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現(xiàn)在的樣子變化之大,已經(jīng)著實到了讓自己爹媽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王遠山?jīng)]有像王富四叔哪樣詢問,而是直接取出了王富的命簡,這么一比較,才相信眼前站著的的確是自己兒子。
“那個是你的朋友吧?”王遠山確認過后,在一開始的高興過后,很快又變得一籌莫展了起來,隨意地揮了揮手:“給人家找個地方安住下來吧,我們這里還有事情要談?!?p> 說完,便把頭轉(zhuǎn)了過去,看著王家?guī)酌L老道:“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就是東方家現(xiàn)在要收購我們在城南的店鋪?!?p> 王富推了推唐允,小聲道:“我們走吧。”
聞言,唐允點了點頭。這種家族之間的利益斗爭,他根本就一竅不通。
“我在城里轉(zhuǎn)轉(zhuǎn),”唐允沒有讓王富跟著,而是開口道:“你家里現(xiàn)在似乎有不小的麻煩,你還是幫著照看一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說?!?p> 誰知,王富聽完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從哪里能夠弄來大量的丹藥,補充家族店鋪的需求。雖然家里還有些積蓄,可以雇傭煉丹師,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唉。總之很麻煩,我還是再回去聽聽看那些老家伙有什么號的辦法吧。”
說完,王富便轉(zhuǎn)身離去。
“大量的丹藥?”
唐允自語了一句,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漣水城,道盟分部。
不管是哪里的城市,道盟分部的布局都是大致相同。第一層是考核、辦公、處理雜事的地方,而第二層,則是道盟自己成立的商會。
唐允來到這里,是為了尋找能夠煉制丹藥的材料。
他準備練習《生煙訣》,而這門功法,是需要獨門丹藥輔佐的,煉制這種丹藥,需要一種名為燦陽果的藥材,據(jù)說只有道盟商會中才有出售。
果然,在眾多藥材之中,唐允找到了擺放燦陽果的藥架。
那是一枚通體赤紅的果子,散發(fā)出的熱力,被藥架上的禁制封鎖住,防止藥力流失,也同時防止有人隨意拿取。
“燦陽果,五百功績一枚?”唐允看著藥架上的標價,頓時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想要借助生煙訣提升自己的靈根,初步階段少說也要一二十枚燦陽果煉制的丹藥才夠用,而二十枚,就是一萬功績。
功績,是道盟天階法寶“獵魔榜”上的評判標準。通常,獵殺一名普通魔人,可以得到十點貢獻,筑基期魔修則是一百點,結(jié)丹期一千點,元嬰魔修則是一萬點功績。
且不說這個標準究竟合理不合理,道盟的規(guī)矩就是如此,任何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了解了一下獵魔榜的規(guī)則,唐允頗有幾分懊惱。
這難道是逼著他去獵殺元嬰魔修嗎?這和找死有什么分別?
雖說擊殺十名結(jié)丹魔修也能得到這么多功績,不過在唐允看來,這種行為依舊是危險無比。
不過好在,他還有別的身份,那就是道盟的中階制符師。
制符師,煉丹師,煉器師,陣法師,能在道盟中得到這些稱謂的人,都會同時得到或多或少的特權。
制符師在道盟分部中,有專門的場所,唐允來到這里后,一眼便看見了前方豎立著的一座高大石墻。
在墻壁上,赫然懸掛著百十枚已然打開的卷軸。
卷軸上,密密麻麻地書寫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
“衍火符和炎火符的符字結(jié)構(gòu)幾乎完全不同,為什么它們的效果卻是十分相近?——賞金:二百功績。紫月真人留。”
“我在制作符箓的時候不小心劃錯了一筆,可是靈符卻依舊制成了,而且威力遠比傳統(tǒng)的制作方法要大得多,下面附上了我劃錯的符字結(jié)構(gòu),請高人指點原因?!p金:五百功績。長行真人留。”
。。
唐允一眼掃過,發(fā)現(xiàn)在這墻壁上,越是下方的卷軸,賞金便越低,而最上方的一條問題,賞金甚至達到了十萬功績。
“九字真言,是遠古流傳威力最為巨大的九枚符字,而如今?!?p> 唐允將最上方的問題看完,便不由得搖了搖頭,對方竟然是想用十萬功績來換取九字真言的奧秘。
九字真言,他懂??墒沁@種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的事情,他還沒有蠢到要去做。便將目光移開,打量起了其他卷軸上的任務。
“這是一張請人幫忙完善符字的卷軸?!碧圃手皇谴致缘乜戳艘谎劬磔S上的要求,臉上便露出了笑容,顯然是已經(jīng)成竹在胸。
“一萬功績,正好用來購買二十枚燦陽果。”
唐允頓時打定了注意,要接下這一個任務,不過他也知道,能給出一萬功績的,多半是元嬰級別的高手,他這般模樣接下懸賞,恐怕跟人家一見面直接就要被趕出來了。
不過他倒也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見唐允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緊接著取出了煙羅瘴紗,貼身將自己包裹住,隨后又在煙羅瘴紗之外套上了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將自己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煙羅瘴紗可以屏蔽元嬰修士的神識,唐允只要躲在其中,想來對方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身份。只不過,這身打扮略顯臃腫,行走起來有些不便罷了。
重新走到了那座石壁前,唐允隱藏在斗篷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到了站在一旁的道盟工作人員身邊,將卷軸的標號告知,示意他將其取下。
顯然,這名擁有結(jié)丹修為的工作人員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旁邊竟然有人,驀然間聽見了聲音,連忙全身一個激靈,朝著唐允看了過去。
修仙界有很多修士不愿意讓旁人知曉自己的身份,故而都會隱匿氣息,不以真面目示人。而這名工作人員顯然是把唐允當成了這種前輩高人,連忙施法將卷軸取下,想要送到了唐允手里,同時說道:“前輩,發(fā)布這個任務的,是我們漣水城商會的會長大人,他現(xiàn)在就在這里。”
“會長?”唐允有些驚訝,同時看著那卷軸,并沒有伸手去接,因為他此時只要一脫離煙羅瘴紗的遮掩,就會暴露身份。
“你將卷軸拿著,帶我過去?!?p> 對方已經(jīng)將唐允當成了至少擁有元嬰實力的前輩高人,此時自然不敢有一點怠慢,畢恭畢敬地在前方引路,一直走到了一間大屋子之中。
此時,屋中一名中年修士還有一名老者正在品茶閑聊??匆娺@兩人,那名結(jié)丹修士當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開口道:“會長,您發(fā)布的懸賞被這位前輩接下了。”
“哦?”
聞言,那中年修士轉(zhuǎn)過了頭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唐允一番,眼中露出一絲驚奇之色,隨后揮了揮手,對那名修士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p> 待那名修士恭敬地退下,原本坐著的中年人和那老者幾乎是同時站起了身來,中年人對著唐允抱拳道:“在下漣水城商會會長胡瑾,這位道友可否告知名諱?”
聞言,唐允的心跳頓時加速。
在他眼前站著的,可是兩名貨真價實的元嬰修士啊。
深吸了一口氣,因為煙羅瘴紗的緣故,唐允的聲音顯得異常地低沉沙啞。
“我不過是一介散修,名諱什么,不值一提。這一萬功績,我想要換取二十枚燦陽果,不知可否?”
聞言,胡瑾倒也沒有在意,畢竟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實在是修仙界有本事又脾氣古怪的人多了去了。
“既然是這樣,那么就按道友所說。”胡瑾哈哈一笑,“不過,這懸賞雖然是我發(fā)布的,可也只是受人之托?!?p> 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聞言,唐允轉(zhuǎn)頭看了過去,而恰巧,那老者也正以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與元嬰修士的目光相觸,唐允頓時有一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這時修為上的絕對差距,哪怕對方可能并沒有什么惡意。
似乎也是并無所獲,老者將目光收回,緩緩開口道:“這懸賞上的任務,其實是老夫有些疑問無法解開,這才勞動胡道友相助?!?p> 聞言,唐允點了點頭,隨后道:“你想要制作的符箓,是想讓被符箓驅(qū)使的鬼魂,能夠自由地在陽光下行走。這其實,也沒有什么難度。”
聽見唐允的話,老者臉色微沉,而胡瑾則是開口道:“道友的口氣倒是不小啊。這位弦豐道友,可是我道盟中少有的接近宗師級別的制符大師,他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到了道友的口中,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弦豐真人聞言皺了皺眉,開口道:“胡道友,老夫先前就說過,不愿意加入道盟,這一次勞動你發(fā)布懸賞,這份人情,我是一定會還的。只是,還請你不要再提什么加入道盟的事情了?!?p> 制符師遠比煉丹師要金貴得多,這和符字比煉丹術要難學有很大的關聯(lián)。這老者竟然是人階制符師,也難怪連道盟都要想辦法拉攏。
將話說完,老者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唐允,開口道:“既然道友覺得老夫的問題沒有什么難度,那可真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正好,可以請道友為我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