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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地獄

第二章 大漠風沙

終極地獄 呼啦伊 12303 2005-03-23 14:45:00

    微風徐徐吹來,天上的云層飄忽不定。

  十足真金和伊延站在山坡上,凝視著小王子消失的方向。

  山坡下那青翠的草坪上,除了李文秀外已空無一人。

  伊延嘆道:“那人就是小王子?我從我的同事那里聽說過他,為了采訪他我同事花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結(jié)果還是沒戲。”

  十足真金皺眉道:“聽說他在游戲開始的時候,被其他玩家怒斥作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目前在北方,他也是最有資格和海之星爭奪‘北方第一高手’稱號的人?!?p>  伊延道:“不是說‘海之星,靚晶晶’嗎?那個靚晶晶呢?”

  十足真金搖頭道:“誠幫被打的七零八落,靚晶晶也沒有誰去理會了。高手都是需要人捧的,身后沒有實力的話,就算練的再高,也不會有人去理你!”

  伊延心中深以為然,兩人走下山坡來到李文秀面前遞過手帕,李文秀激動道:“這不是我的手帕嗎?你是怎么得到了?”說完把手帕接了過去。

  伊延小心翼翼問道:“我想問一下高昌迷宮的事!”

  李文秀猛的一回頭道:“什么,高昌迷宮?”這一聲嚇的伊延和十足真金疾退了幾步,生怕她暴起傷人。只聽的李文秀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們?yōu)槲夷没亓耸峙?,我也?yīng)該幫你們做點什么!”說完把那塊手帕又遞給伊延。

  兩人連忙把手帕展開查看,只見上面居然畫出了一副地圖,中間畫的是浩瀚的沙漠,而在沙漠的西南方,標明了高昌迷宮的位置,雖然這幅圖上沒有畫明路線,但是這對于兩人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十足真金笑道:“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兩匹駱駝,準備出發(fā)!”

  伊延愣道:“我們騎馬不就完了?”

  “沙漠里是不允許召喚馬匹的,只能在小鎮(zhèn)上買駱駝。”

  兩人直奔小鎮(zhèn)走去,剛剛走到鎮(zhèn)門口,突然從旁邊蹦出一個人,他身材高瘦,臉無血色,形若僵尸。臉上隱隱透著一股青氣,手持一根哭喪棒。同時系統(tǒng)自動提示:“此人是湘西名宿瀟湘子(NPC)”

  只聽的瀟湘子咯咯冷笑道:“沒想到大爺找了多年的東西,居然在你們兩個人的手中,納命來!”說完揮舞著手中哭喪棒雨點般的打來。兩人大驚,連忙拔出兵器招架。但瀟湘子顯然是個高手,手中哭喪幫乒乒乓乓地四處亂敲,讓兩人左閃右避,狼狽不堪。接著他將手中哭喪棒越舞越快,如同幻成千百根一樣,根根砸向兩人全身各處要害,伊延一不小心背上挨了一棒,頓時眼前金星直冒,身體搖搖欲墜。

  十足真金大喝一聲,回轉(zhuǎn)手中霜冷,胸前空門大露,但他全然不顧自身安危,刀身漾起一道銀色刀芒,直斬瀟湘子而去,只盼的這一斬能為伊延爭取到喘息之機。

  伊延看到這里心中大驚,手中長劍馬上使出太極劍法“隨字訣”,劍光圓轉(zhuǎn)不定,無數(shù)個劍圈已將自己和十足真金周身護住。太極劍本身就是七分守三分攻的劍法,而這隨字訣卻是太極劍守中又守的劍法,不求傷敵,只求防御。只見他凝神專志,將一套太極劍法使得圓轉(zhuǎn)如意,嚴密異常的守住兩人的門戶,瀟湘子急攻上來的幾招全部落空。

  十足真金暗松一口氣,此刻他的空門已被伊延的太極劍網(wǎng)所護,再也不必擔心自己刀法中的破綻。而他的刀法本就以攻擊為主,這時馬上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向瀟湘子殺去。兩人一個守的天衣無縫,一個攻的凌厲十足,瀟湘子漸漸抵擋不住,連連后退。

  突然瀟湘子大喝一聲,手持哭喪棒如瘋了般亂舞了一通。十足真金雙眼如電,絲毫不受他干擾,手中霜冷中宮直入,刀鋒如流水般向瀟湘子劈去。那瀟湘子手中哭喪棒一頂,接著“啪”的一聲響,從哭喪棒里噴出一股黑霧直向十足真金當頭罩來,此刻十足真金刀勢下劈,正全力用勁,再也躲不過這團黑霧。

  說時遲那時快,伊延把手中長劍向瀟湘子飛拋過去,接著縱身將十足真金撲到在地。那團黑霧從兩人的頭頂上閃電般飄過,形勢險到極點。

  黑霧漸漸消散,四周那里還有瀟湘子的影子。兩人心有余悸的對望了一眼,知道又過了一關(guān)。伊延爬起來走到遠處拾回了那柄沒有建功的長劍,兩人向小鎮(zhèn)內(nèi)走去。

  半個小時后,兩人牽著用四百兩黃金買來的兩匹駱駝,又買了二十幾個水囊,足足把背包負重加到了極限才肯罷休,大沙漠中沒有水可不是鬧著玩的。最后兩人馳出小鎮(zhèn)來到了南方的大草原上。

  眼前綠色的草原美麗得就象晴朗的藍天。草原上三三兩兩的羊群則是藍天上飄浮的朵朵白云。背后的昆侖山在驕陽下看來亮如純銀,美得輝煌而神秘,美得令人迷惑,美得令人心醉。

  兩人看著沿途上的美景,說說笑笑,心情輕松的就象旅行一樣,行了一個小時,兩人已經(jīng)進入了大草原和戈壁接壤之地,這里地勢漸平,青草由密至稀。一條小路向南綿綿延伸而去,地上有幾行駱駝踏過的蹄印。

  抬頭望去,云中有幾頭蒼鷹在低低的盤旋遨翔,仿佛將行人也當作了獵物。這里的路面鋪著小石子,道兩旁的灌木越來越少。驕陽似火,戈壁平坦如鏡,眼前只見一片平沙,那遍地黃沙中混著粗大石礫,丘壑處處,亂巖嶙嶙,路十分的崎嶇難行。

  蛇延和十足真金在這大戈壁上走不多時,就碰到一片沙礫地,周圍的山勢到了這里突然間變的無影無蹤。地氣極其干燥,感覺連風都是暖的。地上的石礫發(fā)出一種暗紅的顏色,就象是被火烤過的一樣。

  伊延看到這些,心中驚訝,和十足真金小心翼翼又行了十幾分鐘,面前的地勢到這是豁然開朗,只見西邊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四周狂風在呼哮,漫天黃沙在飛舞。飛沙滾滾,無數(shù)沙礫打在兩人的身上,就像是蒼穹怒投下的冰雹。仿佛冥冥中已有種邪惡的力量,任何人隨時都有可能突然像野狗般死在這里。

  伊延心中狂跳,回頭望向十足真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十足真金的臉色也變的蒼白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伊延問道:“怎么樣?”

  十足真金苦笑道:“這里確實很嚇人,不過既然我們已經(jīng)來了,不進去走一趟,我想我們將來都會遺憾的?!?p>  伊延大笑道:“和我想的一樣,有些事放在那里,你覺的它很可怕。可是你一旦真正做了,我想也就不會覺的他如何,既然當初那幾萬唐兵能征服的了這大沙漠,我想我們也能,走!”

  說完駕著駱駝疾馳,兩人一前一后,終于來到這大沙漠中。

  一進到沙漠里,瞬間感覺到和外面的不同。這沙漠中酷熱如烘爐,熱的令人連氣都透不出。伊延除了滿耳呼呼的風聲,什么也聽不見;除了滿眼滾滾的飛沙,什么也看不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十足真金緊緊尾隨在他的身后,兩人一聲不吭,向手帕地圖上的標記方向行去。

  行進在這樣的沙海里,人的眼前除了黃色之外,就看不到一點綠色,聽不到一句鳥鳴,更聞不著一縷花香,尤其感覺不到一絲水氣。人走到哪里,熱浪便席卷在那里,蒸騰著你,包裹著你,讓你的每一滴水分都消失在沙海里。

  沙海此起彼伏,如行云流水,剛剛天空中還陽光嫵媚,一會兒便狂風呼嘯,細沙鋪天蓋地撲面而來,彌天的沙塵擋住了前進的視線,五米之外便是灰蒙蒙的一片,這沙粒輕柔細碎,似細潤肌膚,無處不在,正應(yīng)了那句“雙雙愁淚沾駝毛,颯颯胡沙迸人面?!眱扇藷o奈之下,只好把外衣解開,套在頭上,成了典型的阿拉伯人。

  伊延把整個頭都包了起來,仍然遺憾道:“早知道應(yīng)該買副眼鏡來?!?p>  十足真金看到伊延的樣子,張嘴欲言,卻吃進了一嘴沙子。

  這炎熱的沙漠不僅讓兩人行動緩慢,而且兩人系統(tǒng)內(nèi)飲水和體力的告警標志下降的速度比平時居然快出十幾倍,顯然游戲系統(tǒng)對于玩家在沙漠里的設(shè)定大大異與常地。

  兩人走了近一個小時,沿途除了一望無際的浩瀚沙海,就是一片片金黃色的沙漠之魂----胡楊樹。胡楊素有“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美譽。面對這些形狀各異、神秘莫測的沙漠中的精靈,伊延深感好奇,他跳下駱駝走到一棵已死的胡楊面前,觸摸著它斑痕累累的軀干,仿佛能感受到它對嚴酷環(huán)境的抗爭及生命的執(zhí)著。雖然它已死去多時,但是它的身軀仍巍巍挺立,殘枝斷干頑強地伸向天空,仿佛在告訴人們永不放棄生的希望。

  這一刻,伊延心潮起伏,他站在高高的沙山上,眺眼望去,茫茫天地,觸眼盡是波紋似的沙痕,刀棱似的沙脊,風起時的滿天黃沙遮天敝日,就如同走進了一片混沌的洪荒時代。無邊的大風從高低處掠過,卷起千層沙浪,一個個又一個個沙丘,被風推開去、推開去......直至天邊。眼前的沙浪柔美而綿亙,遠處的長天雄渾而遼闊,沙海像是天地間退潮而去的大洋,壯麗之極,蒼涼之至。

  眼前浩瀚的沙海,起伏的沙山,周邊的金色胡揚,在陽光下泛著濃厚的金黃,如寬大的金色絲帶纏繞著大地,從天際延伸過來,又蜿蜒消逝到天的另一盡頭,構(gòu)勒成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景色美麗異常。然而,荒野無邊,人跡罕至,烈日干旱,兩人在這被稱之為“生命禁區(qū)”的大沙漠中,早沒了觀賞風景的心情。

  “我能否征服這片沙漠,還是被這片沙漠所征服?”

  伊延摸著胡楊的軀干,默默沉思。

  兩人又行了半日,沿途也沒有見到一個玩家,這一路上他們不停的喝水,補充著體力。幸好依照計劃,估計走到地圖上高昌的位置,存水必然還有些剩余,望了望頭上的烈日,伊延腦中空白一片,只知道機械式的催促著駱駝,按照地圖上的方向走去。從他們一走進這大沙漠后,系統(tǒng)內(nèi)地圖上的坐標顯示的始終是一個位置。這大概也算是游戲中沙漠的一大特點了。

  突然伊延猛的一拉韁繩停了下來,十足真金奇怪的望著他,顯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伊延凝視著遠方沙坡上的一棵胡楊樹,疑惑道:“我感覺剛剛好象來過這里!”

  十足真金搖頭道:“我沒感覺!”

  伊延沉吟道:“這里的沙丘時刻都在變化著,如果光看四周的話自然看不出來?!闭f完指著那胡楊道:“我兩個小時前好象看到過那棵胡楊,因為當時我感覺它長的比起其它的胡楊奇怪的多,所以才有印象!”

  兩個人騎著駱駝跑上山坡來到那棵胡楊前,伊延跳下駱駝皺起眉頭困惑不止。十足真金沉聲道:“會不會是游戲里仿照的胡楊大抵相同呢?

  伊延點頭道:“估計是這樣,否則沒理由的,畢竟我們走了這么遠!”

  二人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伊延突然一停,接著抽出長劍回身一劃,已經(jīng)把胡楊的一根小枝斬了下來,然后小心的放在懷里。

  十足真金搖頭笑道:“十三,你太小心了!”

  伊延望著與天相接的茫茫沙漠,搖頭嘆道:“真金,我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走了這么半天,這沙漠就象走不完一樣,你不覺的奇怪嗎?”

  十足真金微微一怔,接著看了看手中的水囊,突然間他感覺到這水囊的份量,好象也重了許多。

  兩人心情沉重的跨上了駱駝,都失去了說話的心情。走了一個多小時,突然伊延跳下駝背,向一處沙坡跑去。十足真金連忙望去,只見那里立著棵胡楊,和看到過的那棵異常相似,他連忙也躍下駝峰,跟著伊延跑去。

  跑上沙坡后,伊延正臉色蒼白的站在那里,難以置信的盯著那棵胡楊。十足真金輕輕的走到伊延身邊,仔細看去,頓時心頭一跳,只見那棵胡楊的一處枝干那里,分明被利劍斬斷了一處。

  伊延緩緩抬起頭來,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伊延慢慢從懷里拿出枝條,放到那斷枝的地方,接著手猛的一抖,那根枝條已經(jīng)摔落在地上。此刻只聽的四周風聲呼呼做響,四周沙礫飄起,但是兩人卻猶如石像一樣一動不動。枝條和那胡楊斷枝的地方完全吻合,兩人走了大半天,竟是在一個地方兜圈子。

  這一刻兩人的心猶如沉進了無底的深淵,只覺的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一樣。這沙漠在游戲中,原來竟是一個巨大的天然迷宮。

  伊延望向遠處的沙丘,緩緩道:“我們是順著這沙丘而行,但是我們卻忘了這沙丘時刻都在移動。我們認為我們一直都在走直線,其實我們一直在繞一個很大的圈。”

  十足真金道:“我們知道的太晚了,目前的儲水根本就不夠我們活著到達那里,就連回頭現(xiàn)在都已來不及。只希望路上我們會碰到水源?!?p>  伊延沉默不語,眼中突然露出奇怪的神色道:“真金,我有個想法,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不待十足真金答話,他接著說道:“路上碰上水源的機會并不大,但我們兩個人可以分散來走,這樣一來活命的機會至少也大了幾分,你覺的呢?”

  他邊說邊把自己背包里的水囊放在十足真金面前,笑道:“幸好我那個白玉碗的儲水量比水囊要多的多,這些水囊你拿去,我用我的白玉碗,大家把水源平均分開?!苯又职褢牙锏母卟貓D拿出來遞給十足真金道:“這上面的地圖我已經(jīng)記得滾瓜爛熟了,真金你拿去用,到時候我們隨時聯(lián)系,爭取在高昌那里碰頭?!?p>  十足真金卻不接地圖,只是看著伊延。伊延臉上帶著笑容,眼睛卻若有若無的避開十足真金的目光。

  “十三,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十足真金淡淡道。

  “你小子什么時候?qū)W會和我客氣了,要什么就說!”

  十足真金嘆道:“我想借的,就是你那個白玉碗?!?p>  伊延身軀一震,笑容也僵硬在臉上。

  十足真金不理伊延的表情,看著蒼茫的天空緩緩道:“十三,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伊延低聲說道:“大概有四五個月了!”

  “是啊,四五個月,也不是很長。但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不能以時間來定論的。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卻還是熟悉的陌生人;而有些人只見過一面,卻已是終生不離不棄的朋友?!?p>  看著低頭不語的伊延,十足真金輕輕問道:“十三,我們是那種朋友?”

  伊延猛的抬起頭來,一字一字道:“同生共死,患難與共!”

  十足真金大聲道:“你既然明白,那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伊延默默的看著十足真金,接著從懷里慢慢拿出白玉碗,那碗中,早已沒有一滴水,他剛剛在背包內(nèi)做了手腳,已把所有的水都注進了送給十足真金的水囊內(nèi)。

  十足真金看著伊延手中的白玉碗道:“十三,你要明白。我們既然一起走進來,就要一起走出去,如果真的象你說的那么做了,就算我找到了高昌迷宮,那又有什么意義?”

  伊延拿著白玉碗的手輕輕顫抖,心中激動異常,一個人在處境艱難時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個可以患難相共的朋友,那種感覺在這世上是絕沒有任何事能夠代替的。

  因為一個真正的朋友會握著你的手,觸動你的心。

  這一刻,他不在想到死,因為他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十足真金的生命息息相關(guān),一個人倒下,另外一個人也不會獨活。站在這沙坡上,面對著“死亡之?!?,他心中猛的升起萬丈豪情。

  “我們絕對不會死在著沙漠里,絕不會就這么輕易回到武廟,就算到了最后一刻,我們也絕不放棄!”伊延的看著蒼茫大漠,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在這種情況下,奮斗掙扎求生的決心,遠比慷慨就死徹底放棄的豪氣還要勇敢得多,還要困難得多。一個人只要有這種勇氣去冒險,去做事,那天下就絕沒有不能解決的事。班超、張騫、蘇武,之所以稱之為漢民族的英雄,就是因為他們敢孤身涉險,就是因為他們有常人所沒有的勇氣。古往今來的英雄豪杰王侯將相開國元勛,能夠成大功立大業(yè),也都是因為這“勇氣”兩個字。

  但這種勇氣并不是憑空而來的,是因為感情,因為責任。父子間的親情,朋友間的友情,男女間的愛情,對人類的同情,對生命的珍惜,對國家的忠心,這些都是人類間最寶貴的感情。若沒有這種感情,誰知道那些源遠流長的豪情故事都會變成什么樣的結(jié)局?

  在這大沙漠中,兩個人的友情,成了支撐他們走下去的堅強動力。

  要么一起走出去,要么一起死在這里!

  飛沙滾滾,狂風呼嘯。兩人囊中的清水早已所剩無幾,伊延騎著駱駝爬上了一處沙坡,他抬頭看著那仿佛永遠都不下山的太陽,只覺的這陽光分外的刺眼。

  恍惚中,他只覺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接著趴在了一處溫暖的沙灘上。這里真的好暖和,好舒服,好想就這么睡一會兒,但是卻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大聲的叫喊:“不要睡,不要睡,睡了,你就徹底輸了!”

  隱隱約約,他仿佛聽到了小鳥鳴啾,青草隨風輕擺的聲音,還有瀑布飛流而下的聲音,所有的聲音交織成了一曲最動聽的音樂,在他耳邊繚繞不絕。

  他緩緩睜開眼睛,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自己駱駝那兩只可愛大眼睛,此刻正奇怪的看著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耳邊那動聽的聲音也猛的消失一空。

  伊延自嘲的笑了笑,他抬手拉住駱駝的韁繩,緩緩坐起。接著抬頭向前看去,頓時身子如同雷凾,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大湖,湖的南端又是一條大瀑布,但見它水花四濺,卻聽不到任何聲響,日光映照,現(xiàn)出一條絢麗的彩虹,湖周花樹參差,雜花紅白相間,倒映在碧綠的湖水之中,奇麗莫名。遠處是大片青草平原,無邊無際的延伸出去,與天相接。

  只見湖邊紅花樹下,坐著一個全身白衣的少女,她長發(fā)垂肩,赤了雙腳,那兩只小腳居然比那白衣還要白上幾分,皮膚在水光的映射下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臉上發(fā)上的水珠,陽光照在上面,發(fā)出珍珠般的光彩。只見她舒雅自在的坐在湖邊,明艷圣潔,儀態(tài)不可方物,白衣倒映水中,那風中的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頭上、衣上、影子上,伊延只覺的這一生中所見景色之美,無出其右。

  他憑住呼吸,心搖神馳,心中萬般不忍驚動這么美的畫面。在這大漠風沙中,在生命垂危的時刻,竟然看到這副景象,任誰也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突然那女子仿佛若有所覺,轉(zhuǎn)過身向他的方向望過來,伊延頓時腦中一陣眩暈,只見她長的鵝蛋臉兒,雪白中透著紅暈,瑤鼻挺翹,柳眉如彎月,一雙眼大而清澈,顧盼之間波光漣漣,如芍藥籠煙,霧里看花;如玉雕冰塑,似夢似幻,就像神妃仙子來到凡間。

  任伊延平時如何自如,此時竟也覺的心中狂跳,突聽的坡下傳來“撲通”一聲,他連忙轉(zhuǎn)過頭查看,只見十足真金在沙坡下已經(jīng)從駱駝上摔了下來。伊延大驚,連忙跑下山坡從懷里拿出水囊,給十足真金喝了下去。

  十足真金微微睜開雙眼道:“十三,不要給我喝這么多!”

  伊延微微一怔,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系統(tǒng)內(nèi)所有的飲水和體力狀態(tài)已經(jīng)全部恢復(fù)滿。他心中驚訝,念頭一轉(zhuǎn),拉起十足真金就向沙坡上跑來,等他到了沙坡上的時候,只見四周黃沙漫天,剛剛所見的湖泊,少女都想是幻覺一樣,消失的一干二凈。

  伊延心中一空,仿佛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他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黃沙,一屁股坐到了沙丘上。

  “海市蜃樓,原來是海市蜃樓,原來是假的!”伊延默默自語。

  十足真金剛剛喝了水后,精神也好了許多,看到伊延的樣子奇道:“十三,發(fā)生了什么事?”

  伊延微嘆了一口氣道:“剛剛我看到了海市蜃樓,結(jié)果飲水和體力全部補充滿了??上銢]來得及看到!”

  十足真金愣道:“海市蜃樓,那是什么樣子?”

  伊延張口欲說,嘴巴動了幾下,卻不知道怎么說出來。

  正尋思間,突聽的遠處的沙海中遠遠傳來幾聲大笑,這聲音中竟充滿了邪惡狂妄之意。兩人心中大驚,要知道走了這么久也沒有碰到任何玩家,此刻從遠處傳來這笑聲,分明有事發(fā)生。兩人心意相通,直奔那笑聲傳來的地方跑去。

  翻過幾個沙丘,伊延和十足真金伏下身子,只見遠處一前一后疾奔來兩個人,這兩人速度快的駭思所聞,顯然都是絕頂高手。前面那人一身寬大的黑袍,生得膀大腰圓,滿臉橫肉,惡形惡相,尤其是他臉上那個鷹鉤鼻,讓人一見難忘。后面那人一身黃衫,生得目似點漆,高大挺俊,令人心動。

  兩人腳踏黃沙,卻猶如在平地上行走一樣,踐不起半點沙塵。轉(zhuǎn)眼間一前一后已來到伊延所在的沙丘左邊,那黑袍人突然一停,回頭對那黃衫人怪笑道:“幻風,你小子追了我半天了,究竟想怎么樣?我屠龍只喜歡女人,可不喜歡小白臉。”

  幻風聽到對方明顯的譏諷,臉上毫不動聲色,淡淡道:“我只想問一下,剛剛我屬下的駝隊是不是被你所傷?”

  屠龍狂笑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想你們凌煙平時得罪的人也不少,怎么能隨便就算到我的頭上?”

  幻風道:“遇害的兄弟說這人身穿黑袍,以布遮面,用的是明教的武功!”

  屠龍冷笑道:“大漠本就是明教弟子的天下,這里的明教弟子又不止我一個!你閑來無事找我的麻煩,我看到是故意的。”

  幻風道:“我想這天下也沒有多少人喜歡故意找你屠龍的麻煩!”

  屠龍嘴角揚起,緩緩道:“平日里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幻風切磋一下,領(lǐng)教領(lǐng)教‘幻風的指’,是不是真的如別人傳的那么神,沒想到今天你卻沒事自己找上門來了,我正好討教一二!”

  幻風眉頭一揚道:“求之不得?!?p>  屠龍怪笑連連,手腕一翻,雙手已多出來兩塊黑漆漆的牌子,正是明教的圣火令。他雙手將兩塊圣火令突然相互一擊,“錚”的一聲響,聲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這響聲遠遠傳開,聽在伊延和十足真金耳中,心神都不由的一蕩。只見他縱身而起,在空中連翻三個空心筋斗,難看之極,手中雙牌忽閃,直向幻風砸去。

  幻風面上卻露凝重之色,冷哼一聲,右手食指微點,正是一陽指的“曉天初陽”,頓時一股雄渾的一陽指力射向屠龍勞宮穴,出手沉穩(wěn),招數(shù)正大。一指既出,左手無名指接著使出“日出霞光”,激出的一股罡氣涌向屠龍冷淵穴,看似是溫淳平和,但沛然渾厚,無可與抗。

  屠龍身影晃動,上身微斜,右臂彎過,圣火令從莫名其妙的方位轉(zhuǎn)了過來,拍的一聲,向幻風的手腕重重打去。兩人一個招式光明坦蕩,一個怪招層出不窮,一時之間竟然誰都奈何不了誰,只見飛沙滾滾,兩人交手已五十余招。

  幻風深吸一口氣,右手食指微曲,突然點出。但見食指幌動,來勢雖緩,但屠龍上半身正面大穴卻已全在幻風一指籠罩之下,竟不知要點的是那一處穴道,九處大穴皆有中指之虞。屠龍心中一顫,長嘯一聲,黑袍大展,猶如一只蝙蝠一樣縱身而起,接著駭思所聞于半空倒立,就象虛空中一根繩子在綁著他的腿一樣,把他倒吊在半空中,幻風這一指頓時撲了個空,他搶上數(shù)步,手臂上揚,向空中的屠龍?zhí)摶危质且恢更c出,這次卻是指向屠龍小腹,這一指所蓋罩的要穴更廣,肚腹間沖脈十二大穴,自幽門、通谷,下至中注、四滿,直抵橫骨、會陰,盡處于這一指威力之下。

  屠龍無奈,只好一個筋斗猛翻至幻風跟前,陡然使出圣火令法之“斂心令”,手中令牌忽伸忽縮,招式詭異無比,接著雙手令牌急揮橫掃,身形一轉(zhuǎn),已向左避開幻風的一陽指勁。

  幻風跟著第三指又出,這一指迅如閃電,只見他左掌撫胸,右手食指點出,招式未老,立即縮回,快似閃電,但著指之處,竟無分毫偏差,連點向屠龍的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等督脈三十大穴。

  但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兩人身形一合瞬間分開,屠龍雙手持令牌垂于胸前成火焰狀,深吸口氣,讓經(jīng)絡(luò)中的真氣化做一股灼流緩緩涌入丹田,他臉色先由黃翻紫,緊接著由紫翻藍,再由藍翻紅,最后又恢復(fù)為黃色,甚為詭異。這圣火神功微一施展,已經(jīng)壓下了攻入體內(nèi)的一陽指勁。

  幻風搖頭輕嘆道:“看來想讓你認輸,還是件很困難的事!”

  屠龍低笑了兩聲道:“你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p>  幻風微微一愣,只聽的屠龍說道:“你錯就錯在,不該在一個沙漠里和明教出師的人決斗!”

  話音剛落,他猛的揉身撲上,接著橫腿疾掃,卷起地下大片黃沙,身子一分為二,前后夾擊、向幻風連攻三招。霎時之間,幻風但覺飛沙撲面,雙眼不能見物。他身形疾退,但屠龍猛的右腿一伸,又是疾掃,接著身子旋轉(zhuǎn)不停,在這沙地上連掃了十幾腿,頓時這方圓十幾丈的范圍內(nèi)都陷入到滾滾黃沙之中。

  幻風閉氣凝神,暗中戒備。突然沙塵中兩道風響從他左右打來,正是屠龍的圣火令?;蔑L雙臂一架,衣袖輕擺,罡陽柔氣從袖底揮出,涌向令牌,正是玄功若神的一招“曉陽云暖”,只聽的兩聲輕響,那兩塊令牌受這指力一擊,竟然向兩邊遠遠飛了出去。

  幻風暗道不好,此刻他胸口已空門大露,突然之間,他胸口猶如被尖針刺了一下。似有形,實無質(zhì),一股寒氣突破他的護體神功,直侵內(nèi)臟!陰勁入體,立即消失,正是明教的透骨針,專破內(nèi)家真氣,此刻他周身頓時如同一個人被扒光了衣服一樣,完全對敵人不在設(shè)防。

  還沒等他反映過來,一股陰勁如刀、如劍、如匕、如鑿,直插入他胸口的“玉堂穴”中!霎時之間幻風全身一震,面如金紙,閉氣窒息,全身冰冷!屠龍的這招陰風刀已建全功。

  漫天黃沙中現(xiàn)出屠龍的身形,就如同來自地獄的死神,他仰天狂笑道:“幻風,讓老子送你上路吧。”話音剛落,雙手已使出陰風刀的“絕殺”,頓時掌勁幻出一片片切骨寒氣如颶風般裹向幻風全身。

  幻風本已受傷極重,此刻他腳下步伐踉蹌,見屠龍攻來急忙揮掌竭力抵擋,突然之間,他眉心穴一陣滾熱,自玄關(guān)熱流直沉任脈,而照流連接督脈,兩股異流迅速周折一大周天后,在帶脈合流為一,在沖脈化流為勁,幻風本來拍掌而出,竟中途易招為指,“吱”的一聲,指風破空而出,直襲屠龍,正是段家弟子在生命垂危時一陽指中的保命絕招。

  屠龍見到幻風忽然使出一招一陽指,精妙絕倫,指風本來甚為輕微,一旦遇自己的護身真氣,驟改為銳勁,“波”地一聲,已戳破而入,一怔之下,那指風已直逼眉心,屠龍應(yīng)變奇速,左掌疊在右掌之后,右掌掌心外吐,左掌掌背格在額前,“啪”的一聲,指風射入他掌心內(nèi)。屠龍右掌已運聚全力,抗拒指風,左掌又加以支撐,但那一縷指風,竟然連闖三關(guān),所發(fā)的破空之聲一次比一次更烈,仍然有一小部分內(nèi)勁透進眉心要穴。

  屠龍大叫一聲,腦部頓受重創(chuàng)。只覺的天旋地轉(zhuǎn),身體后退了幾步,搖搖欲墜?;蔑L使出這一指,也耗盡了所有的元氣,只覺的自己疲弱之極,整個人就像一株突然枯了的朽木一般,一屁股坐倒在沙地上。

  屠龍手扶著頭部,緊走了幾步,撿回掉在遠處的兩根圣火令。這圣火令拿在他手中,竟然又掉在地上,顯然受傷甚重。

  他又彎下腰來拿起令牌,放到懷里回頭對幻風道:“這次打平,下次就不會這么便宜你!”說完一步一步向遠處走去。

  幻風也不答話,盤膝坐了起來,微一凝氣,伸出右手食指,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一口氣連點過自己胸口的十二道大穴,最后按在自己胸口的膻中大穴上,純陽內(nèi)力源源透入......只這片刻之間,雙頰便有了紅暈,臉色看起來也好多了。

  他緩緩站起,向屠龍相反的方向走去。伊延和十足真金兩人憑住呼吸,心中狂跳,實在沒想到居然看到凌煙和逍遙兩大高手之間的決斗,由此可見兩個組織也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十足真金嘆道:“看到他們比試,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p>  伊延羨慕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能有他們的功力!我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些人看了月亮和逆幫之戰(zhàn)后,全身心的去練功夫了,原來當高手竟然可以這么爽,那里還象我們兩個人,在這大漠里就身不由己了。”

  十足真金搖頭道:“自然才是最可怕的,就算是個絕頂高手,也未必可以輕松征服這沙漠?!?p>  伊延聽到十足真金談起沙漠,才發(fā)覺的周圍有些異常,那原本刺眼的烈日,居然變成了一個暗紅色的火環(huán),心中驚訝之間,只覺的整個天空也暗了下去。

  十足真金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異常,兩人不解間,一直在身邊狂吹的風聲也停了下來,周圍死一樣的寂靜。兩人向四周張望,只見北方的天邊一片昏暗,仿佛天空中垂下了一道紗簾,向這邊飄了過來。伊延看了半天,突然臉色大變道:“是風暴,黑風暴。我們快下線?!?p>  沙漠中共分為兩種風暴,分別為黃風暴和黑風暴。而這黑風暴也是沙漠中最強勁的風暴,在古老的典籍中,稱為布蘭風。很少有人能在這種風暴下幸免。

  兩人手忙腳亂的一齊啟動下線程序,只聽的系統(tǒng)提示:“目前系統(tǒng)判定為受攻擊狀態(tài),不可以下線!”兩人大驚,還沒來得及說話,黑風暴已經(jīng)猛烈地降臨到兩個人的頭上,只見大量的沙子、卵石從天而降,把兩人吹得團團亂轉(zhuǎn),一下推dao在地。

  伊延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身邊十足真金的手。

  這時天色越來越暗,猶如黑夜。沙石在空中被吹得翻滾的撞擊聲夾雜著風的怒吼和哀鳴越來越大,這情形就如同地獄里一樣。兩人耳邊除了刺耳哀嚎的風聲外,什么都看不見,都聽不見。就如同大海風暴中的一葉孤舟,除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再也決定不了自己的方向。

  慢慢的,伊延只覺的風力越來越大,自己的身體也在緩緩移動,再也固定不住自己的位置,突然,他的身體猛然飄了起來,向空中飛去。十足真金驚駭之下,大喝一聲,但在這風暴中卻聽不到半點聲音。他霜冷出鞘,猛力向下一刺,頓時霜冷和自己整個手臂已經(jīng)插到了沙子當中,接著他以此為軸,握著伊延手的手臂向下一壓,把伊延從空中拉了回來。

  但是這么一來,他用力向下,沙中柔軟異常,根本沒有可固定的位置?!班病钡囊宦?,他身子拔起,續(xù)伊延之后向空中飛去。伊延見狀大驚,拉著十足真金的手借助風力,太極拳“引”字訣猛然使出。十足真金在空中畫了個半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的七葷八素,頓時頭冒金星。

  風力越來越大,兩人此刻再也無發(fā)把自己固定在原位,但也知道一旦被吹到天空,那十條命里也丟了十條,再去幸免的可能。兩人只好借著風力在沙地上爬行,緊緊貼著地面,始終不讓自己飛到空中。這一路兩人爬的昏天昏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那里,突然十足真金拉著伊延的手一動,伊延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和他爬過去。

  爬了幾米遠,風勢漸小,只見這里屹立著一個天然的巖石,在這巖石上居然有著一個洞穴,正好夠一人鉆進去。兩人心中大喜,此時那里還管這洞里有什么猛獸毒蛇,先后一頭轉(zhuǎn)了進去。

  伊延一進洞口,便覺的身體下滑滾了下去。原來洞口居然是處斜坡,伊延初進此洞,已經(jīng)筋疲力盡,此刻那里穩(wěn)的住身體,頓時稀里糊涂的滾了下去。滾了大概五丈的距離,伊延只覺的身子一停,已經(jīng)來到了地面。這洞里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居然微微有些潮濕,比起外面風暴肆虐的大沙漠,真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的分別。

  伊延心中大定,只盼望著舒舒服服的再躺一會兒,就聽的黑暗中猛的傳來猶如夜鳩般的狂笑,讓人毛骨悚然:“沒想到居然有活人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一股勁風向伊延直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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