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易寒不自覺的想要伸手撓撓頭,卻發(fā)現(xiàn)兩手已經(jīng)抱住了妖月,只得停下手頭的動作,“因為實力太低的話,這個游戲,別人不帶你玩啊。”
龐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轉(zhuǎn)眼間兩人來到了天玄宗大門之前。
“龐師兄,瀟師兄,還請出示身份令牌?!币粋€守門弟子迎了上來,朝兩人一禮,恭恭敬敬的將兩人攔了下來。
“你認識我?”瀟易寒疑惑道。
言下之意也很明顯,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驗證身份令牌?
“呵呵,”那名年輕弟子摸了摸頭,尷尬的笑道:“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每個出入天玄宗的弟子都要進行登記?!?p> 七門大賽嗎?瀟易寒表示理解,掏出令牌交予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小心的結(jié)果令牌,仔細探查無誤之后才交還給瀟易寒,“麻煩兩位師兄了?!?p> 兩人走進天玄宗,到了一條岔路之前,龐石停下腳步朝瀟易寒搖了搖手里的酒葫蘆道:“今日于瀟兄弟暢談一番,令我頗有所悟,天色不早,就此別過?!?p> 瀟易寒微笑著點頭算是回禮,“要是能幫到你就最好了?!?p> 兩人這便分道揚鑣。
這龐石,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瀟易寒看了懷中的妖月一眼,雪白的發(fā)色之中有幾根已經(jīng)恢復了原來的顏色,但她還是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安睡在他的懷中。
接下來還要送她回去,恩,上次送她去的應該是在那邊,瀟易寒根據(jù)上次的記憶,朝著妖月的客房走去。
寂靜的黑夜,偶爾發(fā)出的蟬鳴,暴風雨前的寧靜嗎?不知幾天之后的天玄宗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瀟易寒想著,穿過一片樹林,走到一片開闊處,眼前就是縉云湖了。
“咻——啪”一道聲響從遠處傳來,瀟易寒抬起頭,這是煙火?
疑惑間,瀟易寒感到懷中人動了起來,低頭看去,妖月睜著閃亮的雙眼,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正盯著自己看。
“你醒了?”
“嗯?!毖螺p聲的道。
似乎還是很虛弱,瀟易寒開口道:“你別動,我送你回去?!?p> “不要!”妖月又扯了扯瀟易寒的袖子,可憐巴巴的道:“我想看煙花,你陪著我看看煙花好嗎?”
煙花?瀟易寒抬頭看著遠處不停升起的煙花,“這是你特地布置的?”
“是呢,好看嗎?陪我看看好嗎?”妖月苦苦的哀求道。
“好吧。”瀟易寒暗嘆一聲,就當滿足她的一個心愿吧。
這么站著也不是事,瀟易寒索性席地而坐,看著一朵朵煙花從平靜的縉云湖之上慢慢升起,然后在空中炸裂,散發(fā)出五顏六色的火焰,消散在夜空之中。
瀟易寒的思緒也隨之飄到了遠方,這個時代已經(jīng)有火藥了嗎?若是三年之后找不到沐語,是不是以后帶著些火藥直接把那個什么掩月宗炸了,一了百了?瀟易寒無不惡意的想著。
看著遠方的煙火,妖月把頭埋在了瀟易寒的懷中。
一股淡淡的香氣直往瀟易寒鼻子里鉆,妖月柔若無骨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懷里。將臉貼在了瀟易寒的胸膛之上。瀟易寒渾身一僵。
兩人的動作極其的曖昧,若是這是有人看見必然以為兩人是一對天作之合的戀人吧。
瀟易寒覺得抱著她的地方有些發(fā)熱,低頭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妖月晶瑩的臉龐有著的說不出的嫵媚,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話說剛才一路上抱著她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
“我最喜歡看煙火了呢?!毖滦÷暤恼f道。
“恩?”
“恩什么?。课艺f我最喜歡看煙火了?!毖聥舌恋馈?p> “噢,是挺好看的。”瀟易寒就好像被抓了個現(xiàn)行的小偷一般,慌亂的將心里所想排除在腦海之外,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這算什么,快點清醒過來啊混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瀟易寒覺得心里似乎有個天使和惡魔開始交戰(zhàn)。
“小時候,爹爹總是很忙,但無論如何,他都會在每年我生日的那一天帶我去看煙火,帶著娘親一起,還有哥哥,我們四個人,一起看煙火?!毖掠挠牡恼f道。
“后來,娘親走了……”
“走了?”瀟易寒猛地清醒了過來。
“恩,走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妖月勉強做出一個笑容,不讓眼淚流下。
“是嗎……”是死了嗎?前世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瀟易寒已經(jīng)忘記了父母是誰,今生又是無父無母,一種同命相連的憂愁涌上心頭,不知如何去安慰,只是伸出手將她摟在了懷里,讓她靠的離自己跟緊一些,或許像妖月這種聰明的女子,自己如何安慰都是無用的吧。
“后來,爹爹更忙了,我們再也沒有一起開心的看過煙花……”
一朵朵煙花騰空而起,在夜幕中綻放著屬于他們自己的光輝。
“他們都說,娘親是為了爹爹而死的……”妖月忽然打破了寧靜。
她抓起了瀟易寒的袖子,擦了擦眼角,繼續(xù)說道:“爹爹他也從來沒有反駁過這些傳聞,娘親走的時候,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后,他一滴淚都沒有流過,照常的處理宗內(nèi)宗外的事情,甚至為此還和哥哥大吵了一架,他全然當娘親的這件事情完全沒有發(fā)生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甚至不愿地提及有關于娘親的半個字。”
瀟易寒皺了皺眉。莫非其中還隱藏著什么秘密不成?
“你一定以為他是一個冷血的人吧。”妖月問到。
“嗯?!睘t易寒恩了一聲。
妖月輕咬嘴唇,“但是你錯了,娘親走之后的那幾個月,我可以看見他每天晚上都在娘親的靈堂前度過,一站就是一整晚,即使是現(xiàn)在,只要他在宗內(nèi),每個晚上他都會偷偷的跑去靈堂,而且,自始至終他也沒有找過第二個女人。”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妖月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什么?”
“為什么要把自己的感情藏在深處?”
“恩?!睘t易寒沒想過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
“是為了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懦弱嗎?或者,還是想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背上嗎?”妖月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或與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思考了很久。
“其實那時候,娘親似乎已經(jīng)是知道她就要走了,臨行前一天的那個晚上,她居然拜托我,讓我照顧好我爹爹。”說到此時,眼淚已經(jīng)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妖月放任兩行清淚在她臉上流淌,笑著道,“當時我還不知道娘親就要走了,還在她面前撒嬌,死活都不答應,還真是奇怪呢,不都是應該讓爹爹照顧好我的嗎?”
“是嗎?”瀟易寒抬起頭,望著遠處的煙火,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那個雖然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師父,他是不是也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呢?
“其實我也恨過他,但是,自從那天,當我看到獨自站立在靈堂之中的那個背影之時,我就不停的告訴自己,我要答應娘親的最后一個請求,照顧好爹爹。”
“就算付出了所有,也在所不惜?!毖履缶o了瀟易寒的衣角,堅定的道。
“咻——啪”
一朵煙花盛開在了夜空之中。
凋零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