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一臉和氣洋洋,領(lǐng)著她就往二樓而去,最后還上了三樓。
云洛兒淡淡開口,問道:“小武,你家主人有沒有說,有什么事?”
小武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主人的事怎么會是下人能過問的。”
云洛兒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三樓比二樓更加清幽,一眼望去,就是不凡之地,也不是一般人能進(jìn)的來。
云洛兒徑直推門走進(jìn),一股淡淡清風(fēng)拂面,帶著香料的味,令人心曠神怡。
房中,家具擺設(shè)極具格調(diào),優(yōu)雅,靜謐。
云洛兒忍不住刮目相看,青樓里,有這么一處地方,可見夜瀾這人,確實很令人難以琢磨,心里不禁升起幾分好奇。
視線落在房中的人,一身墨紅色長袍,銀色火焰面具后,依舊是一雙深邃幽暗的漩渦瞳仁,緊盯著面前擺著的棋局,一動不動。
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進(jìn)來。
云洛兒悠悠踱步,走到他的面前,掃過棋局,抓起他對面的黑色棋子,棋子嘩啦落下,打亂了整盤棋。
收回手,面色淡淡:“夜兄,不知找我何事?”
夜瀾從棋盤上移開目光,看著她,眼底愈加深邃,惑人的嗓音飄出:“云兄的意思,難道是無事就不能找你?”
云洛兒微微一笑:“找我何事?”
夜瀾放下手中白子,看著她:“請你喝酒?!?p> 云洛兒不禁莞爾,掀袍坐到他對面:“真的有那么簡單么?若是真的要請我喝酒,為何不將酒送到我府上,還是,在認(rèn)識云某之前,夜兄連喝酒的人都沒有,那為何又是今日,不是昨日,不是明日。”
四目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一般的東西。
夜瀾笑了,即使隔著一張面具,云洛兒也能看得出來,眼睛騙不了人。
“我若說沒目的,云兄也不相信,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說說,近來京都的盜竊案,聽聞,云兄也參與了調(diào)查此事。”
云洛兒眼里劃過一抹了然:“看來夜兄對我的事,了若指掌。”
夜瀾眼色一滯,失笑道:“這件事全京都的人都知曉,更何況,云兄這幾日可是經(jīng)常出入馮府?!?p> 云洛兒清眸微閃,想到云子陵說的調(diào)查,而卷宗上也說明了,這一次受害者是馮府的一位夫人,大概就是夜瀾說的,馮府。
“夜兄為何會對此案有興趣,你被偷東西了?”
她說這話,可全是調(diào)侃的味道。
倚醉樓是什么地方,賊有心也沒膽呀。
夜瀾輕笑,早已想好理由:“我若是說,與炎王有關(guān)呢!”
“炎王?”云洛兒狐疑道。
夜瀾點頭,眼中笑意微微斂起:“聽聞此案從十幾年前,一直拖沓到如今,一直沒人能處理??蓳?jù)我所知,這一次,皇上明里是將案子交給炎王,暗地里,卻是想奪炎王的兵權(quán)。”
云洛兒蹙眉,奪權(quán)的戲碼?
那云子陵不是已經(jīng)陷入皇帝的奪權(quán)漩渦里!
“夜兄的意思是?”云洛兒坐直身體問道。
夜瀾頓了頓,繼續(xù)道:“炎王與我相識,也可算是知己,他卻不愿意我插手此事,所以我想請云兄幫忙?!?p> 云洛兒瞇了瞇眼,道:“你想借我的手幫他?”
夜瀾面具下雙目灼灼,唇悄悄勾起,面上不露:“云兄果然是知己?!?p> 云洛兒不禁抿緊唇線,這京都的勢力果然如同蜘蛛網(wǎng),夜瀾突然和炎王扯上關(guān)系,還有個時不時來騷擾她的四王爺。
“你想讓我怎么幫他!”
夜瀾感覺到她的變化,從她走進(jìn)來,他就注意到她了。
這個冒牌云大公子,有著不一般的睿智與機敏,包括那神秘的醫(yī)術(shù),一切都令他升起探究的心。
“當(dāng)然是協(xié)助破案,我會暗中幫助你,有任何困難也可以找倚醉樓?!?p> “原來如此?!?p> “所以今日,我還是請你來喝酒?!?p> “……”云洛兒。
“酒呢!”
“這不就有了?!币篂懷垌鴦澾^一道笑意,拍了拍手。
房間的門被推開,丫鬟魚貫而入,手中端著極品美味佳肴,仔細(xì)放在不遠(yuǎn)處的桌上,又退了出去。
云洛兒緩緩起身,行到桌邊,不客氣地坐下。
夜瀾緩緩行來,提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酒,“云兄請?!?p> 云洛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嘆道:“我就知道夜樓主沒那么好心,你在故意告訴我,這件案子做不好會連累炎王,而且我自己也難保?!?p> 夜瀾在她對面坐下,笑道:“難道不是云兄認(rèn)為我有目的,而且,我也算提醒云兄不是?”
他又給她倒酒。
云洛兒挑眉道:“這是什么酒,有一股甜甜的芳香,味道很不錯?!?p> 夜瀾端起酒杯,卻遲遲沒喝,“此酒名曰君子蘭,又名百步醉,后勁甚是大,云兄還是少喝為妙?!?p> 待他慢吞吞說完,云洛兒已連灌了幾杯下肚,臉頰紅撲撲的。
“你怎么不早說!”她不滿得嘀咕一聲。
夜瀾眉開眼笑,道:“我這不是說了,你少喝點便是。”
云洛兒不著痕跡得放下酒杯,她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以前的身體千杯不醉,可現(xiàn)在云洛兒的體質(zhì),弱得很,況且自己酒品不好。
“你不是請我喝酒,就端著杯子?”
云洛兒目光不善得掃向?qū)γ娴娜?,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夜瀾眼角微微彎起,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動作極快,并且以袖掩面,根本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喝沒喝。
云洛兒一陣無語,拿下面具會死?
酒過三巡。
云洛兒走出倚醉樓之時,只覺得幾分頭重腳輕,心里不禁慶幸,好在自己住口了。
回到云府,便直接回小院了,連洗漱都忘了,一頭扎進(jìn)被窩,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蹤了。
冬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侍候她睡下。
倚醉樓,三樓。
夜瀾從云府回來,房中已被收拾干凈,唯獨桌案上放著的一盤散亂的棋,原封未動。
奢華的房間里,優(yōu)雅,靜謐,與一樓的喧囂,形同兩個世界。
他信步走到案桌邊,看著散亂的棋子,不禁搖頭。
抬眸,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云洛兒……
隨意抬手,將散亂棋子收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頓在原處,瞳孔劇烈收縮。
“崇逸!”
身后多了一道身影:“爺?!?p> 夜瀾的黑眸幽深如寒潭,低黯著嗓音,道:“看看,可能看出什么!”
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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