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對峙
賈貴兒慘叫的聲音響起,王宇蹙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后將手中的那一小瓶盤尼西林揣在了懷中。
他將先前干掉的鬼子用帆布蓋好,用三八大蓋傾斜的立在鐵皮門后邊。
一關(guān)門,三八大蓋‘咔噠’一聲,落在了鐵皮門的一個槽子里邊,從里邊頂上了。
推了推紋絲不動的鐵皮門,王宇滿意地走了出去。
前幾分鐘。
劉懷玉帶領(lǐng)著十余個二鬼子將張大彪與賈貴兒團團圍住。
而劉懷玉身前,站著一名皇協(xié)軍軍官,其臉上長著一個黑豆大小的痦子。
赫然是皇協(xié)軍第八混成旅旅長,黃金彪!
黃金彪今天郁悶不已。
先是軍營里邊傳出鬧鬼的流言,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衛(wèi)生連衛(wèi)生室室的門被撬了,就連里邊的藥箱子也被人打開了。
由于連年的戰(zhàn)爭使得中華大地生靈涂炭,軍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藥品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再加上鬼子接連的封鎖,所以在黑市里邊,藥物的價格一路飆升。
就好比有著消炎抗菌奇效的盤尼西林,價格不菲,素有‘軟黃金’之稱。
而作為第八混成旅的衛(wèi)生連,常年儲備著各種藥品,以備戰(zhàn)時之需。
但是黃金彪的人生格言是“打八路是不可能打八路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八路!”
所以,沒有戰(zhàn)斗就沒有傷員,沒有傷員就不用消耗藥物。
而為了中飽私囊,黃金彪偷梁換柱,早已經(jīng)將衛(wèi)生連醫(yī)務(wù)室里邊的藥物換成了木頭旮瘩。
而真正的藥物,早已經(jīng)被他倒賣了。
時間一久,借著藥品消耗一空的理由,再向鬼子申請調(diào)撥。
這一招,屢試不爽!
且為了掩人耳目,衛(wèi)生連的醫(yī)務(wù)室都被他封鎖了。
可是現(xiàn)在竟然有外人偷偷溜進去,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秘密,這事要是傳到鬼子耳朵里,他不死也得掉層皮!
可尋遍了營區(qū),也沒找到賊人的半根毫毛。
鬧鬼與招賊,兩兩相結(jié)合,稍微揣摩,便能想到肯定有人進入自己的司令部,想竊取藥物。
而發(fā)現(xiàn)竊賊的士兵誤以為是鬧鬼了……
而現(xiàn)在找不到竊賊的絲毫線索。
暴怒之下,黃金彪直接一槍崩了這名士兵。
饒是如此,自己倒賣藥品這事被外人知道,這讓黃金彪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當前來鐵路站點,視察皇軍交給的任務(wù)時,卻看到了賈貴兒這小子。
“瑪?shù)?,誰讓你小子進來的!”
氣頭上的黃金彪不由分說,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了賈貴兒一個大嘴巴子。
賈貴兒捂著個臉,完全沒想到黃金彪今天像是吃槍藥了。
他一臉的委屈與害怕,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
“黃金彪,我告訴你,等黑藤太君回來,我踏馬非得告你偷賣藥品的罪過!”
“什么?”
黃金彪臉上的痦子抽動著,有種恍然大悟地感覺。
這一巴掌還抽出了一個意外之喜!
“我怎么說醫(yī)務(wù)室的大門被撬了,原來是你小子!”
“沒錯,就是老子我!”
想到有著黑藤太君撐腰,賈貴兒的腰桿子陡然硬了起來。
“不對!”黃金彪雖然魯莽,但不傻,當即面露疑惑。
“就是借你十個膽兒,你小子也不敢來調(diào)查老子,更何況你小子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進入老子的地盤,說,到底是誰!”
張大彪撇了一眼賈貴兒。
賈貴兒感受到這位八爺冷冽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相較于殺皇軍除漢奸的八爺,他還是覺得黃金彪比較好惹,更何況身邊還有著八爺撐腰,當即瞇起了眼,語氣輕蔑,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是老子,怎么著吧!”
“瑪?shù)?,老子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見棺材不落淚!”
看著得意洋洋,語氣輕蔑的賈貴兒,黃金彪已經(jīng)忘了有多久這小子沒有對自己這么猖狂了。
當即更是火上澆油,氣的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一揮手,指著賈貴兒與老九,還有張大彪?yún)柭暤溃?p> “給老子打,只要別打死,就往死里打!”
雖然很不待見這小子,但黃金彪也不敢下死手。
顯然還是顧及賈貴兒背后的黑藤,不然在這萬家鎮(zhèn)有人敢這么對他說話,恐怕祖宗十八輩都得被他拉出來槍斃一遍。
幾個皇協(xié)軍聞言,紛紛沖上前來,你一拳我一腳的招呼在賈貴兒與老九的身上。
當即慘叫聲響起,賈貴兒與老九蜷縮在地上打滾兒。
而有兩名皇協(xié)軍也沖向了張大彪,其中一人一腳踹向他的腹部。
張大彪是誰,前二十九軍大刀隊隊員,新一團一營營長,李云龍的得力助手。
在戰(zhàn)場上更是勇猛無匹,大刀殺小鬼子如砍瓜切菜。
即便沒有武器,拳腳功夫也了不得,三兩個人也近不了身。
所以對他來說,眼前這兩個皇協(xié)軍簡直是酒囊飯袋,垃圾中的垃圾。
張大彪抬起腿,就對著踹他的二鬼子使出了一記撩陰腳,后發(fā)先至,踢在了其命根子上。
瞬間,這個二鬼子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手捂著襠下,痛苦地翻滾。
看著臉色青紫,卻發(fā)不出一點痛苦聲音的士兵,黃金彪也覺得下邊涼颼颼的去。
同時,他也呆住了。
平日間只有他欺負人的份兒,今天卻反過來了,膽敢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另一個攻擊張大彪的二鬼子一愣,但是為了在旅長面前表顯一番,想都沒想就沖了上來。
但隨后又被張大彪一腳撂倒。
“呵!踏馬的,還真有不怕死的!”
黃金彪終于反應(yīng)過來,掏出了腰間的駁殼槍,打開機頭,對準了張大彪。
而張大彪早就有所防備,看眼前這個二鬼子軍官有所動作,腰里別著的王八盒子就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手上,瞄準了對方。
現(xiàn)在黃金彪身后的劉懷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拔出了佩槍,對準了張大彪。
周圍數(shù)十個二鬼子愣了一瞬間,也舉起了手中的遼造十三式步槍,對準了目標,就等一聲令下。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娘的,這小子是不是跑去拉屎去了,這么長時間!”
張大彪有些心急,倒不是因為害怕。
久經(jīng)沙場的他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見過,眼前雖然身陷囫圇,但對于他來說,算不上大場面。
要是以往,以張大彪的脾氣,早就開槍了。
正所謂人死蛋朝天,不死萬萬年。
可是一想到王宇先前的話,他忍住了。
畢竟此次肩扛的任務(wù)不容小覷,老總對他倆寄予厚望。
張大彪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王宇的謊言,老總此刻恐怕對他倆的行為都氣憤不已,哪里談得上什么厚望。
“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不是偵緝隊的人!”
黃金彪舉著駁克手槍,臉色鐵青。
他頭一次被人這么近距離地用槍指著。
“偵緝隊就沒有這么膽大的人!”
聞言,張大彪默然,在王宇回來之前,他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只得沉默以對。
“是他,就是這小子想要調(diào)查你倒賣藥品的事兒!”
看到張大彪被十余桿槍指著,賈貴兒見其對自己沒有了威脅,當即連滾帶爬躲到了黃金彪身后。
出賣張大彪的同時,他沒有道出其是八路的身份。
他怕說出去后,現(xiàn)場的皇協(xié)軍會跑的精光。
畢竟皇協(xié)軍和他一樣,全部是損包軟蛋,一聽到八路,腿都打顫。
“還有一個,剛才跑去火車車廂那了!”
賈貴兒補充道。
他不認為黃金彪這幾個人能干掉這兩個八路,早就萌生退意,一步一步向后挪著。
“去,把另一個給我抓回來!”
黃金彪一聲令下,劉懷玉沖著幾名手下?lián)]了揮手。
“不必了!”
陡然,一道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