過寂寞……所以我只能創(chuàng)造新棋取樂?!?p>  他口氣極大,可邊上還真有一本棋譜佐證。

  蘇星河氣勢一頹,卻也不好反駁,轉(zhuǎn)念一想,道:“擂鼓山再過數(shù)日便是棋壇盛會(huì),小乞丐,你若真是棋藝高超,不妨一試?”

  陳秋道:“不過又是一場稚童之棋,有什么好看的,我還忙著回鎮(zhèn)里討飯,回見!”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蘇星河。

  “那可由不得你!”

  蘇星河冷笑一聲,一手鉗住陳秋的手腕,拉著就跑。

  他年紀(jì)雖大,可武功高強(qiáng),輕功更是厲害,陳秋哪里能抗衡,只覺一股巨力往前拽,兩腳不由離地,像只風(fēng)箏一樣飛起。

  兩人就這樣消失在眾腳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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