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梵音詭謀

　　問道峰頂的晨霧泛著血色，十八尊鎏金佛像懸浮在論武臺四周。風羲摩挲著腰間軒轅劍，看著臺下各教派代表在蒲團落座。當最后一位鬼道修士裹著黑袍入席時，九霄之上突然響起莊嚴梵音。

　　 “人皇陛下。”身披金紅袈裟的苦禪大師雙手合十，眉心紅痣流轉著詭異黑氣，“我佛門愿獻上《輪回往生經》，助人族英靈早登極樂?！?p>　　 風羲瞳孔微縮。三日前朱雀城外的戰(zhàn)場上，那些被鬼氣侵蝕的尸體正是念誦此經超度。他瞥見苦禪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鎖魂鏈紋飾——那是鬼道無常殿的標記。

　　 “大師好意心領了。”風羲指尖輕叩劍柄，軒轅劍發(fā)出清越劍鳴，“不如先解釋貴派羅漢堂首座，為何會出現(xiàn)在無常殿的轉生池？”

　　 全場嘩然。武乾坤猛然起身，手中破軍戟直指苦禪：“上月我軍在玄武城斬殺的鬼將，身上可帶著你們佛門的往生符！”

　　 苦禪額間滲出冷汗，正要開口辯解，遠處突然傳來驚天巨響。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南疆方向升起九道血色光柱，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六道輪回盤——正是佛教至寶“輪回晷”的虛影。

　　 風羲體內琉璃珠瘋狂震顫，無數戰(zhàn)死者的修為如江河入海般涌來。他忽然明白什么，轉頭看向巫族使者：“三日前進獻的蝕骨香，可還有剩余？”

　　 “此香以枉死城怨氣煉制，專破...”巫族老者話音未落，風羲已捏碎傳訊玉符。

　　 朱雀城外的洞天福地突然劇烈震動，原本祥云繚繞的“天機谷”竟?jié)B出黑血。駐守在此的趙龍看著谷中修士一個個瞳孔泛起金光，周身浮現(xiàn)卍字符，當即暴喝：“閉目封識！這是佛門渡化咒！”

　　 但為時已晚。三百修士同時轉身，眼中金光鎖定趙龍：“將軍既知輪回之苦，何不早登極樂？”他們的聲音重疊著佛號與鬼嘯，掌心浮現(xiàn)的黑蓮燃起幽藍鬼火。

　　 風羲在論武臺上冷笑，軒轅劍出鞘三寸。璀璨劍光照亮苦禪袈裟內層——那里繡滿鬼道往生咒?！昂脗€普度眾生的佛門，原來把信徒當牲口圈養(yǎng)！”他劍指蒼穹，九霄雷云應聲而散，露出隱藏其中的百具青銅棺槨。

　　 棺蓋轟然掀開，里面竟是三百年前戰(zhàn)死的佛門高僧。這些本該往生極樂的尸身爬滿血紅咒文，天靈蓋處插著鬼道招魂幡。在場鬼道修士突然齊聲念咒，尸體眼眶里同時亮起幽綠鬼火。

　　 “陛下小心！”李浩然的浩然劍搶先出鞘，卻見風羲單手結印，人皇印璽綻放萬丈光芒。那些復生的佛尸發(fā)出慘叫，周身黑氣如雪遇驕陽般消融——這正是人道氣運對邪祟的天然壓制。

　　 苦禪趁機捏碎手中佛珠，整個人化作黑霧遁入地下。風羲卻不追擊，反而轉身看向巫族老者：“三日前進獻的地圖，標注的可是往生林？”

　　 老者連忙捧出骨制羅盤：“按陛下吩咐，老朽已用蝕骨香污染了輪回晷的陣眼。”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直指人皇宮方向。風羲臉色驟變，軒轅劍瞬間劈開空間——通天書塔三層，戴著青銅面具的守經人正將《楞嚴經》殘卷按進胸口。

　　 “等的就是你！”風羲的聲音從虛空傳來。守經人面具應聲碎裂，露出苦禪布滿鬼紋的臉。他手中經卷突然自燃，青煙在空中凝成六道惡鬼相：“人皇豈知，我佛度鬼，鬼亦度佛...”

　　 話音戛然而止。琉璃珠從風羲丹田飛出，將惡鬼相連同苦禪的修為盡數吞噬。風羲感受著暴漲的力量，突然明悟佛教與鬼道的真正圖謀——他們竟想通過篡改輪回，將信徒化作不死不滅的鬼佛！

　　 此刻九霄之上雷云再聚，卻是純正的金色天雷。風羲仰天大笑：“多謝二位送禮?！绷鹆е閷偽盏墓矸鹬D化，竟是精純的人道氣運。他揮手撒出萬點金光，中州大地所有百姓額間浮現(xiàn)人道印記。

　　 問道峰下的鬼道修士突然慘叫，他們奪舍的肉身正在排斥魂魄。佛教眾人更是驚恐地發(fā)現(xiàn)，往日溫順的佛力竟開始反噬自身。風羲踏空而立，聲音響徹天地：“爾等可知，人道即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