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里之外的海洋

　　我的讀者們，你們有感受浩大的沖動嗎？在埃及由尼羅河淤積產生的三角洲，遠古人類應該就是從這里啟程希臘和兩河流域，繼而羅馬在凱撒征服高盧的進程中進入鼎盛、東方的平原人把城墻連接成長城宣告和高原種族延續(xù)永久的戰(zhàn)爭，這還只是一個紀元的結束，下一個紀元的開始。

　　西羅馬的舞臺由法蘭克的查理國王接手，歐洲也完成了封建制度的社會變革，同時中國又開啟史上最為復雜和血腥的時期，最后皇權在貴族的過渡間完成統一和穩(wěn)固，而亞歐大陸兩端角落的兩個蕞爾小國也開始了宏偉的民族蓄力。

　　再然后，蒙古人帶來鐵騎弓箭最為高潮迭起的時代，冷兵器騎士力量最張揚的時代，那時是真正的世界歷史，世界因為蒙古人而打破了僵局，從蒙古高原到東歐平原這一條巨大草原帶，鋪成一條亞歐走廊，蒙古人就是從這里進入高加索人的世界的。沒有經過那些伴隨殺戮的征伐，當今世界真不知會是什么樣子。

　　最后世界安靜了，沒有哪個時代如接下來的五百年這樣安靜，這種廣泛的安靜同樣讓人覺得宏大無比，在這平靜的海面下滋生了真正不可思議的巧妙的東西，不敢想象，這是由一場發(fā)生在大陸一角的黑死病促發(fā)的，它叫科學，它通過技術讓人類再次有了一點點聲音。

　　在歷史空虛了五百多年后，也是在航海時代作為前奏完成對新時代到來的渲染后，終于有了一場像樣了動靜，世界終于再次全體開戰(zhàn)，大戰(zhàn)后出現了兩個敵人，一個叫做北約，一個叫做華約，他們的頭目叫做美國和蘇俄。兩次大戰(zhàn)和冷戰(zhàn)讓世界動搖了近整個世紀，和蒙古帝國造成的意義在時間上同樣都會非常深遠……

　　然后就到我們這個安靜的時代，它或許又會如歷史規(guī)律一樣再次沉寂五百年。

　　蘇比克就是這樣一個人，正是他讓我更早把注意力放在人類的歷史上，讓我知道個體對于時代而言多么微小和無力，所以我喜歡了解歷史但是卻不想去關心了，我們都不過是一介微藻，只是我們在嘲笑世俗中高看了自己，才難免有了自大心理。

　　既然我們都甘愿把生命寄托在這個平靜的五百年，那就不如進一步置身于平靜的汪洋大海，讓我們身為自然個體在海洋這個所有生命的源頭里重新獲得生機。

　　蘇比克既不是學者也不算是水手，不過他有學者般豐富的見解，也有水手一樣的勇氣。他是我在泰國做客于一位同行家時認識的一位朋友，當時他三十三歲，比我大一歲左右。蘇比克是馬來西亞人，據他所說，他有西班牙和馬來人的雙重血統，他祖父是西班牙人，祖母和母親都是馬來人，因此他白種人特征明顯淡化了，但也相當俊美，皮膚更加白皙，而且他幼時常在華人社區(qū)活動，因此漢語講得也很好，加之貴族講究英語學習，所以他的英語也非常地道，他還說他在大學社團研學過日語，并且希望以后去游歷日本海?？傊还苄挪恍?，蘇比克是我見過所有人中一流聰明和靈巧的。

　　這樣聰明的人卻沒有把一點心思放在商業(yè)或者政治上，他們家和華人以及新加坡人做生意，家境非常殷實，若從事商業(yè)或者政治，想必很有前途。不過他的心愿就是游樂，這幾乎和我一樣，我們只想游樂，既然世界已經被探索完畢了，那我們就去開拓我們自己的心靈。

　　很久以前，人們認定我是漫步在幻想的世界里，在我看來，我認為他們一直生活在偏執(zhí)的土地上。只要有人幫他們的腳鐐打開，他們就會把它送給別人，再給自己插上一對貪欲的翅膀，而我一旦有自由的時光，只想用腳步一點點丈量我眼前美好的路途，希望自己和身邊的朋友為所愛之人多多采擷幾粒相思豆，珍念路上得來不易的情誼。

　　沒有共同點是不會成為朋友的，正是我把那段時光放在無邊無際的漫游旅行當中，我才有機會和蘇比克一起追尋理想的生活形式。

　　我們剛認識時，他刻意地掩飾自己的熱情，而像是一個含蓄的人，不過我們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了，所以我們都立刻被對方深深地吸引。很快我也得知他在曼谷稍作休息就要坐湄南河上的船到北攬市，然后計劃他在馬來群島的旅途。

　　在一個涼爽的黃昏散步于北攬市的海岸，和志同道合的人談天說地，在東南亞的旅程中，還有什么比這個更有品味和令人愉悅呢？還有什么比傾聽一個游歷世界的人訴說自然之驚奇更使人心神向往，他的語言伴隨沙灘水浪的起伏，合奏一曲海洋物語之歌，怎么不能在我這個打小久居內陸的人心中催發(fā)出對海洋的愛慕之情呢？

　　他是一名孤獨的吉他手，而我是一個寂寞的歌手，我們因為厭倦原本的生活和重塑擺脫不了的平凡而相聚在一起。我們的相同中也有不同，他彈奏的曲子是為了能讓他暫時遺忘他只是人世間的一粒塵埃，而我歌唱的恰恰是為了使我永遠銘記我是作為一個平凡人而存在。蘇比克的曲子總是曲高和寡，而除了我之外，唯一能和他一起合奏高山流水的，只有海洋之神了。

　　那就讓我們一起投入未知世界吧！你我都無妻室，卻可以把愛情施與世界最美最高尚的女人，你我都游于旅途，而每一座島嶼都是我們即將前往的旅舍。我本來就沒有擔任要緊的職務，所以也很容易暫時辭去了那個工作，我的真摯的內心呼喚我的本能，就是找回一個人生來即有的意志，那就是和籠鳥一樣希望懷抱無限遼闊的天空。在我的熱血因為年齡衰老而降溫之前，我的肉體因為歲月過往而僵化之前，我勇敢的意志因為世事變遷而腐朽之前……在我為我不能為我的國家和民族做偉大貢獻而遺憾嘆息老之將至之前，我要抓住我眼前的這個選擇。

　　我的好友多么歡迎我加入這場旅途，在更多的探險中為我們向更驚奇的地方導航。我不能就這樣和他在海岸揮手告別，愿自然之主不應忘了憐惜你億萬不幸子女中的我這一個同樣迷茫的人。在我再次親吻這厚重的陸地后，新的探索開始了。

　　為了我能更久的待在國外，我請?zhí)K比克雇傭我，從而使我名義上有了新的工作，這樣我就順理成章地把工作簽證給辦理了。在辦好簽證還有其他事宜大概半個月后，我們的旅行從北攬市的一處船港啟程，我們乘坐的是一座小型的客運船，開往馬來西亞的關丹港，我們在到達前在甲板上眺望海鳥，我問蘇比克我們的航程，他的計劃是到關丹市后，去趟吉隆坡然后再到加里曼丹島去，我并不關系他的其他事務，興許是家里總會冒出一些事情，興許是去看他還記著心里的女友，而我呢，則在他去吉隆坡的那兩天，舒適地逛了幾圈關丹市，順便把游泳的技巧找了回來，多虧那幾天我在泅水憋氣這方面熱了熱身，否則我在后面的探險中可就要措手不及了。

　　蘇比克很準時地回來并且當天我們就去東馬來西亞，眾所周知，它處在加里曼丹島之上。我忘了我們是在哪個港口登陸的了，但稍加休整準備兩天，我們就乘坐他的私人游艇出發(fā)了，而且，我可以坦誠地告知，除一艘快艇和足夠的游艇燃料和食物，蘇比克的計劃中只包括了一對打火石，以及我們兩個人各一把小刀，在我記憶當中，此外就該別無他物了，還有一個事情，就是我們沒有任何導航系統，只憑借記憶或者運氣登陸到某一處島嶼。人們肯定以為我是在編織求生故事了，但事實是我們從來沒有把我們的探索當做島嶼求生，因為我們有食物，我們對坐標和星位都有實用性上的了解，可以很方便地坐快艇到有人島嶼。我們只是做一般人不敢嘗試的旅行，只有擁有勇氣的人才能進行的戰(zhàn)斗，在此間我們也沒有因為慌亂而手足無措，更多地是在制作弓箭捕獵飛鳥或削制木矛刺魚時不容易收獲成果。

　　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因為如今的病痛而降低，那么我真想一一列舉我們去過的每一座島嶼，以及我們在島嶼上的活動，我回到雨里擁抱我的那些朋友時，在星空下的篝火旁我激動到顫抖，為他們講述我們遇到的一切，可惜我此前沒有寫過太多回憶錄和日記去留下那些美好的回憶，不過，如果沒有人去讀，而是同我一起混進一抔黃土，那才可惜只能讀給花花草草聽了。

　　但我還記得我們做過的一些事情，我提起我和蘇比克做過的事情的目的是為了給心思靈動的人提示一些獲得妙趣體驗的方式。我們在某處島嶼上登陸后，測量了這座島嶼的大小，但光說我們環(huán)島一周就用了三天就可見它是比較有規(guī)模的一座島嶼，那座島嶼中間隆起一座小丘，從小丘到海岸都被植被覆蓋，地表沒有發(fā)現淡水，但島上降雨充沛，于是我們經過很迅速的商議就決定開展一個極其有趣的計劃，很少人知道我們有開展過這個計劃，甚至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們所說的，可我們什么時候靠吹噓自己來引起聽眾的驚訝和敬佩呢，再者，對于我們這兩個無憂無慮的人而言，把魯濱遜做過的事再做一遍，不是一件很值得一做的事情嗎。

　　是的，我們的初步方案就是在這座小島上安營扎寨，喂養(yǎng)羊群，種植水稻或者麥子，然后看能不能栽種葡萄和西瓜之類的水果。這些事情很快就落實了，首先我們分配好了各種的工作，蘇比克去最近的港口城市購買數只沒有血緣關系的羊羔和盡可能多的農作物的種子。而我駐扎在島嶼上，模仿魯濱遜搭建住所，還有羊圈，我制作了一個木鎬，清理出一片耕地，相比于蘇比克這個城里人我這個鄉(xiāng)下人做這些可謂是得心應手。我和蘇比克一起經歷了很多，所以我非常信任他，不出意料，他按時回到了小島，還帶來了六只母羊羔和兩只公羊羔，還有不計其數的種子，因為這里是海島，所以種子和植株的存活率不會很高，帶盡可能多的種子可以通過自然選擇保留下適合生存的種子。

　　我們把小羊趕進我制作的羊圈，羊圈其實就是用樹干圍成一圈的圍欄，再把一半的空間用樹枝做個遮雨蓋子，圍欄就建在我們住所的旁邊，但更加靠里，圍欄后面靠著一顆大樹，多少也可以擋一點風雨。把羊安置好，我們就可以自由地深入島嶼內部看看有什么新奇的東西，但那一次和大多數一樣，好幾天沒有找到好玩的東西，倒是我們合力捕獲了兩只鸚鵡，我把它們關在我制作的籠子里面，雖然我同情它們被我關押了，但只要沒多久我們就會恢復它的自由。

　　我們嘗試種西瓜、甘蔗、火龍果還有葡萄之類的水果，很幸運，我們不需要伺候它們，因為沒有一個活了下來，水稻麥子也是如此。

　　我們從不考慮當地政府會怎么看待，但我們很幸運，直到我們完成計劃后，才收到通知告知我們離島，至于羊群最后怎么樣了，在我離開東南亞這片熱帶世界后，我就沒有再去看過了，由于我們從來沒有做坐標記錄，所以也不會想著刻意再去看望我們的羊和丟下的種子。

　　那真是最有趣的一次嘗試了，大多數我們還是選擇輕裝上陣，不這么折騰，所以每一個島嶼我們待上幾天就回到大陸休息調整，規(guī)劃下一次旅程。馬來西亞有很多島嶼，我們盡可能挑選近一些的，或者規(guī)定一個航線半徑，在確定的范圍之內搜索目標島嶼。在我加入之前，蘇比克已經花了五年時間來往與大陸和島嶼之間了，他的目標是征服一千座島嶼，在此之后才另做打算，可能成家或者改做攀登之類的，他說那都是后話了，他不愿替明天做細致打算。

　　我跟著他的計劃旅行，據他所說的，五年間他拜訪了兩百多座島嶼，但事實上有一半左右都是人類開發(fā)過的島嶼，我們組隊后，盡可能避免登陸有人島嶼，但經常也不可避免地在荒島發(fā)現人類進入的足跡，有時候甚至發(fā)現了塑料的工業(yè)制品。

　　我們都認為馬來西亞國的剩下的主權島嶼已經沒有太多探索的價值了，或者說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比如離大陸太遠的眾多島嶼都太遙不可及了。

　　自然而然地，我們就把眼光放到了印度尼西亞，蘇比克說這是他千島計劃的第二階段，而萬島之國挪威是他的第三站，他計劃在印尼登陸四百座島嶼后，把剩下的留給挪威和未來的可能的計劃，由于挪威諸島分布更加密集，挪威的探索應該會非?？?，可能兩年就可以完成，所以印尼是他最重要最漫長的征服之地。

　　由于印尼就是一個島國，所以我們也常常留在幾個主島，到上面好好體會印尼的文化，我們經常到雅加達取樂，蘇比克的美貌和機巧為他發(fā)展了不少美女情人，而我則非常膽怯，生怕被女人的熱情之火燒破了膽，而且我沒有那種豪情去隨便向酒保要昂貴的好酒，所以我只要遠遠地看著就滿意了，如果我覺得索然無味，便悄悄地溜走，去街上逛逛或者早睡。

　　蘇比克懷著單純的熱情去交往異性，好不修飾對美的追求，他絕對不會向一般的胭脂水粉獻媚，更不會深入交往，只有談吐有趣眼光不凡的女子才能激發(fā)他對愛情的向往。在各自滿意后會各走各的路，也會留下比較專情的某些女人。很多人有了機會就會濫情，但傷害品格和情操的事情，蘇比克和我一樣，都唯恐避之不及。

　　我也有過幾個交好的女性朋友，是在幾家沙灘俱樂部認識的，甚至我為幾個年輕美麗的女人而著迷，她們也著迷于我們的冒險故事，但我始終是位情愛保守派，不像蘇比克的情操那么一如西方那般開放。

　　雖然雅加達是我們休息的主要海岸城市，但我們也光顧泗水市或者從布萊倫港進入巴厘島換換口味。在旅游熱點地區(qū)，蘇比克總是流連忘返，景色和自由的氣氛是一個原因，能夠盡情獵艷也是一個原因，我也飽嘗了各種樣式美女的風情，但也僅限于視覺上的好處。

　　在海港城市休息過后，我們從來沒有耽誤過出海的事情，正因為要去了解海洋這位朋友，蘇比克和我都沒有在城市消耗太多精力。

　　但蘇比克比我強壯很多，他是一個勇猛的男人，在距離小島還有一兩海里時他會猛然躍入海水徑直劃到岸邊，而我只敢穩(wěn)穩(wěn)地把小艇開過去。不敢想象，面對女人和大海這兩個情人，他都沒有因為對其中之一太專注而虧欠了另一個。不過我也不是走文藝路線，只是沒有那么強壯罷了，為此我常常聯想，我想到我家鄉(xiāng)的孩子們，他們當中會有成長得如此強壯堅強的人嗎，甚至有那樣幫助他們成長的好環(huán)境嗎？如果他們力量沒有比智力發(fā)展更快，那么他們的知識是很難轉化成勇氣去勇敢地探索未知，使得很多人看似智慧和堅強，但卻從不把思考放在發(fā)展沖破各種樊籠的天性上面。

　　我終于想起來我曾經在雨里做植物調查的事，于是在印尼列島的探索中我不斷地研究接觸到的植物，好看的花花草草我就開心地制作成標本，我也HD學步般效仿蘇比克制定了一個計劃，那就是研究到第一千個植物制作一千個標本就做下一步打算，不過我總是忙于在每一座美麗的小島上留下獨特的足跡，有時候是學遠古人類在石壁上用彩石刻畫，有時候是在沙灘上堆城堡，我也有過砍下幾棵大樹，搭建起簡易的瞭望塔……

　　但我終究還是沒有完成研究植物標本這件事，這是源于一件不幸的事，那讓我徹底結束了這幾年的海島生活，而且造成了后來近十年的誤會。本來那一次是尋常的一次出海，我們登陸島嶼后，進行簡單的測繪工作，機緣巧合我們發(fā)現了一處斷壁，它近二十米高，是一處極其危險的斷崖，在它下面浪花不斷地沖擊拍打那些散布到處的大石塊或者石柱，是一處極其險絕之地，但往往這樣的地方才是吸引冒險者探索的地方，我們花了不少功夫試圖到下面去，但無論走海路還是從島上某處攀沿過去都有很大風險，但我們太想到下面一探究竟，下面有一處石洞也讓人浮想聯翩。我們一向干脆利落，決定由蘇比克乘坐快艇回港，從城里取攀巖繩等工具，而我繼續(xù)把島嶼余下部分測量完。

　　我連蘇比克乘船離開都沒有看他一眼，因為這是常態(tài)，我們經常一人駐島，另一人按照臨時安排回崗拿所需物品。我們彼此之間都應該是非常信任對方的，可是，在我等他去一百多海里外的港口買攀巖繩后，就再也沒見他回來接我，再見面的時候便是在十年過后的另一片海洋了。

　　現實就是我被困住了，三天后留下的食物就被我吃的干干凈凈，我不得不下海捕魚，但為生存捕魚相比為娛樂捕魚又艱難得多，所以魚不是經常能吃到，有時候我也喝雜草湯，喝不出什么味道，能靠巖石裂縫中滲出來的淡水勉強度日就萬幸了。

　　期間我為了排遣孤獨，并且緩解煩躁，也可能是精神失常了，冒險用樹藤織成的繩子下到了懸崖下面，發(fā)現那個從上面看來非常幽深的洞不過是海水侵蝕造成的凹陷罷了，我又趁晚上漲潮時風浪比較平靜時游回了岸上，幾乎毫無力氣了。

　　月光倒是無比明亮，我的精神都被月光溶解了，也許是饑餓感導致的精神渙散吧。我的心里只是不斷重復兩個字：雨里。好一陣沒回雨里，師師怎么樣了，阿楠還在鎮(zhèn)里工作嗎，先生和木子每天會做什么呢，好想再見一次這些朋友……

　　還好，上天并不想嚴厲地懲罰我，半個多月后我等到了路過的一艘巡警船隊，我點燃早已準備好的火炬，他們注意到了我的求救，我最終還是又撿回來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