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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95章 圍殺

  “給上元廟送白糖?”

  祁溶正半蹲在宋府的書房里擺弄沙盤,抬頭問:“何時送?”

  “上元節(jié)那天送?!?p>  風逸死死盯了長宗弘毅十多日,追求姑娘都沒這么專注過。

  祁溶聽了,垂下眼眸,一只手托著下巴,思索道:“為什么是白糖?”

  為什么不是糧?

  糧比糖便宜不止一倍,還好賣。

  風逸將凌霜雪抱在胸前,猜測道:“莫不是倭人也過糖燈節(jié)?”

  一個倭人遠渡重洋來到大祁,大手一揮,直接送出三百噸白糖,自然不可能是救民于水火。

  “又或者……”

  祁溶心念百轉:“他是想用糖燈節(jié)掩蓋些什么?”

  祁溶踱著步,問道:“去查過他送來的糖了沒?”

  風逸搖頭:“十多個倭軍輪流守在運糖車旁,沒有一刻歇息。”

  “時間是新年糖燈節(jié),地點是上元廟,送去的是白糖,還不收一分錢……”

  祁溶將所有信息拼湊在一起,突然抬頭道:“白糖有問題!”

  風逸神色凜然:“是有毒嗎?”

  “不是有毒?!?p>  祁溶將長劍系在腰間,邊走邊道:“長宗弘毅為什么選擇在糖燈節(jié)的上元廟送出三百噸白糖?因為他送出的根本不是白糖,而是火藥!那時是瀕州城中百姓聚集最多的地方。這一炸,瀕州城便不戰(zhàn)自潰?!?p>  這意味著長宗弘毅早就知道了瀕洲的現(xiàn)狀——他早已發(fā)現(xiàn)漆島敗了,也早就不打算與城中暗樁接頭。

  那些他們自以為是的偽裝,早不知何時走漏了風聲。

  而長宗弘毅卻是裝出蒙在鼓里的樣子,借機采取了反攻的策略!

  這白糖就是這一局里的關鍵棋子。

  風逸隨祁溶匆匆走出房間。

  祁溶眼神凌厲,冷聲道:“隨我去請宋大人。今夜就集結瀕州守備軍,將長宗弘毅圍殺在客棧里?!?p>  “是!”

  *

  宋荊卿的房間燭火還亮著。

  祁溶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只聽見房間里有微弱的哭聲:“老師——”

  祁溶與風逸對視了一眼,推門而入,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言城垂首站在床邊,一根根銀針垂頭喪氣地鋪了滿床。

  葉游元坐在床邊,懷里抱著面無人色的宋荊卿。

  那夜軍營調兵,用盡了宋荊卿最后一點元氣。

  葉游元抱著他,像抱一個小孩。

  自幼葉游元便在宋府長大,宋荊卿是如嚴父一般的存在,從來不茍言笑。

  那時的老師很高大,脊背挺得筆直,總喜歡雙手背在身后,右手里還握著長長的戒尺。

  小游元對他又愛又怕。

  后來,葉游元學成歸國,再次見到老師時,發(fā)現(xiàn)老師好像變小了一圈。

  那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是自己長大了。

  此時此刻,葉游元抱著老師,他是那樣輕,那樣瘦,那樣小,像指尖里的流沙,稍微一用力便會消失不見。

  “老師……你跟我說說話……”

  葉游元雙眼模糊,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道:“老師……我求求你……我怕……我受不了……”

  宋荊卿咳出一口鮮血,聲音嘶啞道:“那日漆島兵臨城下……你打開了城門……”

  葉游元手足無措地接著宋荊卿噴涌出來的血,顫聲道:“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若非你打開城門……”

  宋荊卿深深吸進一口氣,緩了良久才道:“倭人便要在城中殺人……”

  葉游元泣不成聲。

  “為師何嘗不知此中艱難……只是將氣撒在你身上,假裝自己心里好受些罷了……”

  宋荊卿扯動嘴角,無奈一笑:“游元吶,錯在為師,錯不在你。待我死后……將我的骨灰放在城樓之上……我要親眼看著倭寇被驅逐,國土之上再無戰(zhàn)火……”

  “不要這樣……”

  葉游元的眼淚滴在了宋荊卿皺紋縱橫的臉上,失聲哽咽。

  宋荊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想要再摸一摸葉游元的臉,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游元啊,你不要怕……你……”

  宋荊卿的聲音愈來愈?。骸安灰掳 瓰l州守備軍就是你手中利刃……去吧……為國而戰(zhàn)……”

  葉游元握著老師的枯手,將它放到自己臉頰旁。

  那手漸漸變冷,變硬,隨后驟然垂了下來。

  葉游元哭得沒了聲音,輕輕將臉埋在老師肩上,再抬頭時,沾了半臉的血。

  他緩緩轉頭,看了祁溶一眼,啞著嗓音道:“殿下……”

  祁溶喉結滾動,沒有說話。

  房里

  紅燭燃盡成灰,像淚一樣滴在燭臺上。

  一縷清冷的月光灑在窗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覆了一層清淺的薄霜。

  風雪飄進窗臺。

  窗外嚎著嗚咽的風。

  靜默半晌,風逸穩(wěn)住了情緒,壓低聲音道:“殿下是來找宋大人調兵。宋大人沒了,兵符也沒了……我們……”

  “沒人了”三個字,風逸終究沒有忍心說出口。

  長宗弘毅的炸藥還藏在客棧。

  倭人的行動不會因宋荊卿的死而終止。

  葉游元擦了擦眼淚,抬頭看了一眼祁溶,問道:“殿下要調兵?”

  祁溶頷首:“長宗弘毅將火藥埋進了白糖里,計劃在上元節(jié)那日,在上元廟糖燈節(jié)上引爆。我們要在他行動之前,將白糖扣押?!?p>  “啊……”

  葉游元恍惚地點頭道:“他要從內部瓦解瀕州。好大的膽子……殿下去哪兒?”

  “雖無兵符,但我們還有一雙腳、一雙腿。雖無萬鈞之力,卻也能螳臂當車?!?p>  祁溶扶劍出門,道:“我要讓老師親眼看著倭寇被驅逐,國土之上再無戰(zhàn)火?!?p>  葉游元伸手攔道:“殿下且慢?!?p>  祁溶回眸看著葉游元。

  葉游元問言城:“言大夫可有刀?”

  “???刀?!?p>  言城拭干眼角,打開藥箱,取出一把小刀。

  葉游元輕輕放下宋荊卿,神色如常地緩緩解開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

  風逸看得不解,上前一步,問道:“阿葉,你這是做什么?”

  葉游元答:“為殿下調兵。”

  當上衣被解開,葉游元的腹部赫然出現(xiàn)一條血淋淋的傷疤。

  那條疤很新鮮,被胡亂縫上,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祁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別過頭去,雙眼血紅。

  戰(zhàn)場之上,常有探子偽裝成商賈的模樣在兩軍之間傳遞消息。

  不論是搜身還是搜查貨物,城樓侍衛(wèi)都查不出他們要藏匿的東西。

  為什么?

  就是因為探子們把要傳遞的東西縫進了自己的身體里,不少人因傷口感染而一命嗚呼。

  房間傳來葉游元隱忍又克制的粗喘聲,還有傷口攪動的悶響。

  良久

  葉游元虛弱地開口道:“殿下……”

  他手里握著血肉模糊的兵符,咧開慘白的嘴,朝祁溶一笑。

  床上

  葉游元的血和宋荊卿的血混雜在一起。

  葉游元的腰腹處,被掏出了一個血紅色的洞。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言城一邊為葉游元止血,一邊喃喃道。

  “那日,漆島兵臨城下,老師本是將兵符交于我手上……派我去軍營調兵……”

  葉游元喘道:“我沒去軍營,直接去了城門口。城里也混有倭軍吶……我、我沒有辦法……我怕死了……倭寇的刀那么長……如果我放漆島入城,百姓就不會流血……”

  “殿下……”

  葉游元疼得幾近暈厥,撐著眼皮說出最后一句話:“生逢亂世,你我終將為國而戰(zhàn)。寧浴血而戰(zhàn),也不可……引頸而降……”

  *

  長宗弘毅所住的客棧規(guī)制不大,但有一個四合院。

  院子四周枯樹成林,在北風呼號里瑟瑟發(fā)顫。

  無數(shù)個黑影竄上樹枝,悄無聲息地在黑暗里兀自觀察,對四合院形成圍合之勢,漸漸收攏。

  “殿下——”

  風逸半蹲在最近的一顆榕樹上,疑惑道:“平日院子都站滿了人,今日怎的這般清凈?”

  “人沒了,車沒了,糖也沒了?!?p>  祁溶快速掃了一眼院子,沉聲道:“莫非他們已經(jīng)去往上元廟了?”

  “為何?”

  風逸問:“距離上元糖燈節(jié)還有十余日?!?p>  祁溶也沒有想透其中關節(jié),道:“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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