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一眨巴一下眼睛,她是只知道張文新是有個女兒叫張君茜,不是聽誰提起過,而是有一次張文新拿戶口本辦事的時候,她瞅到了一眼。
但僅也限此。
張君茜與阮宇一樣,在夏今一腦子里沒有任何相關(guān)的記憶。
聽了張文新的話,阮宇的表情微微有些愧疚,想說什么卻又無窮說起。
而夏暖冬呢,聽到阮宇的母親的名字,她臉上的表情也有點不自然,但很快又緩過來了,“誰讓您老適應(yīng)不了國外的生活,不然哪還輪得到我孝敬您呀。”
張文新:“誒也罷,沒福氣罷了?!?p> 阮宇張嘴想說什么,就被張文新擺著手打斷,“外公沒事,只是偶感而發(fā)而已?!?p> “哦對了,你夏阿姨說你們在練字?練什么字?”
阮宇抓抓后腦勺,白凈的臉色驀然有點紅,“沒什么,就只是軟筆書法。”
想到剛剛?cè)钣罹氉謺r那不得勁樣兒,夏今一瞅著垂頭喪氣的阮宇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張爺爺,我們報了軟筆書法比賽哦?!?p> “但是吧,有些人大概是長時間不練,連最基本的握筆的姿勢都給忘光咯?!?p> “這,不能吧?阿宇你…”張文新還欲說的什么時,卻收到了來自自家親孫子的求助的眼神。
他一秒心領(lǐng)神會,有些不可置信道:“阿宇你出國這么些年,就一次都沒練過?”
阮宇還沒回話,夏今一已經(jīng)捧著肚子笑倒在餐桌上,“沒有,他絕對沒練…我敢打包票哈哈哈哈……張爺爺你那是不知道,就他那字,寫給我看我都嫌棄傷眼睛,他竟然還想?yún)①惞?p> 張文新“哼唧”了一聲,故作生氣道:“果然外國米不能吃?!?p> 末了,還重重地加了一句:“忘本!哼!”
阮宇:“……”
阮宇被訓(xùn)得一臉的窘迫,“我多練還能撿回來?!?p> 張文新:“你以為撿垃圾啊?說撿就撿?”
“我…”
雖說夏今一特別樂意看這外人眼里的高冷男神被訓(xùn)成孫子,但是吧…
這心里怎么就是那么不得勁呢?
夏今一糾結(jié)了一小會,輕撫著氣哼哼的張文新的后背,“那個張爺爺,到底還是有底子的,練練能好?!?p> “而且,這不是還有我給盯著呢么?”
張文新看著夏今一,“你盯著?”
“盯著!”夏今一拍了拍小胸脯,“準(zhǔn)保給你拿個特等獎回來,給您爭光?!?p> 張文新樂了,仿佛就跟已經(jīng)拿了回來了似的,“有你盯著我就放心了?!?p> “必須放心!”夏今一又拍了一次小胸脯。
可拍著拍著怎么好像有點不對勁呢?
夏今一掃了眼桌上的三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家荒樀娜磕懔说纳袂椤?p> 夏今一后知后覺…
她到底還是把自己給坑了呀!
不過坑就坑吧,反正她自己也要練,就當(dāng)他才是那個陪練的咯。
不知道該說阮宇天賦好還是底子本就打的扎實,兩天不到的時間,那字就跟脫胎換骨一樣,整個兒來了個360變。
夏今一咽了咽唾沫,“原本只是夸???,但是我覺得吧特等獎舍你其誰?”
阮宇看著紙上的一首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皺著眉頭不太自信的問著,“鼓勵的成分有多少?”
夏今一翻了個白眼,“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了??!”
聞言,阮宇卻是笑了,“沒謙虛,就挺不自信的。不過,想想也不用太緊張,反正又沒沖著獎項去的?!?p> 說著,竟在落款處寫上了贈一一。
看著那筆走龍蛇,恢弘大氣的兩個“一一”,夏今一的心像是猛地被什么給撓了一下似的,麻麻的,“你干啥呢?”
“麻煩你陪我練了那么久,我也沒什么好答謝你的?!比钣钅弥鴱U紙扇字跡的手一頓,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把紙背在了身后,“當(dāng)然,如果你嫌棄……”
話沒說完,整個人卻被一種名為落寞的,凄涼的情緒包圍住。
夏今一:“……”
怎么搞得她好像又欺負了他似的?
雖是這么想,但她還是一把抽走了對方手里的宣紙,“我沒說不要。”
在夏今一看不到的地方,阮宇露出了一抹狐貍一般狡猾的笑容,“那你可不許扔??!”
“不扔不扔?!毕慕褚粚χ厦娴淖趾袅撕?,“這么好的字扔了是要遭天譴的,我可不想?!?p> 阮宇笑得更開心了,“那要不…裱起來?”
裱起來?
那得多怪??!
夏今一口回絕,“那倒也不必。”
“哦!”
看著鼓著臉,忽然又不開心的阮某人,夏今一決定不看了。
不然還不知道還會為他心軟到何種程度呢!
要不是臉還可以,不然分分鐘踢出她家書房!
不過,這字也確實好,行云流水,端正平穩(wěn),一如阮宇本人。
整個兒就一個字:帥!
周一的時候,夏今一就把自己的初稿交給了李小蕓,“喏,遺失不補哈?!?p> 李小蕓捧著用粉色絲帶綁好的卷起來的宣紙,激動的mua了一下,“必定不會,我這就給你送去負責(zé)這次比賽的李老師那里?!?p> “誒等等等等…送去之前先給咱看一下嘛!”恰好來到座位的方菲菲一把拽住了李小蕓的衣擺,“就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方菲菲的同桌顧臨舟也難得的跟著起哄,“李大班長,咱就看一眼唄?!?p> 說實話,李小蕓早有想法,再加上著“寡不敵眾”的…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妥協(xié),“那就看一眼?”
夏今一無奈搖頭,“看吧?!?p> 一分鐘后,李小蕓呆了。
方菲菲捂住了嘴。
只有顧臨舟喃喃開口,“夏學(xué)霸只會讀死書沒有才藝到底是哪個混賬傳出來的?”
夏今一失笑:“……至于嗎?就幾個字?!?p> 方菲菲把書包猛地放在夏今一的書桌上,“至于!”
然后又一臉夸張地摸著方菲菲手上的宣紙,“紙啊紙,同樣都是用來展現(xiàn)字跡的,你怎么就對夏學(xué)霸那么友好呢?”
李小蕓回神,“夏學(xué)霸??!特等獎非你莫屬啊!”
隔壁桌的女生剛好是溫妍的粉,很是見不得方菲菲等人這么捧夏今一,不由冷諷道:“切,比賽還沒開始,怎知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珊珊,這就是你不對了哦,人家就一井底之蛙,咱不能要求太高哦?!?p> “哦也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