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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之天才烙畫師

第二十六章 拿捏主母

重生嫡女之天才烙畫師 墨家小非 3082 2014-10-12 21:00:00

  寧綰朱下筆之前,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她想起了一件前世里的往事,足見晏長生的個性。

  那是晏長生入了太學(xué)之后,西南某省曾經(jīng)有一村婦,因家人欲為其立貞潔牌坊,而被活生生餓死。當(dāng)時晏長生帶領(lǐng)全太學(xué)的學(xué)生,向朝中請愿,上書懇請請朝廷廢除這等旌獎“貞婦”的方式與理由,若真查實有這等慘事,朝廷不僅不應(yīng)賞,而且應(yīng)該對那“節(jié)婦”的家人予以重罰,這樣才能免得天下婦人盡受那等虛偽的禮教荼毒。

  當(dāng)然了,那名村婦遠(yuǎn)在西南,與晏長生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晏長生完全是出于義憤,才出面引領(lǐng)太學(xué)生鬧事的。

  從那件事情,可以看出晏長生是個正直的人,有著一顆古道熱腸的心。晏長生后來追隨父親寧裕,在朝中支持太子,也是遵循了儒家正統(tǒng)的王爵傳承原則,子承父業(yè),而非兄終弟及。寧綰朱相信父親的為人,因此也愿意相信晏長生——這一世,即便未來的事情充滿了變數(shù),這位晏家表兄,也同樣愿意站在父親、站在公理的這一邊。

  寧綰朱將這些全盤想通之后,才下的筆,畫的雖是山景,卻也暗喻了晏長生的前程。她希望晏長生看了她所作的畫,能將眼界放遠(yuǎn),為他日后入京成就大事鋪路,同時也希望這位表兄,不要僅僅拘泥于少年得志、一帆風(fēng)順的坦途,而應(yīng)能察覺人前無法察覺的風(fēng)險。

  可是這些情緒太過復(fù)雜了,寧綰朱只是邊想邊畫,她并沒有多少把握,晏長生表兄能夠體會到多少。然而仔細(xì)地看著這晏長生的表情,寧綰朱稍稍松了一口氣——晏長生看上去極是震驚,捧著這小小的畫片,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眼神緊緊地凝聚在這爿小小的畫片上,似乎思緒萬千。

  寧綰朱放下心來。時日還長,以后與這位表兄接觸的機會還很多。如果這位表兄日后真的能到父親身邊,時時提點與輔佐,那么父親被那常世寧所蒙蔽的機會,總要小一些。她想到這里,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然而這時候那曹世鈞走了過來,也站在晏長生身邊,抬眼看晏長生手中的畫片,一見之下,也覺得目眩神搖,待那胸中激蕩之意過去之后,曹世鈞面上顯出幾分既羨且妒的神色。

  晏長生將手中的畫片還給了寧綰朱,口中稱謝道:“二妹妹畫得真是傳神……在下,實在不敢不拜服啊!”

  曹世鈞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道:“我也很是期待寧家二小姐將這整幅的‘嬉春游樂圖’畫出來,看上去每個人物,都畫得極是精彩那!”

  寧綰朱朝曹世鈞笑笑,說:“曹公子且回過身去,我將您畫在我表兄身側(cè)!”說著又拿出炭筆來,在畫面上涂涂畫畫。

  曹世鈞努力忍住眼里的笑意,轉(zhuǎn)過身子去。而晏長生則若有所思地看著這沉靜無比的小小女童,一筆一筆地認(rèn)真畫著。她的鼻尖上,正滲出些薄薄的汗珠,但是這卻令寧綰朱的面上肌膚,看上去像是幾乎是半透明的,如美玉一般透著柔和的光暈。

  晏長生心中一動。

  沒過多時,寧永強匆匆地從山下奔上來。他見到晏氏,先是跪下,恭恭敬敬地開腔,聲音里帶著欣喜:“恭喜二夫人,南陽城里送了信兒過來……”

  晏氏身子前傾,高興地問寧永強:“什么喜信兒?可是二爺他……”

  寧綰朱也吃了一驚,但是算算日子,眼下不是春闈的日子啊!

  寧永強聽晏氏會錯了意,趕緊說:“是三爺,是三爺在西北得了嘉獎,升了大官,聽說是從五品!”

  從五品的軍銜,并不算太高,但是從五品的武官,對于世代文官出仕的寧家,實在可以算是殊榮了。南陽城中的世家,也沒有哪家子弟在軍中做到這樣的官職的。

  晏氏才曉得自己會錯了意,雖然心里略略有點失望,但是她作為家中主持中饋的主母,不得不打疊精神,問寧永強,說:“果然是一件大喜事。老太爺發(fā)話了沒,咱家在南陽城里準(zhǔn)備怎么慶祝?”

  寧永強聽了就有點犯傻,南陽城里的老太爺,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幾面,但是主母問起,他只好說:“老太爺?shù)囊馑?,小人還不清楚。只是聽說姑奶奶和姑爺?shù)昧诵艃?,也要回南陽省親了。所以小人揣測,老太爺與老太太大約是想要借此機會,好生操辦慶祝一回的。”

  晏氏點頭,覺得寧永強的推斷頗有些道理,她就說:“如此,便又要勞煩寧莊頭了。即是得了這樣的喜信兒,我少不得帶了大家伙兒趕回南陽城里去?!彼а劭纯瓷磉叺膬擅^女,雙眉一軒,道:“這次我將二小姐也一并帶回南陽城里去?!?p>  這話一說出來,寧絡(luò)紫吃了一驚,微微地張開了口。

  曹世鈞聽了這個信兒,頗是失望,轉(zhuǎn)過了身去。而晏長生則仔細(xì)地觀察寧綰朱的面色,見她既不欣喜,也不失望,只是淡淡的,心中對這個表妹更加地好奇。

  “金媽媽,你與寧莊頭一起回去,將這消息告知邵姨娘,令她有所準(zhǔn)備?!标淌习l(fā)話,金媽媽應(yīng)了。而寧絡(luò)紫就在旁邊擠眉弄眼地與金媽媽使眼色。而金媽媽眼觀鼻、鼻觀心,就如完全不曾見到寧絡(luò)紫的眼色一般,自管自隨著寧莊頭去了。

  寧綰朱冷眼旁觀,但是依然冷靜地將手中的畫筆和畫片都交給墨梅收好。她點頭向晏長生與曹世鈞致意,說:“回頭我若是將這畫畫好了,必定送去給兩位兄長玩賞的?!?p>  曹世鈞依然神色訕訕,似乎很是舍不得寧綰朱。而晏長生則一躬到底,對寧綰朱說:“有勞二妹妹?!?p>  眾人打道回府。半道上,曹世鈞與晏長生和寧家人道別,帶著幾分惋惜的目光,看了好幾眼默默走在道旁的寧綰朱。

  回到莊子里,寧家莊子已經(jīng)是亂作一團(tuán),本來晏氏打算好在莊子上住滿三日的,然而第二日午間便說要走,莊上的人和晏氏帶來的仆婦們紛紛忙著清點收拾。

  出外郊游的車駕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寧家莊子門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邵姨娘竟然親自迎到了莊子門口。

  晏氏看著邵姨娘那張略略裝扮過的面容,還有身上那間丁香色的半舊褙子,很是疑惑,轉(zhuǎn)頭看向立在邵姨娘背后的金媽媽。金媽媽臉色很是不好看,沖著晏氏暗暗搖頭。

  邵姨娘則好似完全見不著晏氏的神色,她只微微弓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抱著一只匣子,候在晏氏身邊,口中道:“恭喜夫人,三爺升遷,乃是寧家的大喜事。妾身有疾,不能一道回寧家為三爺賀喜。妾身只請夫人將此物捎回寧府,作為賀儀,聊表心意?!?p>  晏氏不以為意,只吩咐金媽媽:“媽媽,您就接下吧?!?p>  金媽媽在后邊擠眉弄眼,似乎有無數(shù)的話要告訴晏氏,但又無法在人前直言。

  寧絡(luò)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金媽媽,您這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打眼睛眉毛官司?!?p>  金媽媽臉色一下刷白。而晏氏則很是疑惑地從邵姨娘手中接過了那只匣子。邵姨娘一雙桃花眼緊緊地盯著晏氏,輕輕地道:“夫人不打開來看看么?這是妾身親自精心準(zhǔn)備的?!?p>  晏氏瞪了邵姨娘一眼,似乎在怪邵姨娘僭越,然而當(dāng)她打開匣子只看了一眼,便馬上抬起頭,同時“啪”地一聲合上了匣子。

  邵姨娘略有些得意的聲音響起:“夫人若是嫌不夠,妾身那里還有很多……”

  “住口!”晏氏突然一聲怒喝,身子氣得微微發(fā)抖,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寧綰朱還從未見過晏氏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么焦灼,又這么失態(tài)。這位繼母在人前一向是端莊自持,極好面子的。這邵姨娘究竟給晏氏看了什么,竟令晏氏這樣震驚呢?

  晏氏這樣一喝,邵姨娘倒是確是閉嘴了。她只朝晏氏躬身行禮,卻并不離開,硬生生堵住了晏氏的去路,仿佛在向晏氏討要說法。

  “你……”晏氏銀牙緊咬,似乎在下著什么決心。她深吸一口氣,稍稍平緩了情緒,對邵姨娘說:“也好,既然你堅持,便由得你吧!”

  她轉(zhuǎn)過身來,遙遙對著眾人說:“邵姨娘在莊子上養(yǎng)病,她是二小姐生母,二小姐便留下來侍疾吧!”

  這話一出,莊子前頭一片寂靜,眾人都大吃一驚——眼見著邵姨娘薄施脂粉,好端端地立在眾人面前,怎么就“養(yǎng)病”和“需要侍疾”了呢?

  金媽媽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帶頭朝晏氏屈膝,口中稱:“是!”

  其余的人見了,連忙也口中稱是。有些寧綰朱的東西已經(jīng)被搬出來的,現(xiàn)在便由下人們再一一搬回去。

  寧綰朱撇撇嘴——

  她本來并不覺得晏氏是真心喜愛自己,所以起意要將自己帶回南陽。晏氏的用意,只怕是用自己壓制寧絡(luò)紫母女兩個。她倒是很好奇,那邵姨娘手中的匣子里,究竟裝了什么東西,竟然令晏氏一見之下便馬上改弦更張。究竟什么才是能鉗制住寧家主母晏氏的法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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