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認(rèn)了
洛兒推了推高禎:“這里不關(guān)你的事,你先走。”
潘典音幾步上前攔?。骸按蛄巳讼肱??休想!”
洛兒搖頭:“潘典音,注意點形象。你這怒氣沖沖的,臉都扭曲了,嘖嘖,沒法看。人是下侍打的,你攔住禎內(nèi)人有何用?還想搞個株連?”
潘典音聽說臉扭曲了,不由抬手揉了揉:
“不會吧?!少廢話。禎內(nèi)人打了人,不用株連她也脫不得身。一塊兒去宮正司受罰吧?!?p> 洛兒白了她一眼,恭敬地沖君樂正一禮:
“君樂正,曲迎兒乃舞坊雜婦人,對內(nèi)人不敬,莫非不能教訓(xùn)?”
“自然能??赡銈儼讶舜虺蛇@樣了..”
“這難道不是秦樂正該頭疼的事嗎?莫非有新規(guī)定,各坊樂正可以換著管?那歌舞樂從此合并要撤掉幾位女官?!”
潘典音慌了:“大人,這是真的嗎?”
君樂正不理潘典音,眨巴著眼,半晌才吐了一口氣:“確該秦樂正處理。潘典音,你去請秦樂正?!?p> 洛兒連忙推高禎:“不是同一樁事,禎姐姐到水榭等候吧?!?p> 高禎點頭,無聲地叮囑她小心,順便帶走了居寶。
“居寶,我們同在舞坊仿若同門,一個不仗義的同門,是無法融入我們的。而且,你還只是宮人,想升上去,只需秦大人一個搖頭或者點頭,你的位置就會不同?!?p> 高禎點點居寶的頭:“況且你蝶姐姐真心相待,什么都肯費心指點,你若不珍惜,一旦失去,再難求之?!?p> 居寶哭了:“禎姐姐,我沒打過人,我害怕?!?p> “你要相信,現(xiàn)在你肯出手幫人,他日才能得他人之助。在宮里完全靠自己獨力打拼,何其艱難!好好想想吧?!?p> 秦大人剛進(jìn)了清韻院,就聽說了風(fēng)荷苑打鬧的事。沒走幾步,碰上前來相請的潘典音。
“秦大人倒是逍遙,風(fēng)荷苑都亂成一鍋粥了。舞坊打上歌坊,哎喲,如同市井潑婦啊,你可得主持公道?!?p> “好好說話,我是你的上官,可以先治你個不敬之罪。什么叫舞坊打上歌坊,懂不懂什么叫查證?!”
潘典音撇嘴:“下官冒犯大人,望大人恕罪。君大人請您前去,倒不是處理蝶內(nèi)人毆打歌坊陽內(nèi)人這板上釘釘?shù)氖?,而是處理禎?nèi)人責(zé)打雜婦人的事。”
秦大人急急地走著,嘴也不得空閑:
“雜婦人被打,那肯定是做下了不敬內(nèi)人的事嘛,該!我徒弟打陽內(nèi)人,我自然是首先要問的,總不能由著你們胡亂定罪隨意處置了吧?!”
“眾目睽睽之下,大人想包庇,可真不容易?!?p> “去了才知道。哎,我就奇怪了,你的臉皮怎么這么厚?罵也罵了,辱也辱了,還上趕著送上來,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目光在她胸前溜達(dá):“難道這里平了,連腦袋也是平的?”
潘典音眼圈紅了:“大人怎么能..少不得請易大人主持公道?!?p> “唉,若能說,你上次就說了。只要你好意思,我沒關(guān)系??邶X常練才能伶俐,歡迎陪練?!?p> 秦大人斜覷著潘典音,充滿不屑與挑釁:“潘家比不過秦家,你,絕對比不過我。”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秦大人,潘典音第一次升起一種無力感:都說蝶內(nèi)人傷愈之后變化很大,能不大嗎?有這樣一個師傅,早晚都得變。
秦大人進(jìn)了門就大叫:“怎么了怎么了,誰欺負(fù)我徒弟了?欺負(fù)我徒弟,就是欺負(fù)本官?!?p> 洛兒兩眼酸澀,走過去一把抱住秦大人的腰,頭埋在她懷里:“師傅!”
秦大人著急地拽她:“讓我看看,哪里受傷了?咱十倍報復(fù)回來?!?p> 洛兒搖著頭,就是不抬頭。
君大人心口疼:“秦大人,護(hù)短也不是這樣護(hù)的。你徒弟連點泥都沒沾,我徒弟卻受傷了、見紅了,且都在臉上?!?p> “那就好。什么時候‘陽竹竿’成了你的弟子了?”
“留點口德,象什么話!雖然沒有象你那樣擺明了收徒,可都知道我們是師徒情分。今天秦大人可要主持公道,不能讓血腥暴力在清韻院變成習(xí)慣。若不給個說法,那..我們就打回來,再到宮正司理論?!?p> 秦大人白她一眼:“喲,還耍賴了。就憑你倆,能打得過我們師徒?我們是真正的師徒,你們是有名無實的。這話好象有點怪誒。”
洛兒“撲哧”一聲笑了,抹了抹眼角,抬起頭來。
“陽內(nèi)人,你也認(rèn)為該打回來要打回來嗎?你確定?”
“不,不敢?!?p> 陽內(nèi)人低垂著頭,躲閃著,不敢看洛兒。
“你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我去扶你卻被人誤會,我很冤枉啊,好心沒好報,你說是不?”
“是,是我不小心跌倒受傷,蝶內(nèi)人好心相扶?!?p> “那,就沒我什么事了,跟你師傅說,讓我們走。”
陽內(nèi)人如同被鬼附身,“撲通”跪在君大人身前:
“請大人放他們離開,真的不關(guān)蝶內(nèi)人的事?!?p> 君大人揉著胸口“哎喲哎喲”直叫喚:
“敢情我白表情了,受了欺負(fù)還不能言不敢言,真是窩囊,氣死了。你怎么不干脆去死!”
說罷,扶了侍女的手,徑自離開了風(fēng)荷苑。
陽內(nèi)人眼淚直流,憤怒地瞪著洛兒,洛兒一握拳,她嚇得一退,起身追著君大人去了。
秦大人寬慰不已:“蝶兒,以前吧,你只知道和為貴,師傅的心就跟君大人差不多?,F(xiàn)在好了,有師傅撐腰你再這般綿軟,師傅就真的要憋屈死。走,去處置那個吃里爬外的東西?!?p> 曲迎兒被貶為雜役,修典舞、杜掌舞也因失職吃了掛落。
“師傅!”
秦大人微微嘆息:“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地做甚?”
“師傅,我只想說,陽內(nèi)人活該被打。師傅真心為我,無論什么事,我都不會遷怒師傅?!?p> “你都知道了?”
秦大人無力擺手:“我對不住你。我不知道他們要換取些什么,至于殺人害命嗎?!算了,自從靜華坐上那個位置,就不再是可以左右的小孩子了。你平日防著些。”
“師傅,我只想問問,當(dāng)日我掉下水,是不是靜才人所為?聽說她是我的備選,也因此成了才人?!?p> “她極力否認(rèn),我也查過,真的與她無關(guān)?!?p> “我有點印象,當(dāng)日是被人猛推了一把?!?p> “這就更好查了,交給師傅。以后還是莫要見血,若給人留下粗暴的印象,對你做女官不利?!?p> “徒兒也是一時激憤,今后一定注意?!?p> “‘迎凱旋’的樂曲歌詞已經(jīng)整理好,現(xiàn)在就看舞蹈的編排了。你們在鼓上適應(yīng)良好,明日起,就正式開始進(jìn)入排練。”
“我會努力!”
秦大人欣慰地離開,居寶噘著嘴走過來:
“姐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