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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爺,你家偷心賊又升官了

第十一章 宮女

  從宮里抓來的宮女們這會兒都在大理寺的監(jiān)牢中受審。

  因著賢妃中毒事關重大,皇帝那邊也十分重視,大理寺為了能盡快查明真兇,對宮女們用了重刑。

  平日里纖弱細嫩的女子哪受得了這種折騰,身子弱些的干脆直接昏死了過去,便是身體好些的,這會兒也只剩了一口氣吊著,不成個樣子了。

  只謀害宮妃本就是殺身重罪,更何況賢妃也不是一般的妃子,不論是家世還是盛寵,都是不得了的。

  若真查出來誰是真兇,必不會輕易放過,兇手自己沒個全尸不說,一家老小性命能否得以保全還要另說。

  因而便是遭受了慘無人道的重刑,這些嬌弱如花的宮女們也只得口喊冤枉,便是自己就這樣被活活折磨死,也不敢認罪。

  整間牢房都充斥著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和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氣。

  水寒舟一直坐在大理寺卿的身邊,就那么一直盯著下面那些受刑的宮女,面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卻是把大理寺卿陳君寶緊張的滿頭冒汗,時不時拿帕子抹額頭。

  心道這位水世子不愧是自小被皇帝帶在身邊培養(yǎng)起來的人才,雖然只有十二歲,面對這樣的場面,竟然能如此面不改色。

  若是換成他家那個廢物兒子,就算沒有嚇尿,也早吐了。

  別說他兒子了,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嘔起來。

  生怕在水寒舟面前失禮,陳君寶忙偏頭看向水寒舟,賠笑道:“世子,牢里頭血腥味重,當心污了您的眼,要不咱們還是先出去喝口茶,留著他們自己審,待有了結(jié)果自會有人來與咱們稟報的?!?p>  “不必了?!?p>  水寒舟坐得筆直,冷厲的眸光一直盯著那些受刑的宮女們。

  都是可憐人。

  也都是別人家里心愛的掌上明珠。

  這些人中的大部分,必定都是無辜的,可就因為是宮女,在主子遭受大難之后,就必定要遭受這樣的待遇。

  因為哪怕她們與下毒一事沒有關系,賢妃中毒一事也還是因為她們失職。

  這就是她們的罪了,合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這便是宮女的宿命。

  只是看著眼前這些人受罰的樣子,水寒舟總是莫名會想到姜寶玉。

  而一想到姜寶玉現(xiàn)在也是位宮女了,水寒舟面對眼前的慘狀,就總不愿挪開眼睛。

  “一直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陳大人不要忘了,找到真兇才是目的,可不要草菅人命了。”

  “這——”

  陳君寶自然也知道刑訊逼供對查出真兇來并不是最有效的法子,這樣弄出來的冤假錯案也不占少數(shù)。

  可那人連賢妃都敢毒害,能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他陳君寶以后還想在大理寺混呢,還能真把真兇給抓出來?

  不過是想草草了事,抓住一個小羅羅錄了口供好交差罷了。

  活人總會生是非,最好是錄了口供,按了手印兒后,就畏罪自殺了才好呢。

  偏偏皇帝不愿意輕易了結(jié),還派了水寒舟這尊瘟神來觀摩審理,真叫他左右為難,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好在這會兒一個獄吏跑過來,跪著稟報道:“大人,有個人說她知道真相?!?p>  “什么?”

  陳君寶一下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水寒舟,立時激動又緊張,怕那人真說出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收不了場,不敢將人直接提過來當著水寒舟的面審。

  只吩咐那獄吏道:“那還等什么?還不快錄了口供,畫押送審?”

  “可是——”

  獄吏有些猶豫,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水寒舟,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可是她說只想跟世子一個人說?!?p>  “癡心妄想!”

  陳君寶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水寒舟的顏值在宮女中有多受歡迎他也是有耳聞的,在他眼中,這宮女要見水寒舟八成是存了私心。

  “世子是她想見就能隨便見的嗎,她以為她是誰?”

  陳君寶氣呼呼指著那個獄吏說道:“你回去跟她說,要是還想留個全尸,就老老實實好好交代!不然連她家人也不會放過!”

  因為水寒舟要現(xiàn)場觀摩,所以宮女受刑的地方離他們并不遠,陳君寶的聲音很大,那位宮女很容易就聽見了。

  “我沒有家人,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若是不讓我見世子,我寧愿咬舌自盡,把真相爛在肚子里帶走!”

  說話間,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了動作。

  陳君寶趕緊叫人去阻止,場面一片混亂。

  水寒舟朝著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望去,說話那人在宮女的最右側(cè),幾乎已經(jīng)被打得不成樣子,只從尚還能看出些形狀的發(fā)型上,看得出來是位有品級的女官。

  鮮紅的血液早已模糊了她的臉,只有那雙黑色的眸子,如同黑夜野地里一只護崽的母貓,警惕而渴望地望著他。

  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跟他說吧。

  無論是想保全對她重要的人,還是為自己求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水寒舟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只要她能幫忙揪出幕后主使,他就成全她。

  于是他站起身來,冷聲止住了混亂,最后又朝那位宮女看了一眼,道:“找一間安靜些的屋子,將人帶過來吧,本世子要親自審她。”

  陳君寶是個很會來事兒的人,生怕宮女眼下這副模樣再給水寒舟嚇到,還叫人去給那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才把人送去。

  人送到的時候,水寒舟已經(jīng)在屋子里等了一陣子了。

  見那宮女進來,便指著屋子中間的一個小圓凳說道:“坐吧?!?p>  宮女瞧了一眼那圓凳,似乎是沒想到水寒舟竟會對她這般客氣,卻也沒有真的坐過去,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屋子中央,給水寒舟行了一禮。

  她的雙腿在受刑時受了重傷,每走一步額間都滲出些汗珠來,卻還是盡力保持著儀態(tài),沒有一絲的差錯。

  “奴婢待罪之身,不敢坐?!?p>  水寒舟也沒強求她,而是緩緩道出了宮女的身份。

  “你出自江東李氏,五歲進宮,從小宮女做到司衣,你足足用了二十年。

  你做事嚴謹,技藝出眾,且從未出過差錯,在宮女中也頗受愛戴,便是賢妃娘娘也對你另眼相看。

  好好做下去,說不定就是下一位尚服,你這樣的身份,為何會想不開,做出謀害賢妃的事?”

  屋子里的光線并不是很亮,但水寒舟卻看得很清楚,李氏在聽到這番話時,藏在寬袖中的手分明緊了緊,但她很快就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向水寒舟問道:“日里在御路上,與世子說話的那位小宮女是誰?可是姜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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