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因越惜若之死滅了上古世界。
又因越惜若之死毀了現(xiàn)代世界。
他重組異世無限大地,借超現(xiàn)代之便,是為快速尋找出越惜若的古代轉(zhuǎn)世!
鳳,根本不是為了自己的死復(fù)仇,他只為越惜若!
而這一切都是他下意識的行為,這個真相,或許直到這一刻他自己才明白——
為!愛!復(fù)!仇!
現(xiàn)在,隨著越惜若步入死亡,鳳又要繼續(xù)屠戮毀滅了!
這是多么恐怖又無奈的悲劇循環(huán)!
如果每輪宇宙、每個世界一定存在某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那么它或許正是愛的消亡!
此刻,華美的曬花臺斷裂,恢宏的宮殿傾倒,整座花薔宮已被魔能神力震毀、摧殘成了一片廢墟瓦礫。
由于十二后宮之間、雪仙小屋自身結(jié)界的存在,使得摧枯拉朽的破壞力沒有外泄。
但鳳如果已經(jīng)動了殺機,那么結(jié)界只能算一張薄紙,外界是否跟著遭殃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差別。
鳳的怒吼和情緒宣泄,一定程度上減緩了滅頂之災(zāi)的降臨速度,他之所以還沒暴殺在場各位,只因越惜若她還沒死——
現(xiàn)在,鳳的注意力全給了越惜若,他悲傷呆視著懷中鮮血漓漓的摯愛。
與此同時,幻雷終于得以喘息,他刷新到了穩(wěn)固的鎧甲,又給自己里里外外加疊了幾套。
這真是個既意外又可怖又沮喪的經(jīng)歷,幻雷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超神與歐米伽全員被禁,這一點就連他都未必能辦到。
幻雷攙扶住女兒的肩甲,他發(fā)現(xiàn)梅麗莎安然無恙,看來鳳始終把這位不存在的妻子視為安全存在。
幻雷又注意到了火王,原來鳳的暴力輸出并未觸及他的上古主公,鳳很清醒,他沒瘋。
至于蜷縮在廢墟里的冥漫天的半條狗命,幻雷直接無視。
幻雷明白了,鳳仍然對火王有所忌憚,而這正是幻雷在這場異變中翻盤的關(guān)鍵。
他必須讓這對上古兄弟互毆互殺,為他自己贏得重回巔峰的機會。
幻雷好不容易得來的魔神皇位,除非被禁令系統(tǒng)推翻,否則誰也別想逼他退位!
“……鳳??!”
幻雷壯著膽子,厲聲斥責(zé):“為什么要這樣,朕有做錯嗎,你說,你為何翻臉不認人!”
鳳抬起血毒雙眼:“你沒錯,但你殺了越惜若,我就要你的命!”
幻雷臉皮直打顫,他竟遇到了這樣一個比他還不講理不要臉的瘋子。
梅麗莎上前調(diào)停:“我作證,我爸沒有殺越惜若?!?p> 果然還是女兒給力,幻雷連忙趁風(fēng)使舵,緊抓重點:“沒錯,朕不僅沒殺她,甚至也沒傷她?!?p> 越惜若被傷成那樣,幻雷竟還能說出此等喪心病狂的話,冥漫天在角落里忍不住痛斥:
“吾輩萬人仙魔神俠,都快被你給殺盡了,你還敢說沒有?!?p> “哼,冥漫天,瞧瞧你的慘狀,越惜若在陣前,連你都半死,朕如果有意為之,她豈能活命?”
幻雷的說辭,從技術(shù)上完全講得通,看樣子他早給自己留了后路。
幻雷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火焰:“還有火王那次也一樣,朕根本沒打算動越惜若,因為朕知道,那是鳳的底線!”
幻雷急于洗白,他似乎忘了自己剛剛有多詫異,至于他對越惜若是否真的動過殺念,只有他自己知道。
幻雷想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但鳳現(xiàn)在一心只想把越惜若從死神手里搶回來——
他開始為她療傷!
現(xiàn)場合成分子配對血型輸血!魔皇能量源源不斷輸入!上古量子糾纏排毒!情侶意念喚醒!
“鳳大人……”越惜若仍然很虛弱。
充盈的生命養(yǎng)分都如魚沉雁杳,她既沒拒絕,也沒接收。
鳳心急如焚:“為什么……”
幻雷搖頭:“因為這是宿命論的一部分,就像二十年前,你跟另一個越惜若的相愛相殺,鳳,你還不明白嗎?你只能接受并等待命運為你安排下一個越惜若……”
“不!不……你為什么要殺她!為什么!”
“朕沒有!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她是因為受到巨量的核輻射,才會變成這樣,而始作俑者正站在那邊——”
幻雷終于把矛頭指向了火焰!
火焰猝不及防:“幻雷!你不要血口噴人!”
“朕有說錯嗎,你把幾百顆核彈往朕身上砸,而越惜若就在旁邊,她可沒有鎧甲!”
“你胡說!她明明在安全圈里!”
“哼,她究竟有沒有被你傷到,證據(jù)已經(jīng)擺在眼前,事實勝于雄辯,你才是殺害越惜若的兇手,你的所作所為和上古時代一樣,火王!”
幻雷善于推脫責(zé)任,他已經(jīng)順利把臟水潑給了火王。
梅麗莎利用超皇后鎧甲為越惜若進行健康掃描,她不得不公布結(jié)論:“越惜若……她受到的輻射非常嚴重?!?p> 梅麗莎想到了卡拉,她知道越惜若命不久矣,或許天堂石可以一試,但用法、用量全是未知,稍有差池就等同于謀殺。
顯然鳳早就得知真相,是他的無意識,把越惜若一步一步推到了地獄的邊緣。
真正殺死每個越惜若的,正是鳳自己。
無意識復(fù)仇,蒙蔽了雙眼,心里有愛,身體卻搞混了愛與恨。
但這一點對幻雷來說并不重要,他才不管那些,在女兒的神助攻下,他要正式拿火王開刀了——
“朕終于明白了!越惜若雖然是誘因,但她是被你這個火王給觸發(fā)的!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火王才是禍患的源頭!對嗎,鳳!”
幻雷的挑撥離間過于明顯,鳳之所以沒有遷怒于火王,是因為他確信眼前這個火王與他并無仇怨。
想不到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會如此理智,幻雷只能單向逼瘋火王了——
“火王啊火王,你謀害越惜若,制造事端!你出軌小薇,傷了朕的愛妃,更愧對兄弟!你簡直是和平世界的最大障礙!”
幻雷的叱責(zé)激起了鳳的上古記憶,根據(jù)鏡像法則,這輪回的命運節(jié)點……莫非會降臨在火王身上!
火焰一聲也答不上來,他此刻就像患了社恐癥,對著鳳懷中奄奄一息的越惜若,他無法逃避責(zé)任。
回首凝望上官花嫁,愛人迷離的眼神令他心痛。
環(huán)視斷臺下被封印的兩千多兄弟們,他無以為報。
那些死去的仙魔神俠的忠血,他該如何祭奠。
還有被凍結(jié)的藍甲兵十萬軍團,它們可都曾是他的上古兄弟!
而他最難面對的是鳳,他們本該是刎頸之交的生死兄弟!
火焰呆立,從朱砂戰(zhàn)甲上卸載流星弓,取一簇神火箭捏在手中。
“師父!”梅麗莎看出他要做傻事。
幻雷滿意而笑:“你要以死謝罪?哼,別作秀了,你可是無限復(fù)活之身啊?!?p> “只有我自己才能了結(jié)自己……”火焰悲哀舉起箭,密集的箭頭對準心口!
上官花嫁在他背后痛哭:“不要……火焰……”
“花兒,我罪孽深重!來世我一定會再來找你——”
箭團猛刺!突然,一道冷光擋住箭火,只見一把翡翠神斧與流星弓交撞!
藍薔薇以水王形態(tài)現(xiàn)身!
——滴水·沁!浪!淺!涌!
水火交擊迸發(fā),形成不滅神火,吞噬花薔宮廢墟,滲出宮內(nèi)結(jié)界,點燃了十二后宮!
原來,這就是鏡像之火發(fā)生的準點時刻!
預(yù)感真實降臨,一切再也不會逆轉(zhuǎn),再難回頭。
跟隨水王集結(jié)的十萬超級綠甲兵,浩浩湯湯攻進了這座名副其實的廢宮。
水王手握神斧,統(tǒng)領(lǐng)大軍,只為火王而來。
不為爭戰(zhàn),是為噴薄的愛。
“藍姑娘,請你別攔我……”
“我不要你死!”
藍薔薇流著冰淚,她排除萬難,面對這份深情,可她所能抓住的卻只有悲劇。
火焰在痛苦之間流露出一絲微笑:“薇兒,我答應(yīng)過兄弟,不能再想你,可是再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
——焰火·炬!灼!燒!燼!
火焰竟將箭簇分離,用一部分支開翡翠斧,另一部分以必殺技重創(chuàng)自己!
他跪倒在藍薔薇身旁,被一簇兩米長的箭火貫穿心口!
藍薔薇驚悲蹲下身,她淚成冰雨,卻澆不滅血與火。
上官花嫁淚目微閉,她毫不猶豫沖向前,順著箭跡直穿而過,貼靠在了火焰后背!
“花兒!”藍薔薇與火焰異口同聲慘叫,梅麗莎閃救卻摸到滿手血,上官花嫁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四人。
這就是上官花嫁不可改變的悲慘命運嗎,梅麗莎痛不欲生哭斷腸:“大寶貝……”
此情此景,幻雷于心不忍:“愛妃,你這又是何苦,為他殉情,值得嗎?”
上官花嫁沉靠在火焰肩頭吐血:“火焰,可惜我沒能給你留下一兒半女……”
“花兒,是我害了你……”火焰涕泗橫流。
幻雷感嘆自己與小花起碼還有個兒子,火焰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時,冥漫天也拖動殘軀,一點一點靠近上官花嫁,任由箭火穿過胸膛!
“冥大人!”幸存的仙魔神俠們,終于見證了這位義薄云天的大俠,如何最終毀掉自己。
冥漫天一邊吐血,一邊掏出紅手絹,為上官花嫁的背止血:“花兒,我如今才明白,追隨你的腳步,就是我的歸宿……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一定會在那個時候,為你拔劍……”
上官花嫁微微轉(zhuǎn)首:“漫天,對不起,是我負了你,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火箭的威力實在是大,三人同時飆血,就像是在償還越惜若的血。
鳳被此一幕震撼,他的心境重歸平靜,他想帶走越惜若,他要忘記仇怨。
“薇兒,我不該妒忌你,都是我不好……”上官花嫁抓緊藍薔薇的手,又把梅麗莎的手握在血唇邊:“小美妞,謝謝你……讓我此生遇見你……”
上官花嫁面容慘白,她用最后的力氣發(fā)出了一絲卑微的愿望:“好想見見我兒子……”
咚,咚,咚,隨著沉沉的腳步走上斷臺,陣陣幼兒的哭聲也漸漸響起。
上官花嫁朦朧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令人震驚的身影——
抱著周歲梵帝的……成年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