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下室中只有郝文和丹兩人,郝文的話讓空間暫時陷入了沉寂,只有那只被丹強化過的老鼠的吱吱聲時不時地發(fā)出。
剛穿越就碰到過那令人惡心的蠕蟲,在我面前化成白骨的人,和這些相比,眼前的老鼠內臟確實也算不了什么,郝文心中暗自咂舌。
他長呼一口氣,看向丹,開口問道:“超凡者如何晉升?”
丹停止了對老鼠的控制,將力量從其中抽出,那只狂暴的老鼠逐漸恢復了原樣,但透支軀體所帶來的的損傷也讓它趴在籠子里一動不動。
“一張晉升契約,最重要的是你體內的星源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晉升?!钡ぷ胶挛纳砼?,緩緩開口道。
郝文沒做出反應,他在等丹的進一步解釋。
“踏入超凡道路的契約教會會提供,但晉升等級所需要的契約教會只能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制作晉升契約所需的一些材料?!钡と嘀约河行┫∈璧陌装l(fā),“你需要自己將契約拓印到羊皮卷上。
“至于星源的積累,在你使用超凡能力的過程中會有所體會。”
謎語人去死,這是郝文聽到丹的解釋后的第一反應。
丹瞥了一眼郝文,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但他沒有再進一步解釋,而是起身將桌上的鐵籠打開,用手中的長柄熄燈器將死去的老鼠們擓(kuǎi)出,再將鐵籠合上放回原處。
重復著之前的動作,鐵籠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三只老鼠。
詭術師去馬戲團一定能賺錢!這不比從帽子里變兔子或者從手帕下放鴿子高明多了。
“來練習吧。”丹做完這些,就站到一旁靠著石墻,不再說話。
郝文點頭,起身走到鐵籠旁,模仿著丹之前的動作……
……
結束一天的課程,郝文拖著疲憊的身體乘坐有軌馬車回到了家中,他去廚房蒸了一條魚,配著黑麥面包緩慢的吃著。
咚咚咚——
這么晚,誰在敲門?
郝文皺起眉頭,悄聲走到門前,從門縫中打量著來人,看清楚后,他的眉頭舒展,取下門鎖,將門打開。
“郝文先生,晚上來訪實在抱歉。”
“布爾斯先生,請進,享用過晚飯了嗎?”郝文看著身前的男人,他正用手臂夾著一堆凌亂的紙站在郝文的家門前。
布爾斯笑著道:“還沒有,我根據(jù)你的思路對版面進行了改進,這兩天畫了一些輪廓,想來找你探討下?!?p> 這效率也太快了吧,郝文有些驚訝。
他探出頭去打量四周,隨后進屋將門重新鎖上,示意布爾斯坐在大廳里,他轉身去廚房端出了那條還沒吃到一半的魚,拿了一副餐具,將它們放到了布爾斯身前。
“一起吃吧,布爾斯先生,你的手稿給我看看。”
布爾斯趕緊將夾著的手稿交到了郝文手中,他急切地拿起桌上的刀叉切下了一小塊魚肉開始品嘗。
郝文瞥了眼布爾斯,搖了搖頭。
工作狂,看樣子是一天沒吃飯。
他沉下心思,開始查看布爾斯遞過來的手稿。
手稿上的畫基本是按照郝文的想法制作,但加了一些布爾斯自己的想法,比如在郝爾摩斯和福生的腳下加了那血色的字母,在皺眉的執(zhí)法人員身前加上了躺在地上睜開眼睛的中年女士。
“郝文先生,你去給那些貴族老爺們當廚師,一定,一定能賺大錢。”布爾斯一邊吃著魚,一邊咕噥著,“我給他們畫一幅肖像,能滿足我半年的生活,當然前提是不去那些風俗場所。
“你知道的,郝文先生,那些地方都很貴,還容易讓自己染上病。”
郝文輕笑著回答道:“我還是更喜歡寫作,另外,我建議你下次給那些貴族畫畫的時候,送他們一條七鰓鰻,他們也許會給你更高的報酬?!?p> “七鰓鰻是什么?”正在吃魚的布爾斯一愣。
“嗯……”郝文沉吟片刻,繼續(xù)說道,“滿足他們的某些癖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會很喜歡的?!?p> 布爾斯若有所思,又切下一小塊魚肉放到嘴里:“是嗎,我去問問洛莉能不能找到你說的七鰓鰻,她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啊這,布爾斯先生,去問一位女士能否找到七鰓鰻是一件不夠優(yōu)雅紳士的行為。
如果洛莉小姐真的知道那是什么的話,你面對的可能是來自蒸汽會負責人的憤怒。
所以什么時候去問請務必告訴我,我想去看熱鬧。
郝文笑著進行著心理活動,他點頭道:“問問洛莉應該是可行的。你的署名有些大了,布爾斯先生?!?p> 對畫作進行署名是一件很常規(guī)的操作,這個時代的畫家們都會這么干,但郝文手中的畫稿上布爾斯的署名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版面。
布爾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開口道:“郝文先生,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防盜署名,你看到的只是個輪廓,等我完成它,我的署名就會完全融入到畫作中,只有特殊的角度和方法才能看見?!?p> 原來是隱藏水印,布爾斯先生,你已經(jīng)比這個時代的人先進太多了。
郝文點頭,滿意地放下了手中的畫稿,沉默了片刻,還是問道:“那只黑貓的事情,你們調查的怎么樣了?”
一邊問著,郝文一邊起身去廚房中倒了兩杯紅茶,遞了一杯到布爾斯身前。
布爾斯接過茶杯,將手環(huán)繞在茶杯上感受著它的溫度,搖著頭說道:“洛莉派了其他人在這兩天的不同時間去那邊查探,但都沒有再碰到那只黑貓?!?p> 難道是我多疑了?
郝文繼續(xù)問道:“那……倫斯家的燈有亮過嗎?”
“沒有?!辈紶査篃o奈地攤開手,“應該只有倫斯還住在那棟別墅里了,我們這兩天都沒看到有人從里面出來。
“倫斯是德科煉鋼廠爆炸的負責人,市政廳的規(guī)矩很嚴格,在那邊事件完全結束前,他是沒法回家的,現(xiàn)在那棟別墅里大概是空的。”
郝文端起身前的茶杯,放到嘴邊呼了兩口氣,再品了一小口,端著茶杯懸停在空中,繼續(xù)問道:“你們去了多少人?”
“洛莉辦事很嚴謹,在派大批人去查探時,我們統(tǒng)計了不同時段那條街道的行人的大概數(shù)量。”布爾斯微笑著說著,“然后在洛莉的安排下,在不同時段插入合適的人去查探。我最近沒有參與。
“這兩天應該一共派出去了六個蒸汽會的人,就現(xiàn)在都還有一個在那附近?!?p> 能當蒸汽會負責人的女士果然心思很細膩。
郝文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面色有些憔悴的布爾斯:“回去可以讓洛莉減少人數(shù),我有其他辦法進行查探,但還是得留人在那,我的查探方式并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很多時候,人力才是最有效的?!?p> 布爾斯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道:“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藥鋪與洛莉商量?!?p> 一邊說著,他一邊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抱歉,郝文先生,有些熱?!?p> 一枚黝黑的羽毛也隨著布爾斯外套的不斷抖動落到了地上,他剛想彎腰去撿起那枚用來屏蔽星源共振的羽毛,就被郝文喝住。
“等等——布爾斯先生。”
“怎么了?”
郝文皺起眉頭,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布爾斯身旁,幫他撿起了那枚羽毛,放在手中,隨后他仔細的打量著身前的布爾斯。
大概三十秒之后,他將羽毛交到了布爾斯手中,微笑著開口道:“沒事,我只是想看看這枚羽毛和我們的有什么具體不同。
“明天下午的時候我沒什么事,可能會去一趟藥鋪,到時候我們再見?!?p> 布爾斯聽懂了郝文話中逐客的意思,也不多說,微笑著與郝文道別后,走出了房門。
郝文沉默著坐在先前布爾斯的木椅上,看著剛剛帶上的門,久久沒有行動。
桌上還剩了一小半的魚和兩盞茶杯中的紅茶都還在冒著熱氣,煤油燈的火光不斷搖曳,將郝文的身影映射到了掛在墻壁上的阿里斯的肖像畫上。
布爾斯的靈……
似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