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無可替代
他們的初吻的時候，李安樂就戳了他的酒窩。
剛戀愛那會兒，兩個人的親密舉動僅限于拉手和擁抱，再進一步的行為，東方云間有心沒膽，李安樂作為女孩兒，更是想而不能。
現(xiàn)在回想，兩人的關(guān)系里，李安樂是主動的那個。第一次搭訕的是李安樂，表白的是李安樂，因為知道他是醫(yī)學(xué)生比她學(xué)業(yè)重，所以每次約會都是她主動提出來，包括安排約會地點和行程。
可她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只要能見到他，做這些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宿舍里一共四個女孩兒，都有了男朋友，一起聊的最多的也都是自己的男朋友，暗地里難免會攀比。那時候宿舍里的女孩兒對東方云間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一來東方云間跟她們不同校，二來東方云間不愛玩兒。
于是其他女孩兒就起哄，逼著李安樂一定要把東方云間給約出來讓姐妹們見見，也給她參謀參謀。這個從來不送禮物，不來學(xué)校里噓寒問暖的男朋友有什么魔力讓李安樂癡迷的。
李安樂嘴上拒絕，說無聊，心里卻很想讓她們看看東方云間，看看自己男朋友有多好。而且東方云間沒有給她送過禮物這件事兒，她不是一點都不在意，只是說不出口。
最后還是借了童歆的嘴把話傳給了東方云間。
童歆幾乎是戳爛了東方云間的肩膀，“云間!你怎么這么呆，讀書讀傻了？我都有點兒后悔撮合你和安樂了。人家多好一姑娘，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她？”
東方云間迷茫童歆為什么會問這種話，并不想回答，但看童歆的神情不太像是開玩笑，倒有些認真，于是也認真回答，“喜歡啊。我喜歡她啊?！?p> “哎呀我的弟弟，你喜歡你要表現(xiàn)出來呀，女孩子都是感官的動物，喜歡你要說，你要有行動！你擱心里誰看得到??？”
“什么行動？”
童歆白眼翻的滴溜溜，“蒼天，你怎么連你哥一成功力也沒有。喜歡她，就經(jīng)常給她打打電話，沒時間打電話就發(fā)信息，問問冷不冷熱不熱餓不餓困不困睡沒睡起沒起，還有，隔三差五給送點小禮物，根據(jù)不同的日子，紀念日，她生日，圣誕元旦情人節(jié)，禮物的輕重程度要分開。還要偶爾制造驚喜…”
童歆掰著指頭諄諄教誨，東方云間耳朵嗡嗡作響，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是不是她跟你說什么了？說我不給她打電話發(fā)信息，不送禮物，覺得我不喜歡她。”
童歆如釋重負，不無揶揄道，“你還不是傻的太徹底。”
于是李安樂就在某一天晚上晚自習(xí)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焦點人物。
宿舍樓門口被一小撮人圍著，李安樂跟舍友攙著胳膊，老遠聽見有人喊，“李安樂，李安樂！”
舍友拉著她跑過去，扒開人堆就看到了中間的東方云間。
他一只手里提著一個很大的袋子，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另一只手上捧著一束花，只不過那些花朵都是一個一個的小熊玩偶。
真是個大驚喜！
宿管阿姨出來斜睨李安樂兩眼，沒好氣的說，“這找你的？”
李安樂幾乎是擋在東方云間身前，“阿姨，對不起，我們馬上走馬上走?！?p> 宿管阿姨還在嘀咕，“非要把東西留在我這里，丟了怎么辦，我負不了責(zé)的?！?p> 阿姨走了，李安樂臊的不敢抬頭看東方云間，比起她自己，她更替東方云間難受。他一定有些生氣了，被這么多人圍觀，還被宿管阿姨數(shù)落。
她的舍友看出來李安樂害臊，把圍觀的人群支走了。自己也悄悄上樓去了。
李安樂拽著東方云間就往人少的地方去，到了宿舍樓背后，這里沒有燈，也沒有什么人。她這才問，“你怎么突然來了？”
東方云間也有些窘，覺得大概是有些夸張了，童歆的法子果然不好使。他以為李安樂生氣了，于是極近溫柔的道歉，“對不起，我，我是，是想給你個驚喜?！彼f完自己都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fā)。
李安樂一聽就知道童歆給他支招了，只是這招還真是不適合東方云間，他一定也挺別扭的。于是她也愧疚起來，怪自己為什么沒事兒這么作，非得折騰他。
東方云間見她還不說話，一直低著頭，想來是氣大了，也顧不得許多，急切的表態(tài)，“安樂，我喜歡你的，真的，我喜歡你?！?p> 李安樂頓時覺得地轉(zhuǎn)天旋，懷疑自己在做夢，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跟她告白心意。
正感到無比甜蜜的時候，卻聽他還繼續(xù)說，“對不起，從來沒給你買過禮物，童歆說別的女孩兒談戀愛都能收到男朋友的禮物。我平時沒事兒也不太出校門，而且，那些賣禮品的小店，我，我不太好意思進去。每次跟你一起出去，你都說你什么都不要，我以為，以為你真的不喜歡那些東西。”
“好了，”李安樂終于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聲音軟糯膩味，“我沒怪你。真的不怪你?！比缓笏聪蛩掷锾嶂拇?，“這些是什么？”
東方云間如同獻寶一樣蹲下把袋子放在地上，一樣一樣拿出來，有杯子、鏡子、本子、發(fā)卡、圍巾、小包、臺燈，活像個擺地攤的。
他拿一樣說一樣，“這是我們認識一周年紀念日，這是我們確定關(guān)系的紀念，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
李安樂也蹲下來，驚奇不已，“你怎么記得這么多?！?p> 東方云間憨笑了一下，“呵，其實，我有個日歷，我會在上面做記號。”
“做記號?”
“嗯。就是，我覺得有意義的日子?！?p> 李安樂心中滿溢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是幸福嗎？原來東方云間看起來冷淡疏離，其實內(nèi)心細膩多情。
她向他挪了幾步，更靠近他一些，低聲說，“其實，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最喜歡一個禮物。”
“什么？”這時候的東方云間，哪怕李安樂說要星星月亮，他也必須弄來。
“你笑一下。”
“??？”
“笑一下，笑?！崩畎矘氛f著就去抓他腰間的癢癢肉。
東方云間笑著輕輕躲了一下，李安樂用食指點了他的酒窩，“這個，我最喜歡，這個酒窩。”
烏漆嘛黑的背光處，宿舍樓上點點的燈光足夠讓兩個人看清楚彼此，此情此景，真是讓人不想入非非都難。
東方云間剛剛抓住李安樂那個調(diào)皮的食指，就聽李安樂以幾乎不可聞的耳語說，“今天回去，再畫個記號。”
沒等東方云間問紀念什么，李安樂已經(jīng)吻上了他的唇。
今后的很多日子，他們的吻更加的親密和纏綿，但這個初吻，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