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當舵主
第二天。
姜燁起床工作，照舊劈柴，喂馬。
他還沒動手，好幾名弟子便迎了過來。
接過姜燁手里的活，讓他去好好休息。
“這里交給我們吧。”
“放心，會記在你姜兄弟的工時上。”
“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這幾名弟子很是熱情。
無論姜燁走到哪里，都會受到禮遇。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恭維了起來。
坦白說，這種感覺挺享受的。
沒人會拒絕恭維。
就像一個頗有容貌的人，養(yǎng)了一群小舔狗。
一邊跟朋友訴苦，說哎呀，這些人天天纏著我，甩都甩不掉，快煩死了，真不知道我哪里吸引到他們了。
一邊在心里得意暗爽，恨不能大聲痛呼加大力度。
姜燁很清楚，不能這樣下去。
天天被人纏著恭維，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
想要修煉，也沒辦法。
身上的丹藥，都是見不得光的。
掩日魔解，不知火，也都并非赤云劍宗的功法。
一旦施展，難以解釋。
于是接下來，姜燁凡事盡量自己做，不麻煩他人。
謝絕一切應(yīng)酬。
讓自己回歸普通平凡，不惹人注目。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雖然盡可能地推了應(yīng)酬，但大家依舊很熱情。
兩天下來，姜燁幾乎沒干過累活臟活。
想喝水，早有泡好的上等茶葉。
肚子餓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立馬送了過來。
想洗澡，熱水早就燒好了。
還有人偷偷摸摸地問，想不想勾欄聽曲。
姜燁注意到，有個叫崔固山的外門弟子，表現(xiàn)得最殷勤。
從他的眼里，姜燁看到了野心勃勃。
“我想永遠跟在姜師兄身邊，鞍前馬后，任勞任怨！”崔固山滿臉激動，眼神冒光。
其實崔固山入門時間，遠比姜燁久。
實力也很不俗。
在眾多弟子中，算是佼佼者。
見到姜燁聲名鵲起，便想投靠，以此作跳板，博一個出頭的機會。
崔固山一直在攛掇姜燁，讓他成立一個小勢力。
這也是許多人的愿景。
遞上來的投名狀，竟然多達三百人，表明身份，愿意跟隨姜燁。
到時候成立分舵，一招攬，人只會更多。
姜燁決定再考慮一下。
第二天。
眾弟子擁護姜燁，即將成立分舵的消息，不脛而走。
意見各不一。
“就他？”
“最近出了幾次風頭，就把自己當根蔥了?！?p> “干嘛這樣說人家，我覺得這個姜燁挺好的啊，人多仗義啊。”
“這年頭，仗義能當飯吃？還是得靠實力?！?p> “還是湯一波師兄靠譜，跟著他，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弟子們議論著。
湯一波，也是個外門弟子，極有名聲。
他成立的一波分舵，是幾支小勢力中，最強大的一個，多達五百人。
胡士銘無法收編他，所以才捧了姜燁一手。
走在路上，姜燁似有所感。
轉(zhuǎn)身一看。
卻見湯一波站在遠處，射來一道冰冷的目光。
姜燁與他對視，微微一笑。
……
到了晚上，崔固山又來攛掇此事，興致勃勃。
還帶來了十幾名弟子。
他們都是頗有話語權(quán)之人。
姜燁見到時機差不多了，突然道：“崔師兄?！?p> “叫我小崔就好，或是固山也行，我會感到很親切。這一聲師兄，我是萬萬不敢擔的?！贝薰躺秸\惶誠恐的說道。
姜燁笑了笑，又對其他人道：“諸位師兄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既然都在場，那我就把話挑明了吧?！?p> 大家面面相覷，總覺得這話頭不對。
“我不會成立分舵，也不會當什么舵主，我對此毫無興趣?！苯獰钪苯拥馈?p> “那怎么行！”崔固山臉色一變。
他這幾天，一直在張羅著此事。
結(jié)果姜燁來一句不成立分舵了，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先別急?！?p> 姜燁擺了擺手，笑道：“我又沒阻止你們成立分舵，只是我不想當舵主罷了。如今時機已成熟，你們完全可以挑選新舵主人選，豈不更好？”
“那該由誰擔任，比較合適？”崔固山試探問道。
“你?！苯獰钭⒁曋?。
崔固山吃了一驚，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
“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nèi)，聚攏三百名弟子，你已經(jīng)具備領(lǐng)導能力了。”姜燁說道。
崔固山道：“這都是姜師兄的功勞！”
姜燁沒耐心了，說道：“這個舵主，誰愿意當就當，實在沒人愿意，那就原地解散吧。”
崔固山等人對視幾眼。
“既然姜師兄無心此事，那我們也不便打擾了?！贝薰躺絿@了口氣，帶著眾人離開了。
姜燁暗暗松了口氣。
終于走了。
自己也能清凈一些了。
一呼百應(yīng)，這的確是不小的誘惑。
但仔細想來，又太浪費時間精力了。
況且，手底下養(yǎng)著幾百名弟子，這花費可不小。
為了聚攏這么多人，崔固山花了不知多少銀子，丹藥，和修煉資源。
甚至到了要借錢的地步，山窮水盡。
所以他才會那么迫切，想要分舵盡快成立。
一旦勢成，才能巧立名目，慢慢回血。
不然這賠錢的生意，誰會做呢。
姜燁真沒這心思。
他有這個錢，也不愿拿出來分出去。
更別說回血，又是一筆慢賬。
還不如拿這些資源，投資自己。
那些耗費時間精力的麻煩事，崔固山樂意做，就讓他做吧。
在外門弟子的社交圈，稱王稱霸，這算不得什么本事。
畫地為牢，故步自封，一時享樂罷了。
一個內(nèi)門弟子，就能隨意撥弄局勢。
不聽話，培養(yǎng)下一個話事人。
這是一條歪路，姜燁絕不踏足。
要做，就要做撥弄局勢之人，而不是一枚隨時會被換掉的棋子。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這可是大好前程，干嘛不做呢？”
屋子里，孔元杰連聲嘆息。
姜燁聞聲笑道：“沒什么好可惜的，我志不在此?！?p> 孔元杰愁眉苦臉，道：“你若當上了舵主，我還能神氣一回，說不定葉師姐還能多高看我兩眼呢！畢竟我可是跟舵主睡在一個屋子里的。誰知道……”
“早知你有這個心思，我就提議由你去當舵主了?！苯獰钚α诵?。
姜燁確實考慮過孔元杰。
但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孔元杰的能力一般，且毫無根基。
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被野心勃勃的崔固山排擠掉。
這不是幫他，而是害了他。
“好晚了?！苯獰畲蛄藗€哈欠，突然覺得好安靜，四人間的屋子，只剩他跟孔元杰了。
“朱茂才，王燦呢？”姜燁隨口問了句。
“奇了怪了，剛才還在這兒呢?！笨自芤魂嚰{悶，還在門口張望了幾眼。
“先睡吧，別管他們了?！苯獰钇届o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