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兩天時間,這廠子里又發(fā)生了一起命案,亞福探員,您怎么看?”
富爾頓偵探事務(wù)所的克洛伊·摩根探長叼著煙斗,為了不破壞現(xiàn)場,他只能掐滅了火星,這個一臉愁苦相的中年男人盯著地上的尸體,頭也不抬地問向緊張兮兮的新人。
“???我?”亞福尷尬地撓了撓頭,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體,說道:“還不能直接說這兩起命案有關(guān)聯(lián)吧?”
“亞福探員?!笨寺逡翢o奈地從口袋里拿出手帕,在眼眶上擦了幾下,暗示要他眼睛擦亮點,但亞福并沒理解他的意思,這個新人一臉迷惑??寺逡林缓靡恢傅厣系氖w:“看看他的手?!?p> “手怎么了嗎?”
“他手上有老繭,但并不是長時間操作機器導(dǎo)致的,很顯然是練習(xí)過街頭械斗的招式,別看脖子摔斷了,他的臉上、肚子上、手背,都有明顯的鞋印和打擊痕跡。這足以證明他生前和人進行過搏斗廝打。”
克洛伊探長一番話語,這才讓菜鳥新人恍然:“您是說這個家伙和幫派扯上關(guān)系?這可能是一起事關(guān)幫派內(nèi)部斗爭的殺人案?”
“也有可能是分贓不均導(dǎo)致的??紤]到工人的身份,他腰間的腰帶還是用來別著扳手的,很有工賊幫、血罪幫的風(fēng)格。亞福,這附近街區(qū)幫派有這兩個嗎?”
“這里應(yīng)該是工賊幫的街區(qū)范圍,探長?!?p> “你看,”克洛伊一攤手:“之前我們接到的委托是調(diào)查工廠內(nèi)的幫派成員和前任廠長的死因。現(xiàn)在又死了一名幫派成員,這不就聯(lián)系起來了嗎?怎么推理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和工賊幫脫不了關(guān)系?!?p> “原來如此……”亞福還想說什么,一旁穿著胸甲的真理衛(wèi)士立刻分開圍觀的人群,擁著一位神父走了過來,他們目光堅毅而冷漠,仿佛鋼鐵一般的肌肉將裝甲高高拱起,若是把手中的槍斧換成棍棒,那活妥妥是兩個歌利亞巨人。
“日安,兩位偵探先生?!鄙窀负唵蔚貑柡茫骸罢胬砼癯Wo佑。”
“真理女神常護佑,尊敬的費魯恩神父。不知道這起案件怎么招惹到教會了?”克洛伊沒少跟神職人員打招呼,立刻攀談了上來:“不用在意保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我的雇主也知道沒辦法瞞下去了,估計不到晚上,連續(xù)發(fā)生命案的事情就會傳播開來。”
“福音社接到了實名舉報。”費魯恩神父耷拉著眼皮,用鋼鐵摩擦石巖一般的聲音低語道:“真理是無法容忍謀殺的。更何況這已經(jīng)造成了兩人死亡。情節(jié)很嚴重,尤其是在工人運動剛剛結(jié)束的這個時間點,整個海納斯的工人團體就好像是火藥包一般,出現(xiàn)這種危及工人人身安全的案件,教會作為女神在人間維護道理和秩序的組織,當(dāng)仁不讓要參與到調(diào)查中來?!?p> “真理永恒?!笨寺逡敛凰闶球\的信徒,但為了迎合這一看就不好惹的中年神父,也只得低頭說道:“那么,神父?為了完成女神交給您的任務(wù),我該怎么配合您的工作?”
“您客氣了。”神父一點頭,回頭對兩名真理衛(wèi)士說道:“清場?!?p> 兩名鐵衛(wèi)立刻形成高墻,兩人拉起一道圍欄,將周圍圍觀的工人立刻阻擋在外。將周圍清出一片空地。
亞福還想再看看,克洛伊拉著他,主動避諱。
“我們也去。”
亞福還不明所以,克洛伊低聲道:
“就讓神職人員用‘神力’解決吧。最好不要窺見什么東西?!?p> 神父一抖手,袖口抖落下來一塊造型復(fù)雜的月白色懷表。
“真實之環(huán),懷抱宇宙的奧秘。理性十字,奠定靈魂的智慧。”
他一手捧著黑色的真理圣經(jīng),一邊口中低聲祈禱著:
“真理心系宇宙,女神即真理。”
“愿真理女神常護佑。”
“迷途的亡魂,亦是真理秩序之中。”
“以【敲鐘人】之名,向你詢問?!?p> 下一刻,神父的雙眼睜開,瞳孔一分為二,成為時針與分針,周遭一圈輪廓亦銘刻著表盤的數(shù)字。
“你死亡于14小時之前,我便將時間撥動回之前,現(xiàn)在,依循真理秩序,你必須回答我三個問題,方能解脫于游魂之身。”
話音未落,他屏住呼吸,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耳邊輕聲細語。
“第一問題?!彼遄弥~匯,說道:“殺害你的兇手真名。”
他側(cè)耳傾聽,點點頭,又問:“第二問題:薩姆監(jiān)工,為何殺你?”
片刻后,神父點點頭,他的臉色也更加陰沉,他又問道:“‘噬仇者’法爾肯·羅威的指環(huán)的傳說屬實。然而雷蛇光復(fù)會卻依舊存在不切實際,你們可有約定找誰去交易指環(huán)?”
又是一陣無聲的控訴,神父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他一抬手,遣散了身上的異化特征,舉起脖子上掛著的圣水小瓶,就地一灑。
“愿你回歸真理懷抱?!?p> 這一番法事做完,兩名偵探立刻找了上來,克洛伊問道:
“怎么樣?費魯恩神父?”
“先說結(jié)論吧,我不喜歡廢話?!鄙窀傅馈!八勒呓新蹇恕ぬ岂R,22歲,隸屬于一個叫工賊幫的街區(qū)幫派?!?p> ‘可你剛剛就廢話了一大堆?!?p> 兩名私家偵探面面相覷,克洛伊點點頭:“您且說?!?p> “這兩起命案確實是有預(yù)謀的,而且緊密相連,背后的主使是這家工廠里一個叫做薩姆的監(jiān)工。姓氏我不清楚,但是就是他雇傭了工賊幫的打手,殺害了前任的廠長里斯本,由監(jiān)工薩姆巧妙地奪取工廠的控制權(quán)。隨后,兩人因為分贓不均,起了爭執(zhí),薩姆監(jiān)工憑借身強力壯,摔死了洛克·唐馬。”
神父一番言辭讓克洛伊點點頭,他也是這么推理的:
“對得上。但是您怎么肯定,兇手就一定是那什么薩姆呢?這名字又不罕見,一個工廠有很多人說不定都叫這個?!?p> “洛克·唐馬從三樓被摔下來,脖子扭斷而死。臨死前他和薩姆監(jiān)工作了殊死搏斗,用扳手打傷了薩姆監(jiān)工的額頭?!?p> 費魯恩神父一指不遠處的工廠辦公層:
“去找找看那名身高一米九以上,身材魁梧強壯,額頭上有棱狀傷口的青年男子吧,記得他叫做‘薩姆’,職位是‘監(jiān)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