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yīng)該跪下來求他們放過我吧?風(fēng)燈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背靠著那口棺材,心里把所有神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但是沒有用,也難怪沒有用,平時打交道的都是魔鬼,突然呼喚起神什么的,也太扯了。
“各位,我就是一個弱小的人。來到這里這么不容易,何苦要騙你們……”
話還沒說完,那大刀就出鞘了!
這時從棺材里又傳出了“咚咚”的響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把門給我關(guān)好!”脾氣暴躁的的聲音從棺材里面?zhèn)鞒鰜怼?p> 屋子五六個人嚇得面無血色。
新月宇皺起眉頭,狐疑的看著那口棺材,大刀拔了一半,側(cè)過頭向其他人示意關(guān)門。
可是那門怎么可能關(guān)上呢?被巨大木頭撞了個窟窿,在門口的大胡子找來一面方桌,掰斷四條腿,靠在了大窟窿上,勉強算是擋住了。
“說話的可是村長?”新月宇問。
從棺材里傳來一聲嘆息聲?!捌鸪跄銈冞€來向我匯報外面的情況,但是最近完全沒了消息。我雖然不說話,但是都能聽到,心里就踏實了。但是你們突然沒了消息,我在里面也是呆不住了。”
“村長你沒死,為什么瞞著我們呢!”
幾個人推開我,兩人扶住下面,一個人將雙手往蓋子上一抓。“咔”的一聲,那被釘?shù)脟绹缹崒嵉纳w子竟然被抬起一條縫!然后再一用力,整個蓋子被掀開了。
掀開蓋子的那個人向棺材里的人伸手,想要拉起他。
我被幾個人巨大的身軀擋住了,所以看不到清楚情況。
“我起不來的,你們放手吧?!贝彘L說。
幾個人這才放了手。我才看到這個像是從棺材里詐尸一樣的人,渾身通紅,像是染了瘟疫一樣。和我從瑪茜記憶里見到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但是周圍的人似乎并不驚訝。
村長坐起來,看到了我,便露出了然的神情?!霸瓉砭褪悄惆 5谝淮文銇淼臅r候我就能透過這木板的縫隙聞到你的味道。”
我大體能猜出一些名堂了,“他們?yōu)榱搜娱L你的生命給你喝了血族的血,然后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完全不是吸血鬼的樣子,更像鬼。
“很久之前就有喝血族的血會死的傳言,也有會長生的傳言。這兩種完全不同的傳言一直存在著。我也知道有不少人這么做過,但是沒有一個能存活下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出此下策。怎么樣都是死,不如賭一把?!彼V鴾啙岬难劬?,頭發(fā)也完全脫落了,說話的聲音也是老態(tài)龍鐘,只是他還活著。“我想大家大概是以為我死了,所以把我釘?shù)搅斯撞睦铩!?p> “那您活過來,為什么不和我們說啊?”其中一個家主問。
“活過來又怎樣,要我以這副模樣面對所有人嗎?被狼族知道會怎么樣?我們的同盟關(guān)系會被撕毀吧?!彼f。
這個人想的還真多。
“那你為什么選擇現(xiàn)在出來?”
“食物,食物就站在這里。”他雙眼放光看著我。
我終于知道他的意思了,看來是我的血引出了他的貪欲。
想到這里,我可沒什么好輕松的。我不是被他救了,而是更危險了!
所有人看著我,也不明所以。
“你們看著我做什么?他已經(jīng)變成了吸血鬼呀!”
我希望找個空隙能逃脫,但是四周都是人。門又被嚴嚴實實的堵住了。
原來這狡猾的老村長是為了防止我跑掉,還真是高估了我的實力。
“既然到這種時候了,我還是想問一下這位先生?!蔽铱聪蛐略掠?。
他有點奇怪,認真的等我說話。
“我只有兩個問題,剛剛村長要說卻沒說完。那晚發(fā)生了什么?阿初呢?”
他瞇起眼睛,“原來你和那伙人是一起的?!?p> 奇怪的是,我并不認識那個叫阿初的小孩,沒必要執(zhí)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但是從瑪茜的記憶力能感受到她對阿初的感情。我開始好奇,他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又為什么會死。
“那晚發(fā)現(xiàn)了瑪茜身份的是阿初?”如果他不說,我便提問,通過他的表情來判斷我所問出問題的真假。“是阿初沒錯吧?!?p> “阿初將一切告訴了你們?”
一提起這個名字,新月宇就非常煩惱的樣子,不是愛、不是恨、不是思念也不是遺憾,而是苦惱。為什么阿初這個名字會讓他苦惱呢?
“阿初沒有將那些告訴你們。阿初想瑪茜求得了血液?,斳缫欢ň孢^他,那樣會死掉。”但是為什么瑪茜明明知道這樣有生命危險,還要將血液給他?阿初又明明知道這是有危險的,卻瞞著家里人做這樣的事情?“阿初在向你們抗議?”
“不要再猜了!”新月宇怒聲道。
看來我猜中了。
“沒錯,阿初在想我們所有人抗議?!贝彘L點著頭,那紅色的頭顱在夜晚就像野獸的嘴巴。“阿初是新月杰的孩子,他的父親死于與狼族對抗的戰(zhàn)爭。得知我們與狼族結(jié)盟,是怎么也不甘心吧。”
所以瑪茜他們才會匆匆離開這里,那么這里的人是在瑪茜離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真相的。事情總算有了頭緒?!八哉f,阿初也在某個棺材里嗎?”我問。
村長搖頭。
我恍然大悟,“阿初沒有死!你們是看到阿初沒有死才想嘗試用血族的血來救村長!”如果能活下去,竟然怎樣都可以。以正義為名嗎?
“你這個外人怎么會懂,這里不可以沒有村長。”一個壯漢拉起我的衣領(lǐng)。
“要打架嗎?我當(dāng)然打不過你??墒清e誤的就是錯誤的,不管有多少理由,都不可能是正確的。你們搖擺不定,追求力量、追求幸福,用那種錯誤的方式?!?p> “正確?你來告訴我該怎樣做才對?你又有什么資格和我談?wù)_?”他前傾身子,兩眼直直的看著我。
“各位家主,不要放了他。只要喝了這個人的血我就可以恢復(fù)?!?p> 胡說八道!他只是想喝!
我撲向那被窗簾擋住的玻璃窗,但是那玻璃窗太小的,玻璃碎裂,但是我被攔腰卡在了碎玻璃中。鋒利的殘余玻璃撕破了外衣。
我被人抓住腳腕拽了回去。
“哇!救命!”我大喊一聲。希望有人能聽到。
我的嘴巴被人捂住,這些人要一直隱瞞所有人嗎?阿初和村長的事要永遠隱瞞下去嗎?然后人們以聽到的為實際的,以他們的血緣建立威信和信念?難道瑪茜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會有那么不想訴說的記憶?
我被拖了進去,幾乎被推進棺材里面。村長血紅的臉,上面的肌肉組織和青紫相間的血管清晰可見。他張開嘴巴,這回不是想說話,而是側(cè)過頭,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這些人都瘋了。他們要喂養(yǎng)一個怪物,要奉這個怪物為村長,他們以從前對他的尊敬來保證他們現(xiàn)今對他的忠誠。他們稱貪婪為道,稱罪惡為義。
冷風(fēng)吹動窗簾,我看到一只白貓悠閑的從窗邊走過,它搖晃著尾巴,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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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及
真実はいつもひとりだ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