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王朝,位列世界三大強國之首,下分四大主城。
主城之一的赤南城位于南方,氣候炎熱,因此得名;赤南城西郊外,有一龍空山,開門立派弟子眾多。
龍空山每月都會舉辦月測,年終還有年測,目的是檢驗弟子的修行成果,優(yōu)勝劣汰,資質(zhì)平庸之人就會被趕下山門。
今天,是龍空山本年度第十一次月測的日子,臨近年關(guān),愈發(fā)重要。
數(shù)百名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整齊排列于山門廣場,緊張的等待叫名。若此次過后還沒長進,距離驅(qū)逐出山就不遠了。
廣場盡頭有一高臺,上有一面不明材質(zhì)的黝黑石碑,這便是測驗弟子實力的根據(jù)。
主持月測的師兄翻閱花名冊,看到一個名字之后長嘆口氣:“卓不凡?!?p> 這個名字響起,全場弟子都是齊刷刷把目光聚集到角落一個少年身上,只見其身穿麻布,面龐清秀,明顯是窮苦出身。
世人常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倒是一點不假。卓不凡自從上山以來,終日刻苦修煉,努力程度遠超同輩。然而……卓不凡的資質(zhì)卻是愚鈍,過去的每次月測都是最后一名,沒有半點進步。
“唉……”少年輕嘆口氣,慢慢握緊拳頭自言自語道:“希望這一次……能夠換氣成功吧?!?p> 天地之間是為氣,滋養(yǎng)著萬物生長,凡人呼吸吞吐皆為濁氣。而若想踏入修煉之途,首先要做的就是將一身濁氣換去,只要變換成斗氣、靈氣、元氣、罡氣中的任意一種,那便算是入了修煉一途。也就是說,能否換氣成功,直接決定了能否留在龍空山修行。
同期上山的弟子中,只有卓不凡一人尚未換氣……也就是說,瀕臨下山。
慢慢走上高臺,卓不凡對著主持月測這人輕道:“師兄,辛苦了?!?p> 這位師兄深知卓不凡是最努力的弟子,可天命所限資質(zhì)愚鈍,又能說些什么?只好淡淡點頭:“開始吧?!?p> 卓不凡深吸口氣,期待的將手掌貼在了測驗石碑上。
石碑泛起一絲微弱的熒光,漸漸浮現(xiàn)出幾個大字:
“戰(zhàn)斗力:五,濁氣?!?p> 看到這個并不意外的結(jié)果,卓不凡心里滿是苦澀:“又失敗了啊……”
就連主持月測的師兄都有些于心不忍,輕輕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加油,還剩最后一個月的時間,你還有希望。”
希望?卓不凡每次月測之前都心懷希望,可最終只會迎來失望。
長嘆口氣,卓不凡邁著沉重的腳步下了高臺。
數(shù)百名弟子見到這一幕均是語氣譏諷,議論紛紛:
“呵,這個戰(zhàn)斗力只有五的渣渣,還真有臉繼續(xù)呆在山門啊!”
“就是,也不知道門主是怎么看走了眼招他上山,原以為是個多么厲害的天才,沒想到會這么愚笨!”
“按照門規(guī),這小子下個月就會被開除了吧?山門之恥終于要走咯!”
眾多弟子的紛紛議論聽在耳中,讓卓不凡俊秀的臉龐上寫滿了不甘。緊緊握拳,深深扎頭,迎著冷嘲熱諷快步離開。
一個四肢粗短的憨厚小胖子擔憂的看著卓不凡,忽然站出來指責那些譏諷之人:“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凡哥下次肯定可以的!”
說完這句話,小胖子快步跑到卓不凡身邊,鼓勵加油:“凡哥,你別聽那些人胡說!我永遠支持你!”
這小胖子姓陸,名曰人甲,取人中之甲的意思。因為全名陸人甲聽起來有些怪,所以經(jīng)常被人嘲笑。他和卓不凡從小一起長大,先后上山,而陸人甲在兩個月前已經(jīng)換氣成功,如今是戰(zhàn)斗力為九的一身罡氣。
卓不凡苦笑一聲:“人甲,我現(xiàn)在和你差的越來越遠……可能下個月就要被趕下山了。”
陸人甲聞言急了:“凡哥咋能這么說呢?你從小就比我聰明,暫時落后不算什么!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比這里所有人都厲害!下個月一定可以換氣的!”
卓不凡苦澀一笑:“但愿如此吧?!?p> 這時,測驗高臺上的師兄再次點名:“下一個,李天帆!”
聲音落下,人群之中一個被眾多女弟子簇擁的華貴少爺傲慢走上了臺,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有些厭惡。
然而當他將手掌貼在碑面上之后,測驗石忽然光芒綻放,璀璨奪目,漸漸浮現(xiàn)出幾個大字:
“戰(zhàn)斗力,二十四!斗氣!”
這個結(jié)果出現(xiàn),人群中瞬間就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李天帆真不愧是同輩第一人,入門尚未一年,戰(zhàn)斗力就高達二十四??!”
“沒辦法,他爹可是赤南城總兵??!打小就把靈藥當飯吃的,咱們根本沒得比!”
在一眾羨慕的注視下,李天帆冷哼一聲慢慢走下石臺,頓時就有一幫阿諛奉承之男女涌了過去。李天帆卻還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享受著眾星拱月的待遇。
陸人甲原本正和卓不凡說話,見到此情形也是高聲打了個招呼,嘿嘿樂道:“李師弟你可真厲害!二十四點的戰(zhàn)斗力遠遠超過我們?。 ?p> 聽到這話,李天帆皺著眉停了下來,好似用鼻孔看人般掃了陸人甲一眼:“別開口閉口就叫師弟,我和你很熟嗎?”
陸人甲聞言愣了一下,怔怔的說道:“你上山比我們晚幾天吧?理應(yīng)就是師弟啊!”
“呵呵……”李天帆冷笑一聲,滿是鄙夷的掃視著陸人甲和卓不凡二人:“就你們這種鄉(xiāng)巴佬,還不配!”
說完,李天帆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陸人甲悻悻的回到卓不凡身邊,嘟嘟囔囔:“這位李公子臭屁個什么??!不就是有個厲害的爹嗎?至于這么耀武揚威嘛!”
卓不凡輕嘆口氣:“可能他就是看不起我們這種貧苦出身的孩子吧!人甲,我得回食堂干活了,你一定要繼續(xù)努力知道嗎?”
陸人甲連連點頭:“知道了凡哥,我還想早點達到十點戰(zhàn)斗力呢!到時候就能學習功法了!”
“恩?!弊坎环颤c點頭,不再逗留黯然離開。
龍空山上新入門的弟子都是要做雜役工作的,當初卓不凡和陸人甲先后上山,所以便一起分配到了食堂打雜。自從陸人甲成功換氣之后,便成了正式弟子不再做雜活,所以現(xiàn)在食堂的雜役只剩下了卓不凡一人。
當卓不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食堂之后,大廚劉叔正在揮汗如雨的掂動鐵鍋,見卓不凡這個模樣便已猜出今天月測的結(jié)果,于是并不多問,只像平常一般道:“小凡回來了?。堪⒊笳诤笊娇巢?,你去幫她一起吧!”
“恩?!弊坎环矐?yīng)了一聲,在所有人都笑話自己的時候,這個食堂反而成了最溫暖的地方。無論是大廚劉叔還是副廚阿丑都對自己關(guān)愛有加。
阿丑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她并不算是龍空山的弟子,據(jù)說是劉叔撿回來的,便留在食堂做了幫廚。卓不凡來到食堂打雜的那天,阿丑就已經(jīng)在了。
看著卓不凡黯然走出食堂的背影,劉叔也是輕嘆口氣:“加油啊小凡,你只剩下最后一個月的時間來證明自己了……”
卓不凡輕車熟路的來到后山,遠遠看到一個背著簍筐的瘦小身影正在撿拾柴火。她是一個可憐人,跛了右腿,頭發(fā)如雜草般枯亂,常年穿著沾滿油污的寬大布衣,再加上滿臉雀斑,經(jīng)常被不懂事的弟子們譏笑成丑八怪。
可以說,阿丑和卓不凡一樣都經(jīng)常被人譏諷,所以二人關(guān)系很好。阿丑總會攬下大量雜活來給出卓不凡修煉的時間,一直在默默支持著卓不凡。
看到卓不凡的身影接近之后,阿丑連忙揮舞小手急切問道:“怎么樣凡哥?今天的月測……?”
卓不凡垂頭喪氣的苦笑道:“對不起又讓你失望了,我還是沒有換去濁氣,是個戰(zhàn)斗力只有五的渣渣?!?p> 阿丑見卓不凡如此沮喪,撿起一根柴火就砸了過去:“你向我道哪門子的歉啊?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又算怎么回事!你才十三歲,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被阿丑批評一番之后,卓不凡也是鼓起希望:“恩!阿丑,謝謝你一直相信我?!?p> 阿丑微微撅嘴,神態(tài)頗有幾分可愛,只是她臉上滿布的雀斑遮掩了少女的媚態(tài):“好了好了,別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了。我們快點干完活下山吧,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太平?!?p> 卓不凡訝異的皺了皺眉,這片后山屬于門派高手清肅出來的安全區(qū),隔絕了山林深處的眾多野獸。雖然不知道阿丑為什么這么說,但她的直覺向來很準,于是卓不凡便接過柴刀:“那就來吧,我們快點干活下山去。”
砍柴的工作并不復雜,二人聯(lián)手很快就裝滿了簍筐,剛準備收工下山的時候,突然間——
一股不知何處起的冷風呼嘯而至,撿好的干柴灑落一地,卓不凡訝異之余忽然在遠處灌木叢中,看到幾雙綠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