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碎嘴
那山賊頭目愣了下,沒想到美人兒竟然提出這樣一個斷財路絕命的要求,一時間有些糾結(jié)。
在糾結(jié)的時候,秦莣早已經(jīng)折身朝林子里走去,在她快入林子的時候,山賊頭目的野性終于露了出來,朝地上猛吐了一口濃痰后罵罵咧咧的道:“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把她給老子抓起來押回山寨,今夜車輪戰(zhàn)!”
齷齪的言論使心情本來就不爽的秦莣心頭火起,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就聽到一個不羈的聲音罵道:“輪你妹啊輪,老子分分鐘送你們?nèi)ヒ婇愅跄銈冃挪恍?!?p> -
凡人在一伙兒山賊面前應(yīng)該沒有這樣的氣魄,心存好奇的秦莣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小仙持劍擋在她和山賊之間,看那背影很是面善,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
該小仙很輕松的把山賊打了個落花流水,打完后讓他們滾。
誰知今兒事兒特邪,那伙兒山賊雖然被打得鼻青臉腫,卻沒有離去的意思。但也沒有上前,只是遙遙的看著他們,雖然形態(tài)有些抖抖索索,但是眼睛卻很堅定。
然而,眼神終究殺不死強(qiáng)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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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搭理他們的仙者帥氣的回頭,在看到他腰間那枚黑玉笛后,幾天前云端相撞那一幕從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原來是前幾天和自己撞云的小仙呂純。
雖然當(dāng)初和呂純鬧得很不愉快,但今兒他畢竟為自己出了頭。且不論這個頭出的有沒有價值,感謝一下是必須的,所以秦莣很客氣的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謝意。
謝他的時候,第一次認(rèn)真的注視這個小仙,呂純長得并不很仙風(fēng)道骨,乍一看擴(kuò)面厚唇濃眉大耳,頗有幾分凡間莊稼人或武者的風(fēng)范。
這樣的模樣,即使成了仙,也會備受打壓的。
難怪他隨身帶了枚笛子,笛子這東西能為佩戴者憑空加一些飄逸的仙氣??催@情況,他只怕早就因?yàn)殚L相的事兒被九重天某些神仙挑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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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那位后臺沒告訴你,在四海八荒中有一位名叫‘庚容’的上神嗎?據(jù)我所知,只要你有足夠的資本,他就可以把你永遠(yuǎn)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并改掉大家對你之前容貌的記憶……”
覺得有必要幫他一下的秦莣很從容的開了口,卻不料在聽到她的話后,呂純的笑容當(dāng)即僵在唇角。
不帶這樣兒的,剛感謝完就說人長得丑,上神都是這樣的白眼兒狼嗎?
有些郁悶的他把那日秦莣丟砸給他的這扇重又丟給秦莣,丟過去后郁悶難平的他又補(bǔ)充了一句道:“爹娘給的模樣,豈是說棄就棄的。凡人出身的神仙比你們這些從小就生在安樂窩的神二代神三代都懂得珍惜,所以,你的好意留給你那些神朋友去吧?!?p> 秦莣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他的神色和他的話語無一不透漏出他的不爽,略一反省自身后朝呂純干笑道:“不愿意去找庚容也可以,你要是覺得丟棄自己之前容貌太對不起爹娘的話,完全可以用易容術(shù)把自己變成理想中的模樣,雖然不持久,但很實(shí)用?!?p> 見她竟然還扒著自己的傷疤說個不停,呂純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的意思是,我比較喜歡最初自己的形態(tài),不需要變來變?nèi)ァ!?p>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秦莣就是再笨也明白了他的心思,當(dāng)即把話題扯開。
在他倆說話的時候,那幫山賊始終遠(yuǎn)遠(yuǎn)望著,不約而同的朝呂純射出又怕又羨的目光。
被那些目光擾得有些煩的呂純袖子一拂,身后就滾起數(shù)丈灰塵,那伙兒山賊頃刻間被灰塵遮住了視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哪里還有那美人兒和那個好事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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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客棧里,秦莣和呂純面對面坐著。
點(diǎn)了幾樣酒菜等酒菜上來的時候,秦莣對呂純道:“能在凡間重逢也算是咱倆的緣分,回頭兒我?guī)闳ヒ娢規(guī)煾?,他身手在九重天是?shù)一數(shù)二的,若他能往深處教你一些仙術(shù)的話,你在九重天的地位會瞬間拔高好幾截?!?p> 呂純臉又黑了黑,不帶這樣兒的啊,才見面,先是損相貌,接著損身手,九重天的上神都這么傲嬌嗎?
但是,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秦莣好心的他勉強(qiáng)壓下心頭的不爽問道:“你師父是哪個?”
“泰山道場的東岳帝君。”
“原來是他……”
見呂純?nèi)绱苏Z氣,秦莣不由得奇道:“怎么,你認(rèn)識?”
呂純哼了哼,灌了一盅酒后用很明顯的嘲諷語氣道:“今兒在九重天溜達(dá)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他和道元尊者談話,說是送一些泰山特產(chǎn)給老天君。身為一方霸主,卻帶頭行賄,如此作為著實(shí)令我輩小仙不齒……這個東岳,和他哥哥東華帝君比起來差遠(yuǎn)了?!?p> 見她如此說東岳,秦莣心里有些不爽。
“你天生長著一張憤青嘴,然而,你的憤青也僅限于嘴。有本事,你當(dāng)著師父的面兒說去!”
“我還真不敢當(dāng)著他的面兒說,人家是誰啊,東華帝君的親弟弟,老天君最看好的年輕臣子,”憤青火焰被點(diǎn)起來的呂純嗤笑道:“而且還是你青丘帝姬的師父,咱就一憑著運(yùn)氣修成小仙的凡人,哪里敢當(dāng)著他的面兒說,當(dāng)著你的面兒你就要吃我了……”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他倆一開始見面兒的時候就三觀不搭,現(xiàn)在進(jìn)一步深交之后,不搭的三觀再次出來作怪。
聽不慣他陰陽怪氣口吻的秦莣冷下了臉,把酒盅反蓋在桌子上后,起身冷冷的道:“有些事兒你不懂就別瞎咧咧,我?guī)煾溉绾挝倚睦镉袛?shù),輪不到你在我這里冷嘲諷。”
這番話她自認(rèn)為很霸氣也很有底氣,覺得火候差不多的她從身上拿出一琔銀子丟在桌子上,準(zhǔn)備離開這個碎嘴的家伙。
“你這么護(hù)著他,而他又只收了你一個女弟子,莫非你倆之間有貓膩?”
見他要走,意猶未盡的碎嘴之徒把自己的想法全都抖了出來。
他雖然沒明著說那貓膩是什么,但是,這倆字兒用到這個地方,傻子也能察覺到曖昧。
秦莣怒極反笑道:“你和我身份懸殊差距如此之大,而且還沒多少交情,如今卻和我在這個酒樓里吃酒談天。照你剛才的思維,咱倆之間是不是也有什么貓膩?”
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把矛頭指到彼此之間的呂純噎了下,一時間有些無言。
見他吃了癟,秦莣冷笑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然而就在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一眉目清朗的白衣仙者站在樓梯口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溫不火的眼神,不進(jìn)不退的態(tài)度。外人看到的,是不可親近的冷淡,然而秦莣看到后,這兩日的委屈和氣悶全都涌上心頭。
“師父……”
來的,正是呂純適才一個勁兒朝奉鄙視的東岳帝君。也是天庭男仙之首東華帝君的弟弟,老天君最看好的臣子。
那聲‘師父’過后,正準(zhǔn)備往嘴里灌酒的呂純手抖了抖,在對上東岳帝君那看不出多少情緒的眼神后,呂純本來緊起來的心跟著也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