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總算是有了結(jié)果,二人的心也稍稍放下,這一放心,齊亦北才想起他路經(jīng)此地的主要目的,“糟了!”
“又怎么了?”
“我要追的人……”齊亦北仰天干嚎,“我究竟是為了什么跑出來!”
齊亦北的慘狀讓傅悠然萬分同情,“咱們倆也算有緣了,我就告訴你,看見那個岔道口沒?一條路通往落云山,一條路通往林霆寨,你要找的人如果走的這兩條路,百分百落網(wǎng)了?!?p> 齊亦北費了半天的勁,才消化掉傅悠然的話,“都是……賊寨?”
傅悠然點點頭,齊亦北氣憤萬分地道:“難道大晉的治安就差成這樣?為何每條路上都有山賊?”
傅悠然不同意地道:“可別這么說,你若是走官道不就沒事了?誰讓你們非挑我們山賊修的路走?”雖是這么說,可傅悠然看著“自己”一臉的苦相還是相當(dāng)?shù)牟皇娣?,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你說說要找的人叫什么,長什么樣,我問問道上的弟兄?!?p> “她叫晏佩若,今年十八歲,長得十分貌美。”齊亦北說到這,捂住臉蹲了下去,“完了,她若落入賊人手中,定然……”
不知怎地,傅悠然就是明白齊亦北心里想的是啥,眉頭大皺地道:“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齷齪?山賊怎么了?我們雖然叫賊,但最起碼的道義還是講的,像我們神風(fēng)寨就從來不綁紅票?!苯壖t票,就是綁架女子當(dāng)肉票,在眼下這個靠日常打劫就能混口飯吃的和平年代,綁紅票是向來被山賊界唾棄的。
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這賊,也是有賊的規(guī)矩,像喜喪事、郵差貨郎、走村行醫(yī)、算命搖卦、鰥寡孤獨、大車店、棺材鋪這類的,就算在眼皮子底下經(jīng)過也是不能搶的。
齊亦北將信將疑的望著傅悠然,“此話當(dāng)真?”山賊也會講道義?
“愛信不信,我還不給你費這份心!”山賊可是相當(dāng)有個性的。
齊亦北連忙賠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不知你們的規(guī)矩而有些誤會。”
“不準(zhǔn)用我的臉做這么惡心的表情!”傅悠然十分不爽地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不過這兩家山門我可以保證,林霆寨的人從來只是要錢,那個什么晏佩若落到他們手中頂多就是給那個死丫頭當(dāng)當(dāng)丫環(huán)打打雜,等那個死丫頭厭了,就會放人了。”
齊亦北小心翼翼地道:“現(xiàn)在……都流行女子當(dāng)寨主嗎?”
傅悠然又不愛聽了,“女子怎么了?”
“沒!”齊亦北連連擺手,“女子也抵半邊天,誰說女子不如男。”
看著“自己”低聲下氣的點頭哈腰,傅悠然沒來由的怎么就這么氣呢?
“林熙月不是寨主,是寨主的女兒!”
齊亦北點點頭,又問道:“那另一個什么山呢?”
“落云山你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
“為何?那里的寨主也有女兒?”
“非也非也,那里從寨主到廚子,沒有一個女人。”
聽到這種情形,齊亦北又開始擔(dān)心了,要知道晏佩若可不是一般的美女,有幾個男人沒有色心呢?
看著齊亦北滿臉的擔(dān)心,傅悠然打趣道:“怎么?這個晏佩若是你的相好?”
“好啦,干嘛總擺出一副幽怨的樣子?”
在齊亦北發(fā)呆的時候,傅悠然看了看天色,招呼道:“咱們還是先回神風(fēng)寨去,一邊等那個國師來,一邊我再替你打聽著那個晏佩若的下落?!?p> 齊亦北雖不愿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乖乖上馬,傅悠然騎在馬上感覺好極了,大概是男人的身體手長腳長,控制起馬來也相對容易一點,一馬當(dāng)先的在頭里開路,齊亦北就慘了點,原來直視就能看見的東西,現(xiàn)在得仰頭,上個馬也吃力了很多,剛爬上馬背,只見傅悠然騎著馬又回來,在距自己極近的地方帶住韁繩,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齊亦北有點毛毛的,不知道傅悠然是不是又突然改了主意打算殺人滅口,要是那樣,自己是抓緊時間逃命好呢?還是奮不顧身的一拼了之?
正當(dāng)他胡思亂想之時,傅悠然突然開口道:“晏佩若?你剛剛說的可是這個名字?”
齊亦北點了點頭,傅悠然覺得有點暈,這個名字總覺得聽著耳熟,剛剛一策馬,大概是顛簸加快了腦細(xì)胞的活躍進(jìn)程,她終于想起這人是誰,不就是每月都在“大晉時報”上露臉,經(jīng)常跟太子殿下傳花邊新聞的那個晏佩若?當(dāng)朝兵部尚書之女的那個晏佩若?
傅悠然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極好的料子,絕非一般富貴人家所有,身上還帶著一種淡淡的馨香之氣,呃……他說他叫什么來著?“你……你叫齊……”
結(jié)結(jié)巴巴可不是傅悠然的個性,只不過她突然想起一個很扯的可能性,若是如她所想,那自己穿的這副皮囊不就是……
“齊亦北。”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傅悠然干笑了兩聲,“那個……咱們大晉的太子,你知不知道叫什么?”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原來這個寨主還沒閉塞到兩耳不聞天下事的程度,他“甜甜地”一笑,“叫齊、亦、北。”
“那你就是……”太子?傅悠然突然像被人塞住了嗓子眼兒,這下完了,且不說這又打劫又變身的,單說日后太子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再冷不丁的想起這碼子事,為了表示自己英明神武且從沒變過女人的“事實”,那么神風(fēng)寨豈不是要落得跟黑熊寨一個下場?
傅悠然現(xiàn)在不得不重新的、認(rèn)真的考慮殺人滅口那檔子事了,眼看天色愈暗,或許正是個好時機……
齊亦北無端的打了個冷戰(zhàn),他瞄著傅悠然的臉色道:“你在想什么?”
傅悠然極其老實的回答:“在想我的未來。”
齊亦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她”柳眉一豎,“傅悠然,你膽敢意圖謀害當(dāng)朝太子?”
傅悠然嚇了一大跳,齊亦北怎會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猛地,一個念頭躥上心間,傅悠然的瞳孔縮了一下,她瞇著眼睛望著齊亦北,半晌才道:“NND,差點讓你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