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禍來
裝睡等小狐離開后,她悄悄的穿了衣服打算去找被父君關(guān)押起來思過的二哥三哥。
“什么?不在這里!”
到了大家小時候犯錯被關(guān)禁閉的地方后,聽守門的狐貍說并不在此處而在青丘懲獄,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不安在心底蔓延開來,難道……他們這次的過錯竟然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
這樣想著,她急急的轉(zhuǎn)身往懲獄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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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懲獄的時候,竟然看到了疑似東岳的身影,他靜靜的負(fù)手站在路邊,似乎是在等她,于是她試探著走了過去,有些納悶兒的開口問道:“師父,你怎么在這里?”
“別亂叫,誰是你師父——”
這樣說著,那身影緩緩轉(zhuǎn)身,竟然是師伯東華。
秦莣不由得干笑道:“師伯和師父長得真像,我學(xué)藝的時候一直看師父的背影,自以為不會把師父的背影和別人的搞混,沒想到竟然還是認(rèn)錯了……”
頓了頓,又緊走幾步很納悶兒的問道:“師伯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是因?yàn)槎缢麄???p> “除了這個,還真沒別的事兒了?!睎|華抬頭望被云遮了大半的明月,良久嘆道:“太子妃已經(jīng)沒秘密押往誅仙臺了,現(xiàn)在天庭要青丘給個說法。我是來代天庭討說法的,這次的事兒,你們做的有些過了?!?p> 當(dāng)初的狐族滅世到今日接二連三的打天庭臉,想想看,確實(shí)有些不合適??墒?,大家都是在為她抱不平,現(xiàn)在大家遭了口誅筆伐,她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看著東華道:“這事兒師父怎么看?”
“讓青丘闔族向天庭俯首稱臣吧,”東華嘆道:“不是之前那種口頭上的稱臣,而是走文書保神正規(guī)程序的稱臣,稱臣之后,闔族受天庭管轄,不可再蔑視天庭,得盡為臣之道?!?p> 自由慣了的神族很不樂意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受拘束,東華的說法秦莣心里很不自在,但也不好硬頂回去,只是淡淡的道:“我年紀(jì)小,對這些不懂。師伯這些話,應(yīng)該說給我父君聽才是……”
“你父君要聽的話,我何必在這里等你。”
東華笑笑,很無奈的道:“這也是你師父的意思,他不希望你們師徒有一天會成為死敵。青丘不能再這么下去了,雖說老天君人好,但是,這畢竟是不長久的,老天君之后,繼承帝位的是太子。太子今日和青丘有了如此大仇,他即位后,難保不會找借口出兵伐青丘。為今之計(jì),只有青丘服軟稱臣了啊,只有稱臣,才能盡可能的保住這個種族。”
“讓青丘向一個并不大友善的統(tǒng)治者低頭,青丘做不到?!?p> 聽東華說的莊重,秦莣終于也正視了這個問題,“九重天的神仙大都自我感覺良好瞧不起青丘狐貍,師伯乃男仙之首見多識廣,我就不信您會覺得青丘有把熱臉貼到冷屁股上的必要?!?p> “不貼青丘就要生靈涂炭,所以還是貼吧。”東華道:“太子的意思是讓你嫁過去代兄受過,老天君的意思,是讓青丘正兒八經(jīng)的向天庭稱臣,然后功過相抵。眼下只有這兩條路可走,我問了你父君,他說青丘不懼打仗,但也不想打仗,我看他那意思,似乎是希望你能嫁到天庭。”
“父君不會強(qiáng)迫我嫁過去的……”
“那你呢?青丘未來和你的未來相比,你愿意犧牲哪個?”
秦莣沉默了。
沉默良久,突然問東華道:“師父的意思呢?”
“他希望青丘能順應(yīng)潮流向天庭稱臣,青丘向天庭稱臣后,我這里,還有文昌東岳等神仙那里,會青丘在天庭站穩(wěn)腳跟。到那個時候,即使太子即位,也動青丘不得?!?p> 說完,見秦莣若有所思,便道:“多勸勸你父君吧,他心里這個坎兒不好過,我怕他被哪個愣頭青一戳做了錯事。現(xiàn)在四海八荒大局已定,青丘與天庭反目的話,在四海八荒勢必會很難立足。我先回客房了,明兒等你消息?!?p> -
說完這番話后,東華不疾不徐的踩著旁邊的青磚小路走遠(yuǎn)。
秦莣站在那里想了很久,無奈見識有限,所以想不出個一二三。
于是她打算把這事兒先放一放,門頭進(jìn)了懲獄。離出口最近的地方,二哥秦落和三哥秦溟正對坐下棋,看那模樣似乎并沒有吃苦,她暗松了口氣。
同時,又為父君擔(dān)憂起來。
若非真的逼到了絕路,一向坦蕩蕩的父君何至于做這些面上文章?
就在這時,二哥秦落發(fā)現(xiàn)了她,當(dāng)即招呼道:“早知道你這些日子會回來,可沒想到你竟然回來的如此低調(diào)。怎么樣?去外面兜了一圈,有沒有覺得還是咱青丘好一些?”
“先別問我,”秦莣示意小兵打開了做樣子的木欄走了進(jìn)去,歪頭問他倆道:“你們是什么時候借為我報(bào)仇之名勾搭有夫之婦的?”
“什么叫借,我們是實(shí)心為你報(bào)仇的,”秦溟把雙手?jǐn)R在后腦勺那里閑閑的道:“你在凡間出事兒后,轅訓(xùn)長老帶族中軍隊(duì)滅了瀝國,我們閑著沒事兒,就去挖蕭竹墨的墻角。原想著為你報(bào)完仇就撤,誰知道竟然還挖到了禍水?!?p> “別把話說的這么冠冕堂皇,”她走過去挨著他倆坐下,拈起一枚棋子摸索了半天才歪頭看著秦溟道:“你素來花心,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的事兒,只怕也是你慫恿二哥的,我回頭兒把你過去的劣跡一五一十的說給父君聽,就不信父君不收拾你?!?p> “不會這么狠吧?”
“就是這么狠,”秦莣哼哼道:“別以為打著為我報(bào)仇的名頭兒我就會感激你,就算感激我也只會感激二哥和四哥,你邊兒呆著去?!?p> “咱一母同胞的,話別說的這么狠……”秦溟嘀咕,“就算有私心,但是,我心里最初也是想為你報(bào)仇的?。 ?p> 在一旁的秦落卻不愿意再看他來拌嘴,他問秦莣道:“這次的事兒是不是很嚴(yán)重?”
秦莣點(diǎn)頭,“雖然很嚴(yán)重,但還沒到無解必死的地步。東華帝君來了,指了幾條路供父君選,父君暫時還沒想好該走哪條。”
聽她如此說,秦落本來就不高的情緒更加低落,“咱青丘素來傲骨,幾時被人這樣指點(diǎn)壓迫,這次,是我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