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在我手上了
與那雙眼睛對視的瞬間,馬科斯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涼了一截。他立刻抽回身靠在了窗邊的墻上,大口地喘息起來。
“馬科斯?怎么回事?”加斯帕爾注意到了他反應(yīng)有些不對勁。
“一個白人混血種,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瘪R科斯打開耳機的公共頻道,他既是在對隊長說也在對加斯帕爾說,“這的幫派和那些人販子是一伙的?!?p> “所以真有人在綁架混血種?他們?yōu)槭裁醋鲞@種事?”巴羅夫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陷入危險之中,他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
“傻瓜!該跑路了!”加斯帕爾把桌上面罩丟給巴羅夫,“這里可是別人的地盤!不想被揍成豬頭就快走!”
“B組,從你們的點位撤離!諾瑪正在為你們分析路線!”耳機那頭的行動負(fù)責(zé)人語氣嚴(yán)厲果決,“動作快!我很快就趕過去!”
巴羅夫臉色煞白,他抱著面罩不知所措。
這家伙從來沒參與任何一場真正的行動,一年級的實習(xí)他被安排去動物園做志愿者給大象掃便便了,現(xiàn)在出了意料之外的狀況他就徹底亂了陣腳。
“不能下樓,往樓下只有一條出口。諾瑪很快就會給出撤離路線,但我可以肯定不會是往下走的。”馬科斯比起巴羅夫要鎮(zhèn)靜多了,他轉(zhuǎn)身對加斯帕爾說,“加斯帕爾,帶二年級先上樓!”
“那你怎么辦?”加斯帕爾問。
急促的腳步聲沿著屋壁傳遍樓道,有人在往上大步奔跑,而且不止一個人。
“就算跟你們一起跑他們也會很快追上來,我來拖住他們?!瘪R科斯打開了門,他從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了一根鋁合金的棒球棒,“加斯帕爾,走。我不是第一次給你斷后了,你知道我沒問題的?!?p> 腳步聲越來越近,狹窄的空間里四處回響,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待會見。”加斯帕爾和他擊掌,“我來保證二年級的安全?!?p> 巴羅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加斯帕爾拽出了房間,他茫然地問:“馬科斯師兄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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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怎么辦?”林錫明好奇地問。
故事講到這里,他都快要忘記馬科斯從頭說起的真正目的了。
“我雖然是B級但對付幾個非混血種還是挺輕松的,行動負(fù)責(zé)人也知道我的能力所以他沒有阻止我去斷后?!瘪R科斯攪拌著他的第二杯咖啡,看來德國人普遍都非常喜歡喝咖啡,“可我當(dāng)時只顧著揮球棒把這幾個黑人青年敲暈,卻忽視了之前站在樓下的白人混血種?!?p> “你沒打得過他?他的言靈很厲害?”林錫明又問。
“不,我和他連面都沒碰上。”馬科斯搖頭。
“沒碰上面?那就是他沒上樓?”林錫明沒明白他的意思。
“也不是?!瘪R科斯還是搖頭。
他目光垂落語氣沉緩下來,“他繞過我守住的這個唯一的入口找到了加斯帕爾和巴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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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寫字樓周圍沒有任何等高的建筑,窗臺外也沒有合適的落點,你們唯一的撤離路線是從四樓樓頂西方跳下去,那下面是堆放著的垃圾?!倍鷻C那頭傳來諾瑪?shù)穆曇簟?p> 結(jié)合衛(wèi)星地圖,這臺超級計算機在一分鐘內(nèi)為他們分析出了這條逃生通道。
“謝謝你,諾瑪女士?!瘪R科斯嘆氣,他拄著沾血的棒球棒坐在樓梯道里,“但我剛剛已經(jīng)把威脅暫時解除了,我們可以正常從樓下撤離了。”
周圍倒著五六個黑人青年,他們的胳膊和背上都紋著紋身。
夏妮思曾和他說過,在一個幫派里,每一個紋身都代表著一個含義,比如紋在手臂上的匕首說明此人手上有過人命,又比如紋在脖子上的蜘蛛網(wǎng)說明此人待過監(jiān)獄,紋身越多意味著這個人經(jīng)歷越多也越不好惹。
可這幫家伙紋的東西稀奇古怪,都是些不上路子的貨色,只能說他們剛剛加入幫派還沒做過什么實際值得稱道的事情。
而只派來這些資歷尚欠的非混血幫派成員,看來人販子還只是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怕壞了生意,并沒有意識到卡塞爾學(xué)院已經(jīng)盯上了他們。
專門挑血統(tǒng)不高的混血種孩子下手,他們以為這樣就不會引起秘黨和卡塞爾學(xué)院的注意,但秘黨實際上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對大多數(shù)帶有混血可能的家庭做過標(biāo)記,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多起綁架案和失蹤案發(fā)生就算秘黨再遲鈍也該發(fā)現(xiàn)了。
雖然這些失蹤的孩子血統(tǒng)并不高,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覺醒,但他們的血管里畢竟還流著龍血,即使比例再小也不可忽視。這些龍血可能會被拿去做任何研究,如果研究結(jié)果落到了普通人的手里,那么混血種和龍類的存在就再也無法被隱瞞。
秘黨不是什么正義執(zhí)法機關(guān)也不是什么愛心滿滿的慈善機構(gòu),他們關(guān)心的從來不都是那些孩子本身,他們關(guān)心的是人類和龍類之間永遠(yuǎn)不能被打破的平衡,他們只會關(guān)心那份牢不可破的血統(tǒng)鐵則。
“隊長,威脅已經(jīng)解除,我準(zhǔn)備呼叫加斯帕爾和巴羅夫?!瘪R科斯站起身,他朝耳機那頭報告。
奇怪的是隊長沒有回復(fù),公共頻道只剩下輕輕的電流聲,安靜得可怕。
馬科斯切換到小組頻道,“加斯帕爾,我把人揍趴了,你不用帶著師弟跳垃圾堆了。”
沒有回答,耳機那頭似乎并沒有人。
“加斯帕爾?你戴著耳機么?”馬科斯皺起眉頭,他開始感覺不對勁,“巴羅夫?巴羅夫你能聽到么?”
還是沒有回復(fù)。
馬科斯懷疑自己的訊號出了問題,他想摘下耳機看看什么情況。
然而就在這時,耳機里終于傳出了聲音:“他們在我手上,現(xiàn)在你也在我手上了?!?p> 既不是加斯帕爾的聲音也不是巴羅夫的聲音,那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馬科斯猛然想起樓下之前還有一個白人混血種。
“你是什么人?”馬科斯壓住狂跳的心臟讓自己強行鎮(zhèn)定下來。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笑,但這聲冷笑不是從耳機里發(fā)出的。
腳步聲清脆。
馬科斯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堊白色的墻沾滿尿痕漆都快要掉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印在墻上。
視野死角里的那個人緩緩地沿樓梯走了上去,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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