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木門前,蕭青青站住了腳步,看了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就拿出一把鑰匙,把門打開了。
門“吱呀——”一聲,抖落了不少灰塵。門上的對聯(lián)似乎好幾個年頭沒有換新了,到處都是古老的痕跡。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不要過來!”大概是聽到了門的動靜,小屋里的人一個勁兒大喊。
蕭青青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卻無可奈何地將包里帶來的食物喂給了她吃,又匆匆忙忙給她打了一支鎮(zhèn)定劑,眼前的女人這才安靜下來。
“青青……是你嗎?”過了很久,女人的神志才恢復(fù)了一些,望著眼前一身淡綠色連衣裙的蕭青青,木然道。
“除了我還能有誰?!笔捛嗲嗫粗?,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顯然已經(jīng)有五十歲的樣子,但因為常年不梳洗,她的身上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但卻能從她精致的臉龐里猜出,早些年,她大概也是一個美人。
“青青……你什么時候帶我走……”女人的眼中全是茫然,雙眸里都是渾濁的黑色。
“走什么?”蕭青青反問一句,態(tài)度并不好,“我自己都快混不下去了!”
女人顯然很錯愕:“你不是……不是快要當(dāng)總裁太太了嗎?”
“媽你醒醒吧!”蕭青青一臉不耐煩,掃視了一眼整個屋子,冷笑道,“就我們家這背景,他現(xiàn)在是不知道,我還能騙下去,萬一哪天他知道了呢?更何況,他現(xiàn)在根本就不想娶我,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我們家背景怎么了?怎么了!”女人忽然大喊起來,“我也是總裁夫人!總裁夫人!”
“呵?!笔捛嗲嗳耘f是一聲冷笑,“你醒醒吧,做了這么多年的夢,還不死心呢?!?p> “青青,你抓住那個男人,不要放手,一輩子都不要放手!不要像你媽一樣,讓狐貍精上了位!”說起這些,女人的眼里才流露出一絲光彩,不過更多的是憤恨。
“行了,行了,我要走了?!笔捛嗲嗯侣犓f起這些。
“你多陪我一會……”女人的眼中多了悲戚和不舍,她想伸手抓住蕭青青的衣角,但手上的繩索制止了她的進一步行動。
“這些東西夠你吃一個月了?!笔捛嗲喟褞н^來的食物一一倒在了她的床邊,“你別亂動,藥按時吃?!?p> “你……什么時候再來?”女人哀戚道,她只有這一個女兒,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知道?!笔捛嗲嗝看位貞?yīng)她的只有這冰涼的三個字,這次,也不例外。在她心里,她巴不得永遠不要過來了,她不想讓世人知道,她還有一個間歇性精神病的媽。
“青青,你一定要找到那張支票,那張七百萬的支票,那是你爸給你的,那是屬于你的東西!”女人的眼睛里都是狠戾。
“知道?!笔捛嗲喈?dāng)然不會放棄,這七百萬可不是小數(shù)目。
但蕭青青并沒有再逗留下去,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門。她不想逗留太久,甚至,她永遠都不想再來了。
辛子默再次看到蕭青青的時候,看了一眼手表,只用了十二分鐘。他默默將車退到了另一條路上,又繞到了巷子的另一頭去。這一切進行地悄無聲息,蕭青青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等到蕭青青的車再次消失在眼線里時,辛子默這才下車走到蕭青青剛剛停留的那戶人家門口,仔細打量了半晌,不動聲色地又走回車中,默默開回A市。
晚上的時候,晉少南陪著杜安然逛街,特地給柳彎彎買了一件連衣裙算是賠罪。當(dāng)杜安然說到柳彎彎也在《城市晚報》上班時,晉少南倒是一笑:“那還真巧。”
但大概更巧的是,他們在路上遇見了辛子默。
自從杜安然出院后,他們?nèi)齻€人就沒有碰過面了,這一次,彼此都很意外。
見到辛子默,杜安然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倒是晉少南拉過她的手往商場里走去:“那里有新上市的秋裝,我們?nèi)タ纯??!?p> 辛子默一下午都在想蕭青青的事,沒想到會碰見杜安然,更沒想到她會和晉少南有說有笑的在一起,但最沒想到的是晉少南會拉著她的手從他面前若無其事地離開。
發(fā)展地倒真快,辛子默看著他們并肩走過的背影,淡漠哂笑。
他想,杜安然都說不會再愛他了,那他,也去試著愛別人好了,反正都是女人,他不信,他忘不了她。
想到這,他也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原地,該去哪去哪,從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他從沒有被一段感情羈絆這么久。
恰在這時,孫平打來了一個電話,聽孫平的語氣,好像很著急。
“辛總,還記得金盤花園那個大方案嗎?”
他當(dāng)然記得,那可是一個大項目,他多方派人已經(jīng)跟梢近九個月,可是一直沒有拿下。那可是A市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項目,誰要是能拿到手,帶來的效益可不是僅僅用錢就能預(yù)算的。
“怎么了?有新進展?”
“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電話那頭的孫平悠悠道。
“上次吳建東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老規(guī)矩?!?p> “別,別,辛總,咱能不提舊事么?”孫平趕緊道,“那先說壞消息,金盤花園的項目突然多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說到這,孫平頓了頓,等著辛子默的下文。
只見辛子默并無多少情緒波瀾,只淡淡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這個項目終于要一錘定音了,據(jù)我觀察,最遲兩個月內(nèi),將敲定最終供貨方?!?p> “辛氏有多少勝算?”
“辛總,按照一直以來的進度,辛氏的勝算是90%,可現(xiàn)在多了這個競爭對手,保守估計……”孫平又頓了頓,等待辛子默的下文。
“我說孫平,你什么時候一句話喜歡分幾次說了?”辛子默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是跟您學(xué)的嗎,向來說話喜歡留三分。孫平腹誹道,有時候他為了猜辛子默的話,可是費盡了腦細胞。不過現(xiàn)在時間久了,辛子默的心思他已經(jīng)琢磨得八九不離十了。
“辛總,有了這個競爭對手,我們的勝算預(yù)計會降低50%……”孫平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辛子默沉著的嗓音里多了威嚴。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為了這個項目,他可是操碎了心,這也是除了世和之外,他另一件花了心思的事。
現(xiàn)在,孫平居然告訴他,這個項目并無太大的勝算。一件事,他一旦動了心思,就一定要贏得漂亮,贏得徹底,就如同對世和,縝密地策劃了兩年,只為它分崩離析的那一天……
“辛總,你知道這個對手是誰嗎?”
“在A市,恐怕沒人敢跟辛氏爭了吧?”辛子默想了想,沒有猜出。從前世和是最大的對手,可自從他連世和都吞并后,A市,再無人敢跟他爭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