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迷霧,稀疏的光線在黑暗中掃蕩亂竄,死寂的街道甚至發(fā)不出冷風(fēng)的呼嘯聲。
突然,視野的盡頭開始蠕動、震蕩,那是從死胡同里漸漸傳出的鬼嚎——
嗚——嗚——
隨著神哭鬼叫的逼近,乍現(xiàn)一黑一白兩種東西,無法描述它們是什么,只是混沌又泥濘的存在——
它們速度加快,猛撲了過來!
“——啊?。 ?p> 上官花嫁忽然驚醒,她彈坐起身,又重重癱撞在了床頭上。
梅麗莎揉著困倦的雙眼:“怎么了,大寶貝……”
“沒什么,我只是做了個噩夢,睡吧,小美妞?!鄙瞎倩尬兆∶符惿氖?,心里頓時安寧了許多。
時辰已近黎明,夜燈裝點著溫軟的閨床,窗外和煦的風(fēng)拂起花香。
上官花嫁長舒一口氣,擦拭額頭的香汗,她唯有鉆進梅麗莎懷里,才能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她不明白,魔神皇帝為什么還會做夢,而且是噩夢,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害怕。
清晨陽光明媚,花薔山莊被秀雅的景色和傭仆們忙碌的身影填滿。
早餐一過,梅麗莎就被上官花嫁拽出去玩了,除了寶寶的嬉鬧聲,整座山莊也只能聽到她倆的歡樂。
不出所料,伽馬連句話都說不上,更別提跟著梅麗莎湊熱鬧了,他只能繼續(xù)陪著冷冰冰、古古怪怪的妻子。
卡拉卻是正中下懷,想不到上官花嫁助她重新奪回老公,她必須要好好款待這位女皇了。
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天氣變化和四季更迭都很有規(guī)律,鳳給這片無限大地的設(shè)定非常完善。
上官花嫁都不需要再做任何改變了,她也不必操心,她只需當(dāng)個甩手女帝。
“喔噢——”
她和梅麗莎又上了雪山,她們迷上了高山滑雪,站在山巔一聲狂吼,所有的煩惱都煙消云散了。
再俯沖而下,與風(fēng)雪擁抱,與大地親吻,盡情狂舞,簡直比飛翔還要舒坦——
“喔!喔!”
二人滑到山腰,又借助神力逆流而上沖向山頂——
與太陽同輝!感覺真是棒極了!
上官花嫁和梅麗莎懸停,一轉(zhuǎn)眼,一抹赤紅從她們身邊疾馳而過,轉(zhuǎn)了半圈又滑了過來。
陽光掠過赤紅滑雪服,停頓在了心惠的滑雪鏡上,她紅唇微翹:“你們這樣有什么意思,要憑真本事滑才好玩。”
梅麗莎本想懟過去,但她忽然敲了敲自己的滑雪頭盔:“嘶……小姨,這個場景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剛好是我們?nèi)齻€,剛好在滑雪?”
“是你玩瘋的既視感吧,海馬效應(yīng)而已,好妹妹?!毙幕菪γ苍幃?。
梅麗莎納悶:“啊?哦……鳳呢,他怎么沒來,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相對而言,他在我的夢里,你總不能讓我把他揪出來吧?”
“什么,你困住了他?”
“不,是他選擇了我?!?p> “你們到底在干嘛?”
“當(dāng)然是在幫你。”
“?。繋臀??”
“對啊,幫你補完十六個子女。”
心惠平淡而又輕松的回答讓梅麗莎又羞又氣。
心惠的笑面轉(zhuǎn)向上官花嫁:“忘了祝賀你,新任皇帝。”
“謝謝……”
上官花嫁心中不安,她和魔女兩次在同一地點相遇,一次是在夢里,另一次是在現(xiàn)實,分不清哪個是鏡像,哪個才是夢境。
心惠顯然是心知肚明,可她卻根本不提。
“對了,花兒,我可以叫你花兒對吧?”心惠又忽然發(fā)問。
上官花嫁點頭:“嗯,可以,怎么了?”
“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什么?我不明白?!?p> 上官花嫁立刻想到了凌晨的噩夢,心惠的笑貌漸漸變作驚悚的冷臉:“黑白的東西,你要小心哦,別怪我沒提醒你?!?p> 心惠留下一句可怕的忠告,嗖的一聲滑進了雪霧里。
上官花嫁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魔女就像鉆進了她的心里,把她窺探的一清二楚。
莫非噩夢是心惠造的?不可能,她沒有理由也不能那么做。
“大寶貝,別在意,她嚇唬你呢,也許是她嫉妒你當(dāng)皇帝,她認(rèn)為她最強最有資格坐這個位子?!?p> 梅麗莎揉著上官花嫁的肩,她覺得僵硬無比,再一看,上官花嫁的眼神都直了——
順著上官花嫁的視線望去,梅麗莎震了個大驚!
冰雪之上竟出現(xiàn)了一團比雪還亮的慘白東西!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團暗如黑洞的墨染痕跡!
沒有形態(tài),沒有特征,不是氣體,也非能量,只有純粹的白與黑!
二者瘋撲猛進,近似螺旋卻不相交,像乾坤旋轉(zhuǎn),又如陰陽太極。
重點是,它們攻過來了!
“小美妞……怎么辦……”上官花嫁渾身僵直,仿佛此刻變回一個弱女子,而非魔神皇帝。
“大寶貝別怕別怕!我來了!”
梅麗莎褪盡滑雪裝,召喚超皇后甲武裝,全身秒變土豪金,高維能量加持幻化為六芒星流蘇——
破魔·驅(qū)滅!
超!
度!
波!
技能全開,超皇后甲瞬猛發(fā)力,烈烈金光散耀開盡,給那黑白魔物閃出了全彩世界!
雪山在震燃之中晃動,一場大雪崩滾滾襲來,被超皇后火光屏蔽頂推,形成金銀環(huán)圈,在陽光下又打磨成一顆彩虹星球,最終爆裂噴濺——
化作一場浪漫的炫彩鵝毛大雪。
梅麗莎開心得雙腳跳起:“哈哈!被我趕跑了!大寶貝,你忘了你也可以的!”
上官花嫁的身子這才軟了下來:“小美妞,你的絕技都是臨時發(fā)揮嗎,名字是不是也是即興起的,我注意到還有特效?”
“對,對,大寶貝,我來幫你發(fā)揮你所有的潛力。”梅麗莎撫住上官花嫁雙肩。
上官花嫁微嘆:“我從噩夢驚醒,夢見的也是剛才那兩個物件?!?p> “我知道了,肯定是她干的!好啊,我要去找她!”梅麗莎一聽就來氣。
上官花嫁卻嘟起嘴:“你是想去找她啊,還是想去見他呀?!?p> “什么呀……”梅麗莎撇起嘴。
“明知故問,你丈夫啊?!?p> “哎呀!他不是??!”
“好啦,我不逗你了,今晚你陪我去個地方?!?p> 上官花嫁拂去梅麗莎鎧甲和頭臉上的雪花,分不清她的臉蛋是凍紅的還是羞紅的。
當(dāng)晚,她們沒回山莊,而是上了山。
春藍(lán)山,雪仙小屋十二后宮遺址。
昔日的家園,現(xiàn)今只剩一個完整的門臉——山澗小屋。
進入籬笆庭院,幾間矮房依然如故,屋后的神跡仿佛不曾存在,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梅麗莎摸著木桌旁的床墊,感慨萬千:“還好神火沒有燒到這里,我心愛的床墊,最愛的家。”
“這里也是我的家,我和薇兒就在這屋里把梵帝撫養(yǎng)長大,四千年,過眼煙云……”
上官花嫁坐在一旁,拍著床墊:“小美妞,今晚你就陪我在這兒過夜吧,也算是給我們一個交集?!?p> 梅麗莎欣然應(yīng)允,直到半夜三更,一陣寒風(fēng)吹醒了梅麗莎,她睜眼見不到上官花嫁,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也沒有。
梅麗莎慌急繞到屋后,她黯然失色,不是因為恐懼黑暗,而是因為廢墟里的上官花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