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吳廠長辦公室外面聽到的那番訓(xùn)斥可以側(cè)面反映這個廠子管理比較混亂,連衣服都能給做錯了。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問題,但終歸是程序上存在的問題的。
再加上這個吳廠長又撒謊說那些劣質(zhì)的布沒有拿來做衣服,完全把陳磊和黃柏瀚兩個人當成小孩子來耍了,確實是令人氣憤。
吳廠長本來還想好好挽留一下的,見陳磊都這么說了也沒好意思了。
陳磊和黃柏瀚二人出了工廠大門,感覺還沒有從剛才生產(chǎn)車間里那難聞的氣味重恢復(fù)過來。
“磊子,又特么的白跑了一趟啊,這些老板們都不是個好人吶,無商不奸我算是體會到了?!秉S柏瀚感覺有點累了,坐在馬路邊不想動彈。
“跟你說過了哪有那么快的,不過今天也算是沒有白來啊,至少了解了一些情況和制衣廠的相關(guān)流程啊。得虧了你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昧良心的做法啊?!标惱诎参恐S柏瀚,還贊揚了他一下。
“那是,總不能讓你白帶我來江城啊,總是要做點事情的才行啊。這都到飯點了,先去吃飯吧,下午再去,實在是跑不動了。”才跑了一家,黃柏瀚已經(jīng)累得夠嗆了。
陳磊也不以為意,習慣了。柏瀚這個人沒什么壞心思,對自己還是挺死心塌地的??戳丝磿r間,確實已經(jīng)不知不覺到中午了。
陳磊覺得肚子也有些餓了,決定和黃柏瀚一起先去吃午飯再做打算。好在這一帶工廠林立,吃飯的地兒自然也不會少。
就在陳磊和黃柏瀚起身準備去找一家合適的吃飯的地方的時候,看到欣欣童裝廠里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就是那個被吳廠長訓(xùn)哭了的女生周怡。手里倒沒拿什么太多的東西,只簡單地背了個包。
陳磊看了看周怡的樣子,依然是悶悶不樂的,還沒從剛才的陰影中走出來。
“嘿,還在生你們老板的氣呢?周美女。”陳磊看到周怡這不開心的樣子想去好好安慰一下,順便了解一下衣服做錯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周怡沒好氣地看了一下陳磊,依然冷冷的。
“什么叫我生我們老板的氣,明明是我被冤枉的,還被人反咬一口。話說你們是吳廠長什么人?看你們樣子也就是個學生吧?!?p> 周怡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親切感,這是把陳磊和黃柏瀚當成了跟吳廠長關(guān)系比較親密的人了?
怪不得眼神這么幽怨呢,原來是以為他們和吳廠長是一丘之貉。
“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可以幫幫你?!标惱跊]理會周怡的眼神,繼續(xù)問道。
周怡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陳磊和黃柏瀚,遲疑中,沒有說話。
“哎呀,放心好了,我們跟吳廠長沒什么關(guān)系,剛才過去那邊也只是考察考察,想談?wù)勆獾?。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不跟他合作了。”陳磊知道周怡是害怕自己和那個吳廠長有什么關(guān)系。
聽到這里,周怡才略略放心了一些。且不管陳磊和黃柏瀚兩個學生為什么會跑來做生意,就沖著這個跟吳廠長劃清界限不與之合作的決心就很讓人感動了啊有木有。
同理心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啊。
“我是被人冤枉的,明明不是我的錯要我買單。哎,我的身份證還被他扣著不給我!”周怡說著滿是無奈。
“走吧,請你吃飯去。邊吃邊說。我們也確實是學生,不過我想如果可能的話我愿意幫助你?!?p> 陳磊看這樣子周怡不是一兩句就能把事情說清楚的,決定請她吃個飯,邊吃邊談。不知道怎么滴看到周怡這個眼神就讓陳磊想到了田九兒,當初見到她的時候田九兒也是這般的無助。
只是這個周怡比田九兒大不少,之前聽到她和吳廠長的談話中自述自己這是在實習。那么應(yīng)該是大學都快要畢業(yè)的節(jié)奏了。
周怡聽了蠻感動的,陳磊和她素不相識的,居然還能主動請她去吃飯。而且說出來了這么多暖心的話語。就算最后不能幫到自己什么,聽著也很讓人暖心了。
“這不好吧,我們素不相識的,你們?yōu)樯对敢鈳臀夷??!敝茆鶠樽约簞偛艑﹃惱诘腻e怪有點小過意不去。
“我們磊子最助人為樂了,沒什么稀奇的。我叫黃柏瀚,他叫陳磊。別客氣了,一起吃個飯也沒什么的?!秉S柏瀚就差沒說下半句了,磊子對美女一向都是很助人為樂的。
三人于是在附近尋找吃飯的地方。
“周美女你應(yīng)該對附近比較熟悉吧,畢竟經(jīng)常在這上班的。要不你帶路吧,去找個好吃的地方。我請客哈,隨便哪里都可以?!标惱谙胱屩茆约哼x擇,更加自在一點。
“隨便哪里都可以嗎?”
周怡略略思索了一會,答應(yīng)了陳磊的請求。
“那就去沙縣小吃吧,我以前經(jīng)常在那邊吃飯的啊。”周怡說道。
陳磊大跌眼鏡,沒想到的周怡給出了這么個答案。這也太為自己考慮了吧。
“不是,周美女你是怕我們磊哥花錢了還是怎么的,怎么選了這么個地方。好歹也去吃點硬菜啊?!?p> 黃柏瀚聽了周怡的安排可不大樂意的,折騰了一上午他早就感覺有些餓了,急需要補充能量。去沙縣小吃能吃到什么好吃的呢。
“沒事,就吃沙縣小吃好了。”
周怡沒有聽出來是黃柏瀚自己想要去吃好吃的,還是堅持己見地要去吃沙縣小吃。經(jīng)常在那邊吃飯是假,想為陳磊省點錢倒是真的。
自己跟陳磊并沒有那么熟悉的,雖然說人家主動要請自己吃飯,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挑著貴的飯店去吃。
三人來了沙縣小吃,這里只有比較簡單一點的快餐。都點了些什么豬排飯,鴨腿飯之類的,花不了陳磊幾個錢。只是黃柏瀚心有不甘,多點了個雞腿和飲料。
“能說說你的事情了嗎?我們來給你分析分析。”陳磊一邊吃著鴨腿飯,一邊問道。
可能是在蘇真真家里好吃的東西吃多了,再吃這份鴨腿飯,感覺真的是味同嚼蠟。
周怡喝了口水,終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其實呢我來這家欣欣童裝廠也沒多長時間,就三個月而已,雖然我確實是學服裝設(shè)計這個專業(yè)的,想著這份工作又能鍛煉自己又能掙點外快什么的,所以就過來了?!?p> “那你是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嗎?”陳磊倒是知道江城有個什么服裝設(shè)計學院的,不過那個學校是個很差的??茖W校,也懶得問周怡是不是那個學校畢業(yè)的了。
“是啊,我已經(jīng)大三了,我們只用上三年就畢業(yè)了的。按道理我設(shè)計的東西應(yīng)該還要經(jīng)過我?guī)煾笇徍说?,可是最近過年期間她出去旅游去了不在廠里。吳廠長又著急趕進度就催著我把設(shè)計方案拿出來了?!敝茆^續(xù)說道。
“本來呢一般也沒什么大問題,因為有很多現(xiàn)成的模板可以套用的。而且大部分合作商直接就用廠里現(xiàn)成的款式了。可是好巧不巧的就是我遇到了這么一個要求特立獨行的老板,非要按他的意思來設(shè)計。估計給的價錢比較高我們廠長也沒辦法拒絕吧?!?p> 周怡說到這里也顯得很無奈,可能覺得自己有點不走運吧,剛好在師父不在的節(jié)骨眼上遇到這檔子事情。
“我熬了兩個晚上,查了那么多資料才把客戶要求的衣服設(shè)計好。我也是第一次設(shè)計這種非常具有禮服性質(zhì)的對造型要求很高的衣服,所以我也現(xiàn)學了不少東西。不過由于有哥袖口哦尺寸沒有標注清楚,工人就按照一般的常規(guī)做法來做了,導(dǎo)致了現(xiàn)在合作商說我們做的東西不行?!?p> 周怡說道這里的時候陳磊才算大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你們做好的樣品難道沒有讓合作商先過目嗎?既然他們對衣服樣式要求這么高的話你們理應(yīng)想到這個風險的呀?”陳磊對欣欣童裝廠的這種操作有點兒疑惑。
“當然通知他們了啊,當時想讓他們直接來廠里看的他們也不來。后來寄過去了吧他們又不在家。只是一個勁地催促我們快點發(fā)貨給他們,所以我們廠長也急啊?!?p> “那你們跟合作商的合同里面有沒有約定必須要他們先對生產(chǎn)的樣品進行確定你們才能批量生產(chǎn)呢?”陳磊又繼續(xù)問了周怡比較細節(jié)的問題。
“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了,合同內(nèi)容只有廠長才知道了。不過一般這種情況確實是需要他們先確認才行的,這件事我們廠長也有責任,沒管這個環(huán)節(jié),只是催進度?,F(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廠長非要我賠錢,這個月工資扣了不說還要我另外去籌錢,哎......”
周怡說到這里又是一陣嘆息,這個錢對于她來說真的很大的一筆錢了。實在是沒有臉面再問父母開口去要錢了。
陳磊聽到這里這才明白了雖然周怡有一點小小的失誤,但是要她賠錢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且不說她只是個實習的,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和責任,應(yīng)該有上面審核的人把關(guān)的。再者沒有和合作商確認的這件事也是廠長的鍋,根本就不能扣到周怡的身上來的。
“沒事的,我聽明白了。這件事你沒有錯,等下吃完飯我們一起回去找一下吳廠長吧,我會幫你把這個事情解決的?!?p> 陳磊聽完了周怡的陳述覺得心里有了點底,這件事絕大部分的過錯都不在于周怡。只不過吳廠長看她好欺負罷了,想找她當冤大頭而已。
這件事如果真的查究起來,說不定真正的廠長還會追究他這個副廠長管理不力的責任的。
“就是,這個吳廠長也太欺負人了,真是個吃人的資本家。磊子,你以后做生意可千萬不要變成這種人啊,不然我可不跟你干了?!秉S柏瀚聽了周怡的話也是義憤填膺。
“對了,如果吳廠長不愿意解決的話。咱們還有手段對付他,磊子,你記不記得剛才我們在生產(chǎn)車間里看到的那些劣質(zhì)布料?”黃柏瀚又跟陳磊補充了這一點。
用這個來威脅一些吳廠長讓他妥協(xié)?可以啊,柏瀚也機靈了。
“你是說他們用劣質(zhì)的布料來做衣服的事情吧?”周怡聽到黃柏瀚這么說也開口問道。
“對啊,你也知道這個情況是嗎?”陳磊問道。
“當然知道了,我們廠里的人誰不知道這個事兒呢。商人就是這么黑心的,其實我之前已經(jīng)偷偷地舉報過一次了,可是好像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這次吳廠長說不要我干了,我也正好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
周怡把心里的事情說出來了,明顯的感覺到心里要好受了很多了。聽到陳磊說要回頭幫她去吳廠長那里去討回公道,她除了感激,但是心里卻有些擔憂。不想讓他們?nèi)ッ斑@個險。
“你們還是別去了,吳廠長脾氣很差的相信你們也見識到了。上次我舉報了都沒什么用處就可以見識到他的厲害。我擔心你們兩個學生去跟他吵討不到什么好的結(jié)果。如果真的鬧翻了,他對你們的態(tài)度可就不是剛才談生意那般友好了?!?p> 周怡勸陳磊和黃柏瀚兩個人還是別去,別看廠里平時風平浪靜的。可真是遇到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發(fā)生打架流血的事情也是未可知的,那時候就是得不償失了。
“怕個毛線,對這種人不用忍氣吞聲,你越是軟弱人家越是要欺負你知道嗎?放心好了,我會有理有據(jù)地跟你們吳廠長講明白厲害關(guān)系。相信他不會把我們怎么樣,而且,他還寄希望于我們在他那里做衣服呢?!?p> 陳磊已經(jīng)決定了一定要去幫周怡討回來這個公道。賠錢是不可能賠的。
不光是不會給廠里賠錢,這個月的工資必須要讓他們給周怡發(fā)放到位。至于扣押身份證這種違法行為相信他們是更不敢不還給周怡的了。
陳磊幫助周怡完全是處于樂于助人的想法,至于周怡能幫到自己什么那是完全沒想過的。
只是有的時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