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紅梅樹上已經(jīng)蓋上了厚厚的一層。
陳響把車停在一處類似懸崖的邊上。
這種驚險的地理位置讓顏小青的汗毛豎了起來:“如果你放不下就去找她,我可不想陪著你想不開?!?p> “人至賤則無敵,人家******已經(jīng)另覓高枝了?!标愴懘蜷_車門狠狠唾了一口,“算老子瞎了眼。”
她從另一側下了車,被寒風突襲,身子冷得直發(fā)顫。帶她來這種地方,真是不知道世上還有種死法叫凍死。朝懸崖那邊看了一眼,只覺得天旋地轉。
“就是要罵娘也要換個地方啊?!鳖佇∏嗉鼻械男枰x開這地方,她可不想仇沒報成就提前掛掉,還掛得這么莫名其妙、一文不值。
他不理會她,雙手放到嘴邊,對著山崖那邊大喊道:“方千羽,從我的世界里滾吧!”
“滾吧——滾吧——滾——吧……”山谷里滿是他的回音。蕩人心脾的聲音一層層的傳來,讓顏小青來了興致,也學著他,對著山谷喊道:“你也從我的世界里滾吧!”
他回過頭來朝她傻傻的笑起來:“你到底開竅了?!?p> “開什么竅?”顏小青明知故問。
“走吧,帶你去真正要去的地方。”他瀟灑的鉆進車里。她也跟著爬了進去,身體立馬暖和起來,終于得救了。
顏小青還不忘吐槽:“你真是沒有一點名門之后的樣子?!?p> “名門之后?”他不屑的挑著眉毛,“出口談股論金,閉口之乎者也?我向來我行我素,玩不了高深,搞不來內(nèi)涵,我就是我,嬉笑怒罵全由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向來瞧不起那些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實際上又道貌岸然的人。又立牌坊又當——”他說著忽然住了最嘴,朝她掃了一眼,“反正就那意思?!?p> 阿彌陀佛,所幸那兩個字沒有說出來,要不然她真不知怎么接話。
說話間,車子又停了下來。他說目的地到了,但顏小青依然只看到滿眼的梅花。
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后的,朝梅海深處走去。
陳響忽然轉過身,脫下外套遞給身后的顏小青。
終于有點風度了,還不至于腦殘致死。顏小青就是納悶,他怎在那個方模特面前就那么慫呢。
接過衣服,她說:“都冷了一路了,還以為你是木頭呢?!?p> “前面的路有點長,車子開不進去。”
披著他帶著男士香水味道的西服走在石子小路上,顏小青忽然想起以前也和袁芳走過一條這樣的路。那時候她的腳扭了,袁芳去找陸梓楓來接她,可來的時候是陸梓楓背著袁芳來的。
“你在想什么,走路都不好好走,腳都踩進籬笆里了?!?p> 陳響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只是漠然笑笑:“沒什么?!?p> “難得見你穿高跟鞋,”他斜眼朝她腳上看了看,忽地背對她蹲下身子,“上來?!?p> 這轉變也太快了,可真要‘受寵若驚’了,顏小青顧不得優(yōu)雅猛的撲到他的背上:“別嫌我重?!?p> 她的腳終于解放了,而陳響卻有點后悔這憐香惜玉。她真有點重,體型和實際體重嚴重不成比例。這樣的人骨頭重,又據(jù)說骨重的人有福氣。
“哎,顏董事長,我練過搏擊的,背著你尚且吃力,那陸梓楓那文弱書生……”
“找抽——”顏小青在他肩頭狠狠一錘,弄得他行走起來更吃力,卻依舊穩(wěn)穩(wěn)拽著不讓她掉下來。
漸漸看到了曙光,那若隱若現(xiàn)的霧氣,顏小青猜到了前面一定有溫泉?!笆怯袦厝??”
“是的?!?p> “可——”她有些遲疑,“不是男女同浴的吧?”
陳響停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你說你,要什么沒什么,有什么可看的,手感也不好?!?p> 手感?她正想辯解,才意識到自己的兩天腿此刻就在他手里,還有確實并不傲人的胸脯也貼在他的背上。
“好女不跟男斗。”
念在他讓自己擺脫了高跟鞋的摧殘,先忍了。
放下了顏小青,陳響一身的輕松:“進去換衣服吧,里面什么都有?!?p> 經(jīng)過了寒風刺骨才知溫泉的可貴哪!足足泡了兩個小時,顏小青才在陳響的呼喊中醒過來。
“泡溫泉不能睡著不知道嘛嗎?”他提醒著。
“什么時間了?”她有些迷蒙。
“現(xiàn)在回去,可以到曼珠沙華吃個晚飯?!?p> 她冷哼一聲,不得不佩服這男人這萬事皆隨性的態(tài)度。但她也不得不想公司那邊肯定已經(jīng)炸開了鍋。
陸梓楓拉著袁芳走了,陳響拉著她消失了,還有那個視頻所引發(fā)的連鎖反應。
這一切,回去之后都要面對。
“走吧。有我在,沒什么可怕的。”他洞悉了她的擔憂。
顏小青愣了一瞬,對他嫣然一笑:“是沒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