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行刻邊上這人又吐了,這場面不堪入目。
“在海上漂這么久怎么還是這樣?”行刻別過臉,不去看邊上那個人,生怕自己也吐了。
“嘔……別提了,之前爺一直在近海,我一定是腦抽了,嘔……答應(yīng)了陳哥,帶你去羅蘭克薩斯,嘔……”那人抹了抹嘴,這幅樣子實在是狼狽。他本來以為行刻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但是現(xiàn)在看行刻完全沒有任何事情啊。這就是天賦嗎……
然后他看見了行刻的笑,那種含著漠視和執(zhí)著的笑,笑得讓人很尷尬。笑得這人手癢癢。
“快到了吧?”行刻打了個哈欠,最近這幾天確實挺難受的,海風(fēng)吹在身上,黏黏的,好像在水里一樣。再加上冬天的涼意,這鬼地方就像是一個人間地獄一樣。
“快了,快了。”邊上那人不耐煩地看了眼導(dǎo)航,距離羅蘭克薩斯內(nèi)海不遠了。這是艘正經(jīng)的商船,所以也不怕海關(guān)檢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瞄了眼行刻“你手機扔了?”
“早丟了,不然我現(xiàn)在估計就不在人世了?!毙锌袒仡^看向了來時的地方,大陸已經(jīng)看不見了,只剩下濃濃的白霧。
迷霧中,仿佛有一個人影,朦朧著。
“看動漫學(xué)的羅蘭克薩斯語終于有用了。”行刻看著手里羅蘭克薩斯的身份證雙眼放光,雖然還是看不懂。說起來,他叫行·刻,在護照上翻譯成了羅蘭克薩斯語,這也算是行刻畢生所學(xué)之一。名字一定要會讀嘛。
“話說,那玩意是什么?”行刻指著一個方向。
旁邊的人看過去,愣了一下,立刻跑到電臺邊上,抄起對講機:“暴風(fēng)雨來了!各位小心!”這船和大貨輪可不一樣啊,這破船隨便一點大浪都會翻的。他暗自捏了把汗,讓行刻先回到船艙里。
暴風(fēng)雨之夜,注定不平凡。
行刻再次睜開眼時,艙室的地板上全是海水,已經(jīng)快到床腳的一半了,警報聲迭起。
“快!排水!”艙室外的喊聲與腳步聲沒有停過,混亂無比。外面的涉水聲不亞于千軍萬馬過小溪,聽著讓人心煩。
“砰——”行刻的艙門被人推開了,之前行刻身邊的那個人站在門口。
“愣著干什么,走啊?!彼娦锌虥]反應(yīng),出聲催促著。
“怎么了?”
“路上解釋?!蹦侨藥е锌滔蚣装迮苋ィ吪苓呎f,“我們運氣太好了,出門遇見臺風(fēng)……現(xiàn)在我們在臺風(fēng)核心邊上的一個小區(qū)域里面?!?p> “那我們?nèi)ゼ装甯墒裁??”行刻腦子沒轉(zhuǎn)過來,或者說蒙圈了。
“劃救生艇啊。”
“那不是找死?”
“沒別的辦法了??!”
“開到颶風(fēng)眼里不就好了?!?p> “怎么找?臺風(fēng)里面沒有信號!”風(fēng)聲越來越大,為了讓行刻聽清,那人已經(jīng)在喊了。
“那也比送死好。”行刻轉(zhuǎn)頭沖向駕駛室,看都沒看一眼救生船。
“你想死別帶著我!”那人生氣地看著行刻的背影,站在原地,等行刻回來,但是什么也沒等到。
“你大爺!”他叫救生船不用等他,隨后去船艙里叫了兩個留下來的船員,跑去發(fā)動機組室。
“歪歪歪。”對講機傳來行刻的聲音。
“歪個鬼啊,龍王??!”
“前進三!”行刻喊道。
“開軍艦?zāi)?!”那人吐槽道,但大概懂了行刻的意思,把速度提上去了一丟丟。
因為之前掌舵的害怕側(cè)翻什么的,所以速度開得特別低。
窗外并不安寧,灰蒙蒙的天空,或者說根本看不見天空。水汽在空氣中飛舞著,被疾風(fēng)摁在駕駛室的玻璃上。
“水到發(fā)動機組室這一層了,我們準備把密封門關(guān)上了?!蹦侨艘Я艘а?,對著對講機說著,“我剛剛應(yīng)該上去的,現(xiàn)在靠你了?!彪S后愣了一下,行刻怎么知道怎么開船的?
隨后覺得有巨大的離心力,把那人甩到了右側(cè)。
完了,要側(cè)翻了,這是漩渦,行刻絕對不知道該怎么做。那人靠在墻上,看著船員們,尋思著現(xiàn)在該不該寫遺書。
“前進四?!毙锌探械溃粗矍按蠹s有10多米深的漩渦,他只能按照自己在學(xué)校里面學(xué)習(xí)的物理學(xué)常識解決。
只要我速度夠快,你就吞不掉我。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主要是因為行刻這波要賭一把,賭我能到達天堂。
在烏云深處,那塊光明令人向往。
碼頭邊,濕潤的海風(fēng)夾雜著臺風(fēng)的暴雨,隨著淡淡的魚腥味,吹來。
帶著白沫的海浪拍擊著停泊在岸邊的船只。紅藍相間的警燈閃爍著,消防車與救護車的聲音回蕩在這個黑夜之下。一艘半身沉沒的中型船只周圍遍布了搜救艇,邊上是一艘海上搜救隊的快艇。
一個孤獨的身影從救援人員的隊伍中間逆行,走向了城市的霓虹之中。
雨點傾瀉在行刻的身上,從兜帽開始到褲腳,全部都被打濕了。
穿行在傘與傘之間,繞開一根根電線桿。
“誒?”路過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回身看了一眼。
行刻剛剛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眼熟,看來是對方?jīng)]錯了。那一頭奇怪的短頭發(fā)與右臉頰的刀疤痕,行刻這輩子忘不了。
白井·琦人,行刻在之前那個學(xué)校來的交換生之一??梢哉f是和行刻住在一個宿舍住了一個學(xué)期的舍友,怎么說也算有些交情。
“行刻?”琦人既然喊出了行刻的名字,行刻也就沒必要不理他了。
行刻回過頭來,看了看四周,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行刻?叫我嗎?”
“不是你嗎?你們的羅蘭克薩斯語口語都一樣?!辩擞脹]有拿傘的左手撓了撓頭,有些詫異地看著行刻。
行刻嘴角一扯,十分細微的表情,但是琦人并沒有注意到。
糟糕,忘記我的羅蘭克薩斯語是琦人教的了……事到如今只能憨憨一笑,和琦人鏡像撓頭。
“?。$?。你怎么在這里?”琦人只在這個聲音里面聽見了驚喜。
“我……我來這邊……額……買東西?”這后面的三個字像是一個問句,但又不是問句。
“哦……唔……哦~”這里可是行刻故意繞道的地方,正常人誰來這個鬼地方啊,這么偏僻。除非……他看向一旁的成人用品店似乎懂了什么。露出了一種富含著漠視和執(zhí)著的笑,男人嘛,懂得都懂。他一定是要去幫別人買東西,我的天哪,勤奮的少年。
“誒?不是,我是說……”琦人看著行刻的笑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匆匆忙忙地想要解釋,但是似乎解釋不清了。
“啊,沒事,我懂?!毙锌桃桓毙值芪叶愕谋砬?。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次來羅蘭克薩斯干什么?”琦人轉(zhuǎn)移話題。
“來這邊住了。”
“移民?”
“算是吧?!毙锌滔肫鹆耸裁矗皼]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好吧,再見?!辩藳_行刻揮了揮手,行刻就這樣告別了琦人。
那個身影再次消失在了著月光之下。
月讀命以月注視著大地,而星辰,哦,不,現(xiàn)在她叫和明·九星,正在直視月讀命的眼睛。
風(fēng)緩緩地吹過,這個院子里布滿了塵土。
此時都與那院子中的少女一般,如水地待著。
這個院子相比起那些大院子并不大,然而并不貴。或者說,這個院子基本上是白送的。
是的,連房地產(chǎn)商都不要。這間房子沒有經(jīng)過什么歲月的打磨,甚至連臺階都像是嶄新的。星辰第一次來看的時候都震驚了,這賣房子的是傻了嗎?
但是這個房子在短短地時間里換了幾十次主人,十年幾十次……甚至這個吉利房子已經(jīng)可以營銷到房地產(chǎn)商上面的生命安全。這才是為什么他們急于賣掉這個院子的原因。
這里其實環(huán)境不錯,在北護城(羅蘭克薩斯首都)偏郊外的地區(qū),但是進城很方便。每天都有烏鴉在院子里休息,似乎很愜意。星辰這幾個月就這樣,看著烏鴉,并且給它們?nèi)×嗣帧?p> 院子門口是一顆槐樹,倒是印了那句古話:有槐的地方,就有鬼。這個院子的布局可以說,怎么陰間怎么布局。
因此第一人屋子的主人甚至給它取了個名字:陰閣。后來的一任屋主覺得不吉利,就變成了桜閣。
“明天就要上學(xué)了。羅蘭克薩斯的學(xué)院呢,真是期待啊?!?p> 在煙雨中的街頭度過了寒冷的一夜。
早晨沒有什么繁華,倒是有點化繁為簡的景象。霧氣彌漫在這個狹窄的街道,此時,還未到北護城人多的時候,就只有幾個勤快一點的上班族在街上買了幾只飯團,一邊趕路一個吃,沒有人注意或者在意這邊有個躺在報紙。
今天的計劃就是……在這個北護城,找到星辰。
誒?行刻在商場的某個大屏幕上面看見了自己的名字。在“通緝令”三個大字下。
“持槍殺人犯行刻,年齡16歲,身高178cm,目前已從黑雨區(qū)潛逃到達了羅蘭克薩斯,持有一把小口徑手槍,身上背負著兩條人命。請廣大群眾小心,相繼告知?!币粋€播音員正在新聞上面朗讀著這串文字。
行刻背后一涼,連忙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看他之后,松了一口氣。
然后,他看見了一名路人正在看著他。對方的身材很高,看起來大概180多,整個人很瘦,但是感覺很精干。看起來,絕對不想是什么白領(lǐng)。
警察?行刻看了看四周的樓頂,看見了一個反光點。這種在白天拿望遠鏡亂看的人,不是變態(tài),就是……
狙擊手!
想到這里,行刻提起包就開始跑。先進樓里。
在狙擊手的視野里,目標(biāo)開始迅速移動。
“長誠警官,目標(biāo)好像察覺了。”
“誒,不會吧,我隱藏的這么好。”長誠·夏山撓了撓頭。其實這也不怪他,一般哪個正常逃犯在逃亡的時候會看四周啊。正常逃犯都不會出門的好吧。
“總之,去追一下?!?p> “對方進樓了。在你的10點鐘方向,網(wǎng)吧旁邊的那個居民區(qū)?!边@次因為上面覺得是個孩子,就沒有什么重視,但是還是派了一名狙擊手輔助。所以現(xiàn)在只能是長誠自己一個人去追了。
“好吧,這人挺狡猾的。”長誠看了看人員稀少的街道,又看了眼那棟居民樓。
“如果他劫持人質(zhì),我就開槍?!本褤羰滞ㄟ^耳機在長誠耳邊說道。
“多少的概率?”
“你是說不殺他嗎?額,23%”狙擊手思索了一番,報出了這個數(shù)字。
“好的,我上了。”長誠也算是聽到了能令自己滿意的數(shù)字。
長誠撞開了居民樓的大門,向管理員出示了警官證與拘捕令,問了個方向,隨即掏槍摸向樓上。
樓道的燈光有些昏暗,或者說昏黃。燈具早就很舊了,看著就讓人不舒服。一旁的墻壁上面是一塊塊脫落的墻皮,也不知是自然脫落,還是別人扣的。但是這并不重要。長誠克制了自己的想象力,集中注意力在腳步與呼吸的聲音。
但是樓道里面安靜的像是一切都死了一般,寂靜無聲。濕氣讓地上的木板吱吱作響,很難相信,那個少年是怎么在這種木板上面無聲的行走的。而且,對方的鎮(zhèn)定也讓長誠有所吃驚,呼吸聲掩護的非常好。這明顯不像是一個誤殺的慌張少年,這倒像是某些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刺客。
這難不成是什么政府培養(yǎng)的刺客叛變了,被通緝?長誠舔了舔嘴唇,搜查了這個樓道。
大概在三樓,反正這棟樓就四層,他不可能出去的。
“這棟樓沒有后面,我現(xiàn)在正在盯大門?!本褤羰值穆曇舫霈F(xiàn)在了長誠的耳機里。
“了解。”長誠掃視著二樓的樓道。左邊右邊各兩戶人家,左邊有些可疑的是一個大箱子,看起來像是可以藏人的樣子。右邊除了放了一堆垃圾袋在門口之外,就沒有什么可疑的了。
“咔”203的門開了,這家的門前比較干凈。里面走出來一個看起來懶洋洋的人,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和目標(biāo)的衣服完全不一樣。對方看見一個警察在樓道里面有些驚訝。
“發(fā)生什么了嗎?”203的戶主問道。
“額,我在找人。”長誠撓了撓頭,讓開了道路,畢竟不是什么緊急時刻,還是不能妨礙公民們正常生活的。
“哦,那沒事了。”203的戶主緩了一口氣。
長誠眉毛一挑,你難道是因為欠了債?
這個短暫的小插曲倒是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氣氛。
那個箱子里面是空的,長誠推了推,可以很輕松的推動,這個箱子開口是朝上的,所以里面沒有什么重物,也更不會有人。
除非有那種幾十克的人,那就估計是充氣的那種。
那么接下來是三樓。
長誠飛快地走了上去,為的是不給對方帶來太多的緊張感,畢竟有些時候少年的情緒還是不穩(wěn)定的,尤其是這種時候,可能對方太害怕一槍把他殺了,也不是不存在。
三樓倒是感覺有藏人的可能性,三樓是一個雜物室和幾個住戶。
雜物室看著很大,大概有兩個住戶那么大,也不知道干什么放那么多東西。
“吱——”雜物室的鐵門開了,長誠打開了燈光的開關(guān)。
里面空無一人。
難道是……四樓……
不對!四樓是天臺!
長誠飛奔而上,正好看見了目標(biāo)之前穿的外套掛在欄桿上面,在那邊的欄桿附近是一個比較近的天臺,估計加上助跑就可以上去。
跑酷的話,那就很難追上了。
“旁邊那棟樓的天臺有人去過嗎?”長誠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心態(tài)。
“沒有,但是這棟樓的天臺我沒有視野,擋住了?!?p> “他……到哪里去了?”長誠看了看四周,好像就這里可以跑酷過去,其他地方都是那種特別高的地方。
“排查這棟樓,我們蹲在門口,等他出來?!遍L誠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又要加班了。
源紙零鳶
小更小更,不要問我為什么不去更AWP了……那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主要是這個我有存貨,狗頭。AWP不會太監(jiān)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